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泉草的花是紫白色的,像是一隻停息下來休息片刻的蝴蝶。
而小草什麽都沒有,被嬌養了三年也不會開花,只有兩片有點圓圓的小葉子。
當初飼主去種子店的時候,也許想要的就是一顆能開花的種子。
他只是誤打誤撞被撿到的。
懷裡抱著的鬧脾氣小家夥突然安靜的難過了起來,司殷遠心臟跟著莫名緊縮了一下。
低啞著聲音哄:“我不喜歡他的花。”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花?”季酒委屈的抓著他的衣袖。
“我都不喜歡。”
“真的嗎?”
司殷遠柔和了眼神,輕輕摸了摸他:“真的。”
他想,青年大概是不喜歡他太關注畸變物。
也許在青年的潛意識裡還是很害怕這些只有吞噬本能的生物。
想起當時他被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廢市」,司殷遠就感到心疼和後怕。
是不是如果當時沒有發現他...
季酒終於被哄好了,他看著飼主手上圓圓的小牙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學著之前在船上幫飼主舔掉血跡那樣,伸出舌頭替他舔舔。
雖然那天飼主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深沉,不過直覺告訴小草,他很喜歡。
心臟仿佛被猛的敲了一下,劇烈的跳動起來。
司殷遠抽回手,聲音頗為喑啞,欲蓋彌彰般的換了個話題:“睡覺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甚至不敢直視青年清澈的雙眸。
季酒不知道自己舔手指的動作給男人帶來多大的衝擊,他乖乖的“哦”了一聲就躺下了,拉著被子蓋住自己後問:“不一起嗎?”
“我去洗漱,你先睡覺。”男人調整了一下姿勢。
“好喔。”
當司殷遠從浴室裡帶著冷氣回來的時候,季酒已經抱著海星進入了夢鄉。
司殷遠想也不想的就將海星拎出來,丟到了一邊。
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的一角進去,將人攬住自己懷裡。
青年稍微被他剛洗過冷水澡的皮膚凍了一下,僅僅只是瑟縮了一下又很快依賴的蹭上來。
夢裡不知道是什麽好吃的,嘴角一直上揚著。
看著季酒安靜的睡顏,司殷遠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極其陌生的情緒讓他難以忽略。
剛剛那麽劇烈的反應,他怎麽也無法再像每天早上那樣欺騙自己這是正常生理反應。
他大概是有點不正常了。
自己簡直就是禽獸!
他在心中狠狠的唾棄自己。
心臟在見到青年的那一刻又輕微的加速了幾分,像是有一頭困獸想要衝出牢籠。
司殷遠深吸一口氣掩住眼中濃烈的情緒,伸手覆住心臟。
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
醒來的時候飼主不在身邊,季酒迷茫的一瞬才聞到從廚房傳來的陣陣香味。
他一邊惺忪著眼刷牙一邊想,今天早上會是什麽好吃的。
洗漱完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抱著自己的碗坐在餐桌上,眼巴巴等著投喂。
司殷遠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先摸摸他,他將東西都端上桌子,神色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一整夜沒睡的痕跡。
季酒也沒意識到這點細微的不同,在美食面前就連飼主都要往後靠靠。
今天蒸蛋用的是變異公雞蛋,變異公雞肉無法食用,可是變異後產出的蛋個頭都很大,營養也不輸給末世前的雞蛋。
基地圈養了一批專門下蛋的公雞,每天送到司殷遠這裡的份例就是五顆,再加點味道不奇怪的變異獸肉一起蒸上,出鍋後放點醬油就能受到小草熱烈的喜愛。
他吃著吃著突然想起了昨天睡前飼主說的話,歪歪頭問:“我們今天要幹什麽?”
司殷遠慢條斯理的切開一塊肉,:“開例會,然後混入教會。”
混入教會?
季酒想起之前偷吃的那些紫花地丁和一倉庫祭品,突然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他高興的晃了下腳:“好喔。”
他們到達了開會的地點時,門口已經站了一隊白袍子人,手上都握著一本書。
那是這個教的守則。
季酒忍不住多瞥了他們幾眼。
信徒目不斜視,完全沒受到影響。
會議上教主和身邊那名形影不離的信徒早早坐在那裡等候,見到司殷遠帶著季酒過來後還彬彬有禮的點頭示意。
司殷遠眼中徒然帶上幾分冷意,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直接坐上了座位。
感知到氣氛莫名的有些僵硬,審判庭庭長第一個開口:“人既然到齊了,那就開始例會吧。”
司殷遠將手上的東西往桌上一丟,長腿自在的伸展開:“直接進入正題吧,我想先請教會教主解釋一些事情。”
他甩出來的文件一共六份,正好一人一份。
所有人都被他的氣場鎮住,下意識就伸手拿起來閱讀,越往下看越心驚。
狐眼看得是最快的,幾乎是一目十行。
他放下文件朝司殷遠投了一個五體投地的眼神。
饒是他也沒想到男人居然會這麽直接的打直球,在證據還沒有完全充足的情況下。
但這個人是司殷遠的話,一切又都合理了起來。
如果不是他當了首席後穩重了,回來第一件事直接把教主抓出來揍一頓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