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獻祭不同的是,司殷遠將手往上又抬了幾分略過了白皙的脖頸,直接捂住了季酒耳朵。
而季酒的眼神清明,半點沒受到歌聲的干擾。
這不是獻祭,是一場救贖。
司殷遠因為觸碰到季酒,眼神中的理智壓過了空乏,他艱難的開口:“別聽。”
事實上他是聽不到歌聲的,只是潛意識告訴他有東西在通過聲音操縱。
其他人的本能是捂住自己的耳朵,司殷遠的本能是抬手捂住季酒的耳朵,所以他才放開了手。
季酒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十分聽話:“好,我不聽。”
他擔憂的蹭蹭飼主,抬起頭問:“你不舒服嗎?”
歌聲加大了幾分,明明什麽也聽不到,司殷遠還是頭痛欲裂。
仿佛有道聲音在心中催促著他對季酒下手。
怎麽可能!
司殷遠的眼中突然爆發了一股戾氣,強大的意志力使他一瞬間徹底脫離了歌聲的控制,爆發力極強的拔出作戰刀,卸下刀鞘露出帶著寒芒的刀鋒。
他對別人狠厲,對自己也從不留情,作戰刀扎下去的瞬間沒有任何猶豫。
瞬間鮮血如柱,疼痛喚回了理智,眼中的掙扎消失不見。
季酒被嚇到了,他沒想到飼主會突然傷害自己,瞪圓了眼睛一動不動。
司殷遠用沒受傷的右手摸摸他的頭:“別怕。”
他之前也深陷過某種畸變蘑菇的控制陷阱,在孢子的引導下手腳都不聽指揮,那時候的他就是當機立斷的用疼痛讓自己恢復知覺。
顯然目前遇到的情況比當時還要危險,和「夢境花園」的B-480類似,這是能進行思維控制的畸變物。
又是一隻S級的畸變物。
難怪附近的魚蝦都不敢過來,原來是被一隻S級的畸變物標記了。
而且這隻畸變物還有點小聰明,感知到船上有不少厲害角色,沒有貿然攻擊而是選擇了逐個擊破。
司殷遠有種直覺,前面都沒發現它就是因為被這歌聲迷惑了,這聲音好像擁有某種篡改人記憶和簡單思維的能力。
比如能將你眼中看到東西,用歌聲轉換在你腦中常識置換成另外一種東西。
最詭異的是他的耳朵並沒有捕獲到真實的聲音,所以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被歌聲洗腦了整整兩天。
完全的做到無知無覺侵入思維。
在他思索間,季酒終於從愣愣的狀態出來了,他低頭看向司殷遠手上的傷口,眼睛被這抹紅色刺得很痛。
黑霧不自覺的從他身上不斷蔓延出來,這群黑霧受到主人情緒的感染失控了,到處翻滾宛如一頭瘋掉的惡獸。
平靜的海面被黑霧攪亂,海底出現腥味,無數的畸變物被憤怒的黑霧吞噬,它們驚慌失措的到處逃竄。
“季酒!”司殷遠察覺不對,伸手抱住他,順毛一般不停安撫,“沒事了,我沒事。”
埋在他懷裡的季酒眼神變得冷漠而無機質,屬於畸變物的凶戾在這一刻被挖掘,殺氣頓起。
他聽不見聲音,眼中只有飼主身上的血。
鮮血的味道帶來了危險信號。
於是本能的想將周圍一切威脅都鏟除。
海裡的黑霧猛的又膨脹了好幾倍,已經能夠直接將整個船都吞噬掉,被攪動的海浪開始左右推動船,船身開始傾斜,宛如遇到風暴天氣。
失控的黑霧橫行霸道的將這片海域的畸變物圍起來絞殺。
甲板上的東西開始掉落入海中。
司殷遠的腳下仿佛生了根沒有受到左右搖晃的影響,堅定的將季酒攬在懷裡安撫,“沒事了。”
鮮血的味道一直縈繞在季酒的腦海中。
這是飼主的血。
身體比大腦誠實,季酒突然惡狠狠咬住了眼前的手臂。
司殷遠的右手也出現了點點血腥味。
他悶哼一聲,並不抽開手,反而是帶著點調笑:“小壞狗。”
嘴裡如同燒灼烈火的味道,是司殷遠獨特的血味。
不僅眼睛變異成了金色,他的血液和骨髓都染上了烈焰的味道。
極其霸道的味道在口腔裡開拓城池般開始掠奪。
如同司殷遠本人真實的性格。
小壞狗季酒凶巴巴的眼神逐漸恢復,他意識到自己做錯事後突然有些無措。
他放開司殷遠的手臂,看著上面圓圓的血印,遲疑了一下,突然低頭舔了舔,帶著一點天真的討好。
男人的眼神瞬間暗沉,欲要說些什麽的時候俞飛塵和黎朝狼狽的從房間裡出來。
周圍的黑霧已經安靜下來蟄伏在海中看不清,歌聲也在剛剛黑霧暴動的時候就斷了。
俞飛塵身上的傷看起來比黎朝還重,頭上還被東西砸了道口子。
司殷遠皺眉:“你們在船上遇到畸變物了?”
那歌聲明明是從海底出來的。
俞飛塵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傷口,痛得齜牙咧嘴道:“是剛剛船晃太厲害被東西砸的,其他的傷是摔的。”
黎朝點點頭,他看起來要好上很多,隻被撞了一下清醒後就直接用異能「骨刺」幫自己站穩了。
俞飛塵咬牙切齒:“那隻該死的畸變物,居然害我破相,我要把它串起來烤!”
罪魁禍首季小草有些心虛,縮到了飼主懷裡當一隻小鴕鳥。
小草什麽都不知道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