五月,天氣沒有轉暖,反而是連著下起了雨。潮悶的環境讓人沒什麼幹勁,好容易到了周五,雨不見小,還刮起了大風。 SCI辦公室裡空蕩蕩的,只有桌邊敲鍵盤的蔣平,以及沙發上看著一本磚頭那麼厚的書的展昭。 今天是警局常規測試的日子,需要出外勤的眾人都去靶場接受射擊考核了。蔣平作為一個標準技術宅,向來不需要武器,而展昭則是被包拯勒令禁止接近靶場,對此展昭十分不滿。 安靜的走廊上傳來了隔壁法醫師開門的聲音,公孫邊打電話,邊走了過來。 進SCI辦公室前,就听到公孫略無奈地說了一句,“我還是不去了吧。” 展昭的視線從厚厚的書本上移開了,望向門口。 公孫收了電話抬頭,見展昭好奇地看自己,就道,“宋佳佳打來的,她現在在一家私人鑑定中心工作,最近在幫一個藏家鑑定一批骨器。” “骨器是什麼?”展昭好奇。 “就是用骨頭做的器皿。”公孫道,“她想我幫忙鑑定一下。” “你竟然不去?”展昭驚訝,“你不是最愛骨頭和屍體的麼?” 公孫道,“那地方太遠了,這鬼天氣,你大哥禁止我出門。” “多遠?”展昭瞇眼,“你大哥禁止我出門”這句明顯秀恩愛。 “在植物園北邊,開車起碼兩個半小時。”公孫邊說,邊伸手拿白馳桌上的一包薯片來吃。 展昭微微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公孫的一舉一動,隨後笑了。 公孫嚼著薯片看展昭,“幹嘛笑那麼陰險?你沒事兒別老學趙爵那表情。” 展昭索性合上書,“你為了屍體飛去地球另一邊都願意,沒理由兩個半小時車程和風大雨大就把你難倒了,大哥更加不會限制你出行,你一個電話別說刮風下雨,下刀子他都給你送到指定地點去……” 公孫繼續嚼薯片。 “嗯。”展昭一雙漂亮的眼睛又看了他良久,開口,“看來問題不是出在骨器上,而是這大風天,還有植物園。” “咳咳。”公孫被薯片卡主了,邊搥胸口邊拿桌上的茶杯,“你再這麼神棍下去遲早被人滅口。” 展昭一挑眉,開始搜索自己腦袋裡儲存的信息,“十年前植物園出過一個案子,那時候是八月份,那一年颱風很厲害,跟那個案子有關係?” 公孫“噌”地就從沙發上彈起來了,搓胳膊,“起雞皮疙瘩了!” 展昭眨眨眼,這時,“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眾人回頭,就見來的不是白玉堂他們,而是包拯。 “還沒回來?”包拯拿著一個文件夾進來看了一眼,皺眉。 展昭盯著那個文件袋,“包局,有案子啊?” 包局將資料交給他,道,“案子倒是沒有,不過有些專業問題想問你。” 展昭接了文件,打開,就見是一份精神鑑定的報告。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包局。 包拯道,“前幾天發生了一起謀殺案,在海濱的公園裡,一個女人被殺。” “因為什麼被殺?”展昭問。 “不是很清楚。”包拯回答。 展昭皺眉。 公孫問,“沒有目擊者麼?” “案發的時候是早晨。”包拯道,“一個晨跑的老人目睹了全過程,他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就是這個人麼?”展昭看資料上的照片,隨後皺眉,“老頭有精神病史啊?” 包拯點頭。 展昭翻看了一下他的病歷,忽然站了起來。 公孫就看到展昭雙眼閃閃發亮,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的事物。 包局也有些想笑,“就猜到你有這種表情。” “有什麼問題?”公孫好奇。 “好難得的病例!”展昭道。 公孫湊過去看,“什麼病?” “精神問題導致的視力缺失!”展昭道,“也叫二分之一缺失症,他雙眼看出來的世界,只有一半!” 公孫費解,“一半?” 展昭在眼前畫了一條水平線,“病患是無論雙眼怎麼轉動,都只能看到一半。” “還有這種病?”公孫也是聞所未聞,“那這種病要怎麼治?” “我沒碰到過這種病例,但是趙爵的治療資料裡有過這樣一個案例,他是通過催眠把人治好的。”展昭回答。 “這種病還出來跑步?不怕掉坑里或者撞到樹?”蔣平困惑。 “他已經痊癒了。”展昭看完病歷之後,摸了摸下巴,“嗯……自然恢復?這可真是稀奇了。” 這時,電梯門又打開,電梯裡鬧哄哄跑出了一群人來,白玉堂他們回來了。 眾人剛剛考核完,蔣平這邊已經拉出成績單來了,“嘖嘖,考得都不錯麼。” 白玉堂見包拯也在,就過來問,“包局,有案子?” “只是諮詢。”包局道,“簡單點說,一個晨跑的老人目擊了一樁謀殺案,指控了一個人是兇手。但是老頭有很罕見的精神病史,對方律師表示他的話不可信。另外,老頭指控的那個人和案子受害者完全不認識,再有案發的時候是清晨,對方說自己在家睡覺,沒有不在場證明。” 白玉堂皺眉,“調查兇手方面呢?” “艾虎他們在調查。”包拯嘆氣,“可是完全沒線索。” 白玉堂問,“然後呢?需要我們接手調查?” “這倒不是。”包拯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得這老頭有點可疑。” 眾人都好奇看包拯,“哪裡可疑?” “這老頭是三起謀殺案的目擊者。” 包局一句話,倒是讓眾人愣住了。 “三起?”趙虎蹦了起來,“這概率趕上中彩票了!” “比中彩票的概率還低。”包拯道,“最早一起是六年前,接著三年前,然後就是現在。”包拯道,“問題是他每次都指控同一個人殺人,然而每次都證據不足,早前的兩樁案子都是懸案,現在這個估計也有點懸。” “同一個人,就是他現在指控的這個?”展昭問。 包拯點頭。 “聽著貌似私人恩怨的可能性更大哦。”白馳衝了奶茶過來分給眾人,“對方沒有反過來告他麼?” 沒等包拯說話,白玉堂指了指展昭手上那份精神鑑定的報告。 “哦……”白馳點了點頭,也對,這大叔一句“有病”,什麼錯處都可以解釋了。 “他們兩人沒有私人恩怨,完全不認識沒交集。”包局搖了搖頭,“不過這事情還是有些蹊蹺的,關鍵是沒人能搞清楚這位大爺究竟是病了還是沒病,說的是不是真話。” “於是?”展昭看包拯。 “艾虎他們的意思,想你去跟那位大叔聊一聊。”包局道。 展昭一挑眉,“沒問題。” 白玉堂拿了車鑰匙,“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想去。”趙虎顯然對那大叔的情況挺有興趣,他自己去不當數,還拽上了馬漢。 很快,白玉堂開著車駛出警局,駛上了風雨交加的馬路。 車上,展昭拿出了那份資料。 老頭叫劉金,今年六十一歲了,原本是個大學老師,教數學的。他四十五歲出現了二分之一缺失症,接受了五年十分混亂的治療,五十歲的時候忽然自己痊癒了。 展昭皺著眉頭,始終對“自然恢復”幾個字十分的不理解,“竟然會自己好……這真的是奇蹟了。” “唉,展博士。”趙虎趴在後車座上,好奇地問展昭,“之前我看到新聞說有個笨蛋被敲了一悶棍,醒過來變成天才了,這種屬於什麼情況?” 展昭啃著一根巧克力棒瞧著趙虎, “這概率跟被外星人綁架差不多。” 馬漢在看另外一份資料,是那個連著三次被老頭指認是殺人兇手的“嫌疑人” “岳海……”馬漢皺眉看著資料上的照片,那是個十分體面的老頭,看著五十多歲?一副商界精英的打扮。 “這麼耳熟啊?”趙虎湊過去看。 “岳海經常出現在雜誌和報紙上,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展昭道。 “他做什么生意?”白玉堂好奇。 “開商場的。”展昭道,“不過他已經退休了,生意都交給子女打理。他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十分能幹,都來參加過大哥的一些商業聚會,我有點印象。” “這老頭看著挺面善的啊。”趙虎摸下巴,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他的相關新聞,隨後皺眉,“這老頭是瘸的,平時出來不是拄拐杖就是坐輪椅,行動很不方便的樣子。” 馬漢問,“他為什麼瘸了” “那不知道。”趙虎拿著個平板電腦擺弄不清楚,就連線蔣平讓他幫忙查。 此時,很閒的蔣平早就將二人的資料都調查清楚了,傳了過來。 “博士,岳海也有精神疾病!”趙虎道,“他的腿以前受過傷,後來好了,但是他卻瘸了。他到了世界各地醫治,明明腿腳健康一點毛病都沒有,可他就是瘸。” 展昭摸了摸下巴,“這也屬於創傷後遺症的一種……” “裝瘸的可能性大麼?裝了幾十年?”白玉堂問。 “不確定。”展昭搖頭,“見到本人才知道,不過可以集思廣益一下。” 說著,展昭笑瞇瞇拿出手機撥通白錦堂的電話,“大哥!” 電話那頭白錦堂愣了一會兒,開口,“叫那麼甜?又出什麼事了?”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岳海的人?”白玉堂問。 “認識。”白錦堂嘆氣,“他是死了還是犯事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瞇眼,趙虎湊上來,“那小子是壞人麼?” 白錦堂無奈,“不是,我是覺得從你們嘴裡說出來的人基本都是已經倒霉的或者即將要倒霉的。” 眾人都嘴角抽了一下。 展昭望天,“我只是想問問你他人品怎樣?” “沒深交。”白錦堂答得乾脆,“老頭平時身體不好很少出來,不過我認識他兒子和女兒,生意上有來往,算是比較正經的,兒子稍微花花公子了點,不過也屬正常範圍。” “哦……”展昭摸了摸下巴。 “公孫呢?”白錦堂問。 “在局裡。”展昭回答。 “你們沒在警局?”白錦堂聲音又往下沉了點,“這種天氣你們還往外跑?你倆用不用那麼拼啊……” “啊……突然信號好差!”展昭趕忙掛電話。 不過被白大哥一提醒,眾人下意識地看了看車窗外。 外邊的雨水跟瓢潑的一樣,高速上沒什麼車子,道路兩邊的矮樹枝杈都豎起來了,跟快被吹掉的假髮差不多。 白玉堂專心開著車,擋風玻璃前,雨刷規律地擺動著。 “老頭住得這麼遠啊?”趙虎翻地址。 “在海濱。”馬漢道,“那個發生兇案的公園是白鷗公園。” “白鷗公園……是不是很多棕櫚樹那個啊?”趙虎問,“那不是就在植物園旁邊?” 馬漢點頭,“那裡屬於近郊……不止劉金住在那裡,岳海也住那一帶,只是一個住在花園小區,一個住在海濱別墅裡。” 展昭雙手拿著兩人的資料詳細對比,“這兩人真的是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為什麼劉金一口咬定岳海是殺人兇手呢?” 白玉堂道,“如果劉金是認錯了,可能其中有什麼原因,可是如果他沒認錯的話…… “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那這個岳海,就是至少殺了三個人的,連環兇手。
作者有話要說: SCI故事繼續中~~~ SCI第五部的前三個案子是《三個兇手》系列。這個故事分成三個部分,分別是第18案【三個兇手之目擊者】,第19案【三個兇手之遺傳者】以及第20案【三個兇手之錯位者】三個案子具有連貫性而且結構很龐大,幾乎目前為止SCI所有出場的主要人物都會牽涉其中,並且詳解當年的秘密。SCI第五部會徹底揭秘老一輩的故事,總共五個案子~昂,封面我沒來得及畫,等過幾天補上。 第五部依然不V,放心閱讀,記得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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