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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水怎麼了/伺機而動 - 第12章字體大小: A+
     
    第十二章

      李教授熱情好客,大方地在學校五星級小食堂大擺一桌宴請眾人。

      「大家吃大家吃,不要和我客氣。」他招呼著韓章他們,又給身旁林春舟夾了一大筷番茄炒雞蛋,「我們學校的菜很好吃的,你吃吃看。」

      要是韓山在場,一定會吐槽李教授的閉眼吹功力了。

      A大食堂可是大學城有名的專出黑暗料理,蔬菜從來不洗,口重口輕都看師傅心情,動不動就搞蔬果混搭的創意菜系,常年遭到投訴,就是拒不整改。

      這個社會有個奇怪的規律,只要桌上有個長輩,話題就會不自覺圍繞個人感情生活展開。

      「小韓啊,你結婚了嗎?」

      韓章正扒拉著碗裡的飯,被李教授問得差點一口嗆住:「沒……」

      李教授替他著急:「怎麼還沒結婚呢?你說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只顧著事業,冷落了婚姻大事,以後是要後悔的。你一定是太挑了,和春舟一樣。」

      韓章若有似無瞟了眼林春舟方向,看來李教授並不知道他的性向。

      「我這工作太忙了,實在沒空談戀愛,哪有女的願意一天到晚見不著對象的啊,是吧顧小姐?」韓章把皮球踢給了顧優。

      顧優穩穩接住,並且一句話終結了話題:「韓警官可問錯人了,我這種女的,根本不需要物件。」

      李教授本來還想給林春舟和顧優做媒,後來遇上韓章,又覺得韓章也不錯,和林春舟截然相反的類型,顧優要是沒看上林春舟,或許能看上韓章。想不到顧優不僅一個都看不上,壓根也沒想看上。

      李教授好不失望,林春舟和韓章卻是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聊著聊著,李教授得知林春舟租了韓章的房子,除了朋友關係還有層房東房客的關係。就像老父親託付不懂事的「傻閨女」一般,他深情凝望著韓章這個「准女婿」,反復強調他一定多照顧自己的傻女兒,兩個人生活上要互相扶持,好好過日子。

      未了還不放心地叮囑林春舟:「小韓工作也挺辛苦的,你能幫他做的就多幫他做點,知道嗎?」

      林春舟回憶著韓章那滿室狼藉,艱難地點了點頭。

      之後的話題零碎而輕鬆,一頓飯吃完大家還算盡興。分別時李教授拍著韓章肩膀,讓他以後有空多和林春舟一起上他家做客,顯然是非常欣賞韓警官為人的了。

      林春舟下午要開工,韓章他們也有工作,幾人相互道了別,各自離去。

      韓章和小張下午直接回了派出所,一進大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什麼味兒啊?」韓章雖然嗜煙,但不好酒,「誰把酒精打翻了?」

      馬曉曉見他們回來了,過去給韓章彙報情況。

      「韓哥,不是酒精打翻了,是帶回來一個酒鬼,大上午的就喝得醉醺醺的,一股臭味!」馬曉曉說著還皺了皺鼻子。

      「犯什麼事兒了?」韓章往自己辦公桌後一坐,拿出一個資料夾開始扇風。

      「喝醉酒砸了銀行的ATM機,然後就倒地上不動了,機器報警後我們出警,就把他帶回來了。人在審訊室,到現在還沒酒醒呢!」

      馬曉曉被他這樣一扇風,也開始受不了這股酒臭味,去開了大門和窗,讓外面新鮮空氣流進來。

      韓章問:「審訊室有人看著嗎?」

      馬曉曉拍拍手,坐回位子裡:「老趙在呢。」

      「那我去看看。」

      韓章晃到審訊室外,一看那醉漢,竟還是個熟面孔。

      老趙本來無聊的快打瞌睡了,一見韓章過來,伸了個懶腰,跟他抱怨:「這都倆鐘頭了,還沒醒過來,用水潑都不管用。身上也沒個證件手機啥的,都聯繫不到家裡人。」

      韓章道:「不用等他醒了,我知道他是誰。」

      老趙大為驚訝:「你知道?」

      長期酗酒的人,無論是臉色還是體味,都會異於常人。甚至連性格都像是被酒精左右,變得無法自控,頭腦一片混沌。

      攤在審訊椅上的男人面皮呈紫紅色,嘴巴微微張開,留著哈喇子,離著兩米遠都能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還有一股尿臊味。

      一想到他可能尿在身上了,韓章就覺得一陣噁心,眉頭也皺得更緊:「這人叫蔣國邦,美食街燒烤攤老闆,之前他當街打老婆,被我扭送派出所過。這次竟然發展到砸ATM機了,下次是不是要搶銀行啊?」

      老趙是個妻管嚴,一聽打老婆,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這小子,不好不好,怎麼能打老婆呢?一定要多關他幾天!」

      知道名字後,通知家屬也就容易很多。

      下午五點多,朱敏匆匆趕到大學城派出所,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生,應該是剛接了孩子放學。

      朱敏焦急又無助,在視窗大廳裡掃視一圈,發現馬曉曉唯一一位女民警,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撲了上去。

      「員警同志,我是,我是蔣國邦的愛人,你們打電話給我,說他被你們抓起來了,他……他要怎麼樣才能放出來啊?」

      馬曉曉手臂被對方緊緊抓住,鐵鉗一般難以掙脫,也有些受到驚嚇。

      「你先冷靜一下,這個不是說放就放的。」她柔聲安撫著女人的情緒,讓她坐下說話,「電話裡我們民警應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老公喝醉酒砸壞了銀行的ATM機,這個涉嫌尋釁滋事和毀壞公共財物,要受刑事處罰的。然後維修ATM的這個錢肯定要賠的,你做好準備。」

      朱敏聞言立馬眼眶通紅,眨眼間便落下淚來。

      「這個冤家啊,怎麼竟闖禍呢!」

      馬曉曉見她沒說兩句話就開始哭,也是很頭痛了,忙給小張使了個眼色,讓他遞紙巾過來。

      小張把一包抽紙全給了她。

      「你先不要哭嘛,你小孩還看著呢!」馬曉曉連抽幾張紙巾塞到她手裡。

      朱敏像是剛想起她還有個孩子在,忙抹掉眼淚,強撐起笑容,轉頭對男孩道:「小勳,你先找個地方坐一下,媽媽跟員警姐姐有些事情要說,說完了再帶你回家。」

      蔣勳什麼話也沒說,垂著眼點了點頭,默默走開了。

      他身形十分瘦小,比同齡孩子還要更矮一些,與蔣國邦魁梧的身材毫不沾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顯得有些陰鬱,身上透著一股有別同齡人的孤獨感。

      老趙是個喜歡孩子的老民警,看到小傢伙可憐兮兮一個人坐在那兒,就想過去逗逗他。

      「小朋友你幾歲啦?」

      原本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人一樣的蔣勳緩緩抬起頭:「12歲。」

      他的雙眼掩在過長的瀏海下,顯得死氣沉沉。

      老趙有點心疼他,在家暴環境下成長的孩子,和在健康家庭環境下成長的孩子,從神態上就能瞧出不同。

      扭曲的家庭環境,不僅會壓抑孩子的天性,更會摧毀他的童年。

      「你叫什麼名字?」

      「蔣勳。」

      「知道我是誰嗎?」

      「員警。」蔣勳說著再次垂下了頭。

      老趙心下一嘆,為了轉移他注意力,故意將腰上別著的警棍露給他看。

      「蔣勳,你看看這個,知道這是什麼嗎?」

      蔣勳小心翼翼伸手去摸,老趙還故意嚇唬他:「當心有電!」

      男孩卻沒有馬上縮回手,手指撫摸著警棍,抬頭面無表情對老趙說:「你騙人,這個根本沒有電。」

      老趙訕笑起來,沒想到會被一個小學生揭穿。

      「你想不想看帶電的?」

      蔣勳漆黑的眼眸在瀏海下閃過一道細微的光,老趙無意中瞥見,竟有種無端端的驚豔感。

      「想。」男孩點頭。

      老趙話都說出去了,肯定不能食言的,讓他等著,起身往辦公室方向走去。

      韓章正寫抓貓出警報告寫得醉生忘死,恨不得以頭搶地,見老趙進來拿著牆角的警用鋼叉就要出去,驚奇不已,尋思著前臺窗口是不是遇到鬧事的了。

      「怎麼了這是?」

      老趙撓了撓頭說:「給個小孩兒看看,就看看,不讓他摸。」

      韓章皺眉:「這……不太好吧?」

      老趙不由停下腳步,仔細一想確有不妥的地方,於是又把鋼叉放回了原位。

      「那算了,我就想逗逗他,孩子看著挺可憐的,悶不吭聲坐在大廳裡,我瞧著心裡難受。」

      「哪個孩子啊?」

      「就喝醉酒那個!」老趙說,「他老婆來了,小馬正和她說明情況呢。」

      韓章記得那個孩子,他媽出攤,他就在攤位上一個人安靜做作業,瞧著聽話又懂事。

      想想留他一個人坐大廳的確有些可憐,韓章摸了摸下巴,對老趙道:「那你領他進來,我們在裡面給他看。」

      老趙沒想到他會點頭同意,臉上一喜,連說三個「好」字,很快出去了。

      沒一會兒,老趙牽著蔣勳進來了,一進門就指著靠著牆的大鋼叉給他介紹:「瞧見沒,這就是警用伸縮鋼叉,可以不用近身制伏犯人,還能電擊,方便又好用。」

      蔣勳好奇地打量這個沒看過的裝備,甚至還想上手摸。

      韓章怕他弄傷自己,在他碰到前給拿開了。

      「我給你演示一下。」他舉起鋼叉,將那道圓潤的半月形弧度對準老趙,然後往前一叉,老趙就被叉住了。

      「這樣他就不能輕易靠近我了,然後……」他給蔣勳看了眼手柄上的按鈕,「按這個,瞬間釋放巨大電流,他就倒了。」

      蔣勳不知道是不是被勾起了興趣,話也多了起來:「那為什麼不用電棍了?」

      「你還知道電棍啊?」韓章放下老趙,將鋼叉按原樣靠回去,「那個都是淘汰裝備了,現在咱們只配警棍,不配電警棍。」

      「那你們有槍嗎?遇到犯人可以開槍嗎?」

      韓章與老趙互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老趙道:「你以為拍電視劇呢,見人就開槍?那是隨便能開的嗎?你開一槍試試,報告寫死你。」

      蔣勳逐漸放開了性子,問題一個接一個,最後朱敏來將他領走時,他還頗為不捨地與老趙和韓章揮手道了別。

      他走後,老趙長長嘆了口氣,唏噓道:「可憐孩子混帳爹啊。」

      蔣國邦看守所待了幾天,朱敏把ATM機的維修款賠了出來,又交了一筆保證金,將人取保候審了。

      在此期間,韓章忘我投入到工作中,寫報告寫到懷疑人生,每天回家倒頭就睡,竟然忘了林春舟要搬來這件事。

      林春舟決定要搬來後,韓章就把租房合同快遞給了他,同時房門鑰匙也寄給了對方。

      所以當一天晚上,他加班加到十二點,突然看到自家大門透出來的可疑燈光時,第一反應就是哪個不長眼的小賊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放輕動作擰開保險,聽了會兒屋裡動靜,啥也沒聽著。

      不管了,沖進去爆打一頓再說!

      他不由分說一腳踹開房門就沖了進去,然後在看到屋裡情形時又生生刹住了腳步,臉上表情從「我操!」變成了「我操?」。

      林春舟正在擦拭那張被韓章糟蹋的差點看不出啥材質的玻璃茶几,聽到響動回頭看去。

      「你回來啦。」

      韓章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環視自己乾淨整潔的客廳,差點以為自己走錯門了。但轉念一想,這頹廢的水泥色,這不講究的混搭傢俱風,不會錯了,就是他的狗窩。

      「我衣服呢?」他帶上門,「你不會給我丟了吧?」

      沒想到他家沙發還挺大,以前被衣服埋著都沒發現。

      林春舟指了指衛生間方向:「給你洗了。」

      新室友入住第一天就給自己洗衣服,韓章雖然臉皮有點厚,但也怪不好意思的。

      「其實有些是乾淨的,還能穿呢。」他摸摸鼻子,「我忘記你是今天搬來了,差點以為家裡進賊了。」

      林春舟將抹布丟進一旁水盆:「我前兩天有發信息跟你說過。」

      韓章想了想,沒想起來自己是看漏了還是看忘了。

      他走進同樣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廚房,從冰箱裡拿出兩罐冰啤酒,沖林春舟晃了晃道:「慶祝你喬遷之喜,喝一杯怎麼樣?」

      林春舟跟著進了廚房,洗完手用紙巾擦拭,垂眼淡淡道:「我不能喝酒。」

      之前他也說過不能喝酒,韓章只當他要開車所以不能喝,現在不用開車他還說不能喝,讓韓章有些詫異。

      「一口都不能喝?」

      「半口都不行。」

      韓章將一罐啤酒又原樣放回去:「行吧,隨便你。」說完他拉開手上易開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大口,隨後倚在冰箱門上似笑非笑看向林春舟,「我說,你該不是怕酒後亂性我占你便宜吧?」

      他這種問法,簡直讓林春舟沒有辦法回答。

      「我真的沒法喝酒。」林春舟的語氣有些苦惱,卻又不會很強硬,「要不這樣……」他從櫥櫃裡拿出一隻玻璃杯,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朝韓章舉了舉杯,「算是以茶代酒吧。」

      韓章瞧他這清湯寡水的,很有些寒磣,就給他往裡參了點茶葉,也算接受了他折中的做法。

      兩人一個揣著冰啤,一個端著熱茶,畫風迥然地往陽臺上一站,互相碰了碰杯。

      韓章的房子樓層不算高,但臨街,什麼點往外看都挺亮堂,這會兒雖然路邊的小店超市關門了,路燈卻還亮著。

      韓章吹著晚風,舒服地眯了眯眼。

      「以前……高中那會兒,我有一次和李教授他兒子李東瑞偷喝酒,喝了也就一小杯,是李教授自己泡的枸杞酒,然後下肚兩分鐘我就沒意識了。等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床邊有個鼻青臉腫的人,哭喪著臉,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林春舟回憶著往事,臉上不自覺露出柔和的微笑,「後來一問才知道,我喝醉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莫名其妙就把李東瑞打了一頓,打完就倒地上睡著了。李東瑞見我醒了就哭了,問我是不是平時特討厭他,一直憋心裡,酒後終於現原形了。我給他解釋了好長時間,真的完全想不起來,要不是他一身傷不能作假,我都以為他捉弄我。」

      他這樣徐徐道來、不緊不慢的敘述,趣味性十足,聲音又很好聽,叫韓章不自覺也跟著笑起來。可他笑到一半,突然又想起韓山的話——李教授的兒子三年前就去世了。

      所以,這個小故事裡的另一個主人公,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了。

      有趣成了惋惜,韓章沒忍住嘆了口氣。

      「怎麼了?」林春舟見他好好地嘆上了氣,不免奇怪。

      路燈在他眼下投出曖昧的光影,瞧著竟有種奇異的溫暖色調。現在還是初秋,要是到了冬天,光看著他會不會就覺得特別的暖和?

      那捂著呢?

      韓章不著邊際地想著,嘴裡隨口扯了個話頭:「你們軍校畢業,是不是一畢業就是副連級?」

      林春舟愣了下,沒想到他是要問這個。

      「是。」他說,「指揮專業是五年學制,算在軍齡裡,畢業都是副連級。畢業後,一般會分配到部隊機關,做文職工作。」

      「等等,你是做文職的?」韓章不信,林春舟這個身手,不在一線簡直說不過去。

      「一開始做了段時間,後來覺得不合適,我就下連隊做主官了。」

      他簡簡單單一句話,十分輕巧,然而韓章知道這其中內情肯定要複雜許多。

      從機關調到基層,並不是隨隨便便說調就調的,更不可能讓個什麼也不懂的文官去訓練士兵。林春舟既然調了,就說明他有這個能力,而且通過某種方式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恐怕這當中並不容易。

      韓章聽得出他話裡有所保留,不過部隊這種地方涉密頗多,的確也不適合在外大肆談論,就沒有過多追問。

      可沒想到他不打算問了,林春舟卻自己說了起來。

      「其實我在部隊待的時間並不長。後來……李東瑞那小子因公殉職,丟下父母就走了。我想著欠他一頓打,總要還他一份情,於是申請復員離開部隊,就回來了。算是替他敬敬孝道。」他握著玻璃杯,手肘撐在欄杆上,瞭望遠方朦朧的黑暗。可能是回憶起了往事,眼裡透著些許悵惘。

      放棄大好前程,甘心只做個網約車司機,留在大學城不願離去,原來都是為了這個原因。

      「你們感情真好。」

      能放心託付身後諸事的朋友,可遇不可求,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林春舟這樣。

      林春舟道:「我和他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初中和高中都在一個學校。高考那會兒,我說我想考軍校,他說他想考警校,然後就都考上了。我畢業後進了部隊,他畢業後通過江市公安機關的特警招考,成了一名特警。」

      韓章起先默默聽著,到後面卻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遍體生寒。

      「三年前他在出任務的時候突然就沒了,上面說他犧牲了,任務保密,沒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春舟絲毫沒有察覺身邊人的異樣,「我之前提過,和夏檢察官曾經在朋友的葬禮上遠遠見過一面,這個朋友,說得就是李東瑞。」

      韓章意識到這裡面或許有個可怕的巧合,一個關鍵的時間點,和其他細碎的線索,足以讓他拼湊出一個隱約的真相。他想再喝口酒壓壓驚,仰頭往下倒的時候,才發現易開罐裡早已沒了酒液。

      他用力捏扁金屬罐,動作十分隨意地將它投進了樓下敞著蓋的垃圾箱。興許是總做這事兒,他準頭極佳,哐的一下,除了驚起一隻半夜覓食的野貓,就沒別的動靜了。

      「你想知道任務內容嗎?你們關係這麼好,他說沒就沒了,你難道不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秘密任務奪走了他的生命嗎?」韓章又開始控制不住地舔恒齒。

      「想。」林春舟毫不猶豫地點頭,「但我做過軍人,知道什麼是保密條例,什麼是涉密人員。士兵的天性是服從命令,如果它必須是個秘密,那我必然不會主動去碰觸它。」

      韓章聞言微微愣神,他忽然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夏之君眼熟了。

      三年前,在市局,他就見過夏之君。

      那時候他剛傷癒歸隊,就聽說有位年輕的檢察官不厭其煩地申請調閱陸茜茜綁架案的卷宗。無論怎麼回絕他,他還是每個星期固定前來報到,似乎不搞清楚這案子的前因後果就不甘休。

      然而這個案子已封存,並非他一個小小檢察官能夠查閱,上面覺得他實在刺頭,幾次之後也煩了,就乾脆將他拒之門外。

      韓章有時候從大門進,就能看到他穿著檢察官制服,面無表情等在那裡,也不知道在倔什麼。

      後來有一天,他突然就不來了,韓章自己很快也調離了市局。現在想來,夏之君該是被差到了別處,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免得他繼續深挖陸茜茜的案子。

      兩人之間的閒話家常,因為韓章的心事重重而難以繼續。林春舟以為他喝了點酒睏了,便主動結束了話題,各自回屋休息。

      第二天,是中秋節。

      這天林春舟沒有開工,而是一大早起床接了李教授,一起去了療養院。

      李東瑞的媽媽陳絡萍在痛失愛子後大受刺激,整個人變得精神恍惚,有時候甚至連李教授都認不出來。

      她平時一直住在療養院中,恰逢中秋,林春舟便和李教授商量著將她接出來一起過節。

      陳絡萍近期精神狀態還算良好,已經好些時候不犯病,見到李教授還會叫他「老李」。林春舟以為她大好,還能來得及欣慰,陳絡萍看著他親親熱熱叫了聲:「東東,你總算來看媽媽啦!」

      林春舟笑容僵在臉上,心裡不是滋味。

      「嗯,今天是中秋,我們一起去吃飯好嗎?」

      李教授一邊嘆氣一邊還要配合著演戲:「兒子好不容易來看你一回,你等會兒乖一些,千萬別胡搞八搞聽到沒?」

      陳絡萍不滿地嘟噥:「你才胡搞八搞,我可聽話了!」

      她年紀不到六十,頭上已滿是白髮,神情卻還像個孩子。

      林春舟請他們在熱鬧的酒樓吃了午飯,下午又將陳絡萍送回了療養院,然後和李教授一起陪著她,看了一下午的婆媳情感劇。林春舟不太看電視劇,不知道現在電視劇是不是都這樣,但他們看的這個,不是淋雨就是流產,看得他都覺得隱隱腰疼。

      不過陳絡萍倒是很喜歡看,看得津津有味不說,還拍著他的手讓他放心,以後絕不會這樣對自己兒媳婦。讓林春舟好笑之餘,又覺得十分心酸。

      韓章今天難得休假,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要不是韓山一個電話打給他,估摸著能睡到晚上。

      「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韓章睡得腦仁疼,從被窩裡探出一頭亂毛,說話的時候都是閉著眼的。

      「回哪兒?」

      韓山靜了兩秒,突然聲音飆高:「回家啊回哪兒?今天中秋你忘了嗎?我媽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菜,你快回來啊!」

      韓章壓根不過節,怎麼可能留心今天是不是中秋?他連自己生日都不過。

      「韓永光在不在?不在我就回家。」

      韓山要被他氣死了:「他是我們親爸啊!今天中秋他怎麼可能不在?」

      「那我不回了。」上次孫姨生日,他答應韓山回家,結果差點沒和韓永光吵架吵得掀桌子,他怕這次回去又要不歡而散。

      韓山不依,對他進行軟磨硬泡,說了許多好話。韓章乾脆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上開揚聲,整個人又重新縮回被子裡昏昏欲睡。

      韓山見他半天沒動靜,恨不得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把他搖醒:「你再這樣我要叫我媽親自打給你了!」

      這話終於起了點效果,韓章慢慢睜開了睏頓的雙眼。

      他一個挺身從床上坐起來,煩躁地不行:「你小子屬牛皮糖的嗎?怎麼這麼煩人!」

      韓山並沒有在怕的,他可得意了。

      「那就這樣哈,五點前你一定要出現在家門口,不然我就和我媽說你住的地方跟豬窩一樣!」

      誰住的地方跟豬窩一樣??

      韓章瞬間清醒,剛要撈手機懟回去,韓山已經掛電話了。

      「臭小子……」韓章拖著拖鞋打開房門,對著一室潔淨喃喃自語,「哪有這麼乾淨的豬窩?」

      刷牙洗臉刮鬍子,由於剛睡醒,他連錯拿了林春舟的剃鬚刀都沒發現,用完了才回神這不是自己那把。

      他的是藍柄的,林春舟是紅柄的。

      一想到這把剃鬚刀也曾這樣游走過對方的脖子,臉頰,下巴……韓章指尖摩挲著臉部肌膚,覺得自己同樣的部位隱隱有些發燙。

      他輕嘖一聲,把剃鬚刀放了回去,從晾衣架上隨便找了件洗乾淨香噴噴的外套,套上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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