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也只有它感覺到了這縷看起來一吹就散的黑霧上傳來多麽恐怖的威壓。
蠱王的恐懼傳到每個寄脊蠱身上,它們在宿主體內發出無聲的哀鳴。
停屍房內的季酒看似發呆實則通過分出去的黑霧在逗弄著那群長相醜陋恐怖的行屍走肉,黑霧將他們圈住,不主動攻擊它們也不讓任何一隻屍體出去。
這些屍體無能狂怒,卻也不敢真的上前去觸碰能吞噬萬物的黑霧,像是被粉筆畫圈困住的螞蟻群一樣來來回回轉圈卻怎麽也繞不出去。
司殷遠誤會了季酒的發呆,他覺得這個小草包可能後知後覺的終於開始害怕了。
盯著停屍房的一處血跡不敢動。
他試圖柔和語氣:“別怕,這裡沒有屍體,全被吃了。”
講出來的效果卻堪比恐怖童謠。
俞飛塵扶額想說些什麽,就看到季酒軟軟的對他笑了笑:“好喔。”
還真的被他哄住了。
這兩個人還挺配的...
俞飛塵猛的打住了自己腦海中這個危險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順著這群蠢笨的寄脊蠱留下的痕跡,他們很快就鎖定了後山位置。
他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後山中,俞飛塵忍不住道:“它們應該早就逃跑了。”
季酒伸出手偷偷摸摸抓住了司殷遠的衣角,小聲道:“也許它們被困在山裡迷路了呢?”
注意到了他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司殷遠默許了。
小草包膽子這麽小,可能已經被嚇壞了在強撐著精力。
所以犧牲一片衣角也沒什麽。
年輕的首席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縱許代表了未來往後無數次的縱容。
站在最前面開路的俞飛塵聽到季酒天真的話差點樂出聲:“怎麽可能...!”
他不可置信的又想伸手掐一把黎朝,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黎朝這次躲得十分乾脆。
俞飛塵只能掐掐自己看看是不是出現幻覺了,不然他怎麽會看見這群應該早就要跑很遠的寄脊蠱在眼前繞圈。
他一言難盡的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覺得這次任務似乎被無形中打臉了很多次。
囚禁著它們的黑霧不知不覺退下,不帶走半分功與名。
季酒高興道:“我說的對吧!”
司殷遠微微勾起嘴角:“嗯,很聰明。”
完全就是哄小孩的語氣,轉向俞飛塵的時候又恢復了面無表情:“還愣著,回去想加強特訓嗎?”
特訓兩個字一出來俞飛塵就嚇得打了個抖,果然司隊會溫柔什麽的都是錯覺。
為了重拾回高級獵人的尊嚴,俞飛塵和黎朝都格外凶猛,不留半分余力的將這些寄脊蠱全都斬殺,最後只剩下穿著藍白病服的蠱王。
這是一個生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體內的蠱王還想操縱著他殊死一拚,卻被黎朝用一套漂亮的擒拿術直接壓製在了一塊巨大的磐石上。
“嗬...嗬...”
“米...加...勒...之花...”
還未完全損壞的聲帶居然在這種時候發出了聲音。
雞皮疙瘩自皮膚上突起,俞飛塵看向它的眼神變得發寒:“植物性畸變物...居然說話了...”
他七手八腳的掏出記錄儀想將這一幕記錄下來,那寄脊蠱卻再也不肯操縱屍體發聲,不管黎朝如何威脅。
黎朝用骨刺尖端輕松劃開眼前屍體的脊背,將死死寄宿在裡面的的寄脊蠱抓了出來。
司殷遠將空閑的另外一個立方體丟了過去,黎朝手疾眼快的將寄脊蠱蠱王塞了進去。
俞飛塵吞了吞口水:“這些植物真的是瘋了。”
黎朝眼裡含著幾絲淡嘲:“這個世界都變成這樣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季酒捏衣角的手緊了緊,無辜的眨眨眼。
司殷遠似有所覺的回頭,問:“你想跟我們一起回去基地嗎?”
他沒在季酒身上看到屬於他們基地的青色勳章,不排除季酒是從某個小基地跑出來的。
“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季酒仰頭看他,眼裡滿是依賴。
恭維、追捧的話聽得多了,這句再直接不過的話本不該在心裡留下痕跡,看著這雙澄澈的眼睛司殷遠卻是頓住了。
小草包還挺會撒嬌。
他點點頭挪開視線:“走吧。”
他轉身邁開腿,那片衣角就從季酒的手上掉落了。
俞飛塵跟上來,完成任務後恢復了嬉皮笑臉:“誒,它剛剛說的米迦勒之花到底是什麽意思?”
黎朝拿著立方體走在後面:“可能是隨便說說的,這種畸變物的智商都很低的。”
雖然開著玩笑,在場的人卻都知道這是一件足夠震撼所有幸存者的事情,在將這件事上報之前誰都不能走漏風聲。
季酒原本還盯著自己變得空蕩蕩的手心有些失落,聽到他們這麽說以後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十分天真的問:“會不會是什麽好吃的?”
俞飛塵哈哈一笑:“也說不定,畢竟寄脊蠱這種生物唯一的本能就是不斷攝取營養。”
他們在後面說得熱鬧,司殷遠一個人走在前面開路,後面少了條小尾巴,衣角也沒有被拽住,本該是一件好事,他的臉色卻顯得比來時更加陰沉。
放出金焰掠奪畸變物生機的時候也變得更加不留情面,所過之路不留一隻畸變物,嚇得後山的畸變物都紛紛逃走不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