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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都市傳說我聽過 - 第47章字體大小: A+
     
    第47章

      「快麼,大夫說我年輕恢復快是正常的。」戚銘理所當然的道。

      「……」薛斐心想,要不是迫於你家的壓力,說不定你都被大夫強烈要求留院協助研究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你理性的思考一下,你送到醫院的時候,整個人跟一塊被碎餅乾似的,現在活蹦亂跳的,能是正常恢復的結果嗎?」

      戚銘眨眨眼,放開薛斐,往床上愜意的一躺,「大夫說了,用了最好的進口藥。」

      薛斐翻了個白眼,趴過去掐了戚銘臉頰一下,「再好的藥也不能讓枯骨生肌吧?我看到你的時候,一點不誇張,你左邊臉都不見了,一大片白骨,現在的你,頂算重新把五官長出來了,還不叫人驚訝?」

      戚銘就勢把他抱在懷裡,沒心沒肺的笑道:「這還不好嗎?要不然我醜了,你看著也難受吧。本來車禍就是飛來橫禍,那個卡車司機已經抓起來了,他全責。」

      薛斐受不了了,必須挑明,否則憋得難受,「你覺不覺得跟你在道觀吃的東西有直接關係。」

      戚銘一怔,瞇著眼睛琢磨下了下,「慢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說你失去那時候的記憶了嗎?你是怎麼知道我去過道觀,吃過……」

      不等戚銘說完,薛斐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許說!」

      根據手機的消音處理,可以推測出,有兩個違禁詞,一個是那道長的名字,另一個就是吃的東西的名稱。一旦戚銘說出來,他聽進了耳中,第二天起來就會失去記憶。

      戚銘掰開他的手,「行,不說不說,我就奇怪你是怎麼知道的?」

      「……」薛斐猶豫,要不要跟他說出手機的事情,最後決定保守秘密,「我找人給我自己催眠了,想起來了。」

      他緊張的看著器皿,心裡盤算著,如果他對這個說法持懷疑態度,該怎麼進一步解釋。

      結果,戚銘一點沒掙扎,不費什麼力氣的就接受了這個說法,「原來是這樣。」

      薛斐鬆了一口氣,是啊,對方可是戚銘,他真沒必要因為撒謊而緊張,「……總之,我想起來了,大致也知道你過去發生什麼事了,只是那個道長的名字和你具體吃了什麼,還沒想起來。而這兩個名詞,就是違禁詞,你以後都別說了,一說,就會失去記憶。」

      戚銘道:「那就不說,我本來就覺得談論過去的事沒什麼意義。」

      「話說回來,你這次起死回生,我認為跟那位道長的操作有直接關係。」

      「然後呢?」戚銘笑著反問,「就算是又如何?」

      還真把薛斐問住了,是啊,就算是又能如何?現實是戚銘出了車禍沒死,這是一件大好事。

      「……」薛斐挑眉,「沒什麼,就是討論一下。我還有個想法,你恢復能力這麼強,你現在是不是跟唐僧肉似的,吃一下可以延年益壽強身健體。」

      「那你就吃我吧,全身上下你看哪兒喜歡就吃哪兒。」說完,戚銘愣了下,眼珠轉了轉,看樣子是想到了什麼,隨後笑了起來,耳朵都笑紅了。

      「靠!你腦子整天都想什麼呢!」薛斐一下子就懂了。

      戚銘裝委屈,「我想什麼了我?別把你不純潔的思想強加給我。」

      「還裝是不是?」薛斐伸手捶他,結果被戚銘握住雙手,反把他摁回了床上,正鬧得難解難分,病房的門突然開了。

      兩人齊刷刷看向門口,就見戚銘的母親華葉馨和兩個助理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華葉馨愣了下,遂即說了聲抱歉,轉身退了出去。

      薛斐推開戚銘,「叫你嘚瑟,你媽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了,這有什麼的。」戚銘淡定得很,坐起來喊了一嗓子,「媽,我們好了,你進來吧。」

      華葉馨重新走進來,這次只有她一個人,看著兒子,無奈的道:「你們怎麼不鎖門?」

      薛斐尷尬的打了聲招呼,「阿姨。」

      華葉馨笑著看向薛斐,應了聲,然後道:「我就說麼,在門口聽到我家小銘傻笑,原來是你來看他了。」

      戚銘抗議道:「什麼叫傻笑?」

      「……」華葉馨道:「下次錄下來給你聽,看你怎麼狡辯。行了,我給你帶吃的來了,薛斐,也一起吃點吧。」

      戚銘彎腰一指床下,「對了,你們走的時候,把床底下這些禮品搬走,已經沒地方放了。」

      薛斐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戚銘床底下堆滿了各種禮品盒,都是他那些朋友來探病送給他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沒拆包,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最近還好點,自打他的健康狀況可以會客,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房間裡堆滿了鮮花,跟開花店似的。

      「等出院一起拉走吧,現在就放著吧,這屋裡地方的也夠擺。」華葉馨道。

      戚銘馬上道:「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每天無聊死了。」

      華葉馨道:「這得看大夫的安排,你別任性了。」

      說任性就任性,戚銘一指薛斐,「除非他晚上留下來陪我!」

      薛斐見狀,笑道:「我不僅晚上不能陪你,現在也不能陪你了,時間差不多,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好好休息。」

      華葉馨抱著肩膀對兒子一笑,「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戚銘對母親道:「媽,網路用語跟你的風格一點不搭,真的。」

      華葉馨翻了兒子一眼,「你先閉嘴吧,薛斐要走,我去送送他。」

      戚銘趕緊道:「我也送。」

      薛斐看出來,應該是戚銘母親有話要單獨跟他說,戚銘不適合在場,於是道:「你別動,我明天再來看你。」說著,離開了病房,而華葉馨也跟了上來。

      而在門口的助理則推著一個小餐車走了進去,應該是給戚銘準備的營養餐。

      薛斐跟華葉馨邊走邊聊,這棟樓裡住的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貴的病人,人員不多,兩人可以慢慢走著閒聊。

      開始聊的話題,主要圍繞學業和畢業後的打算,沒什麼特別的。

      就在薛斐要搭乘電梯下樓的時候,華葉馨忽然道:「我們家小銘是喜歡你的,你呢?」

      薛斐被問住了,問題來勢洶洶,「阿姨這……」

      華葉馨微微一笑,笑意柔和,「雖然做長輩的不該過問小輩的感情生活,但是,我和你叔叔就小銘這麼一個孩子,出於一點的家長的私心吧,希望他什麼都好,不希望他受傷。」

      薛斐道:「您的意思是,如果不喜歡他,就該離開他,不要浪費他的時間?」

      難道他也要遇到給你N千萬,離開我兒子的戲碼了?

      狗血,夠勁。

      沒想到華葉馨笑著搖頭,「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喜歡他,他是個好孩子。」

      「您……真是開明啊……」和其他家長的畫風不太一樣。

      華葉馨笑道:「難道阿姨看起來很老,像老古董嗎?」

      薛斐連忙解釋他不是這個意思,您又年輕又漂亮,乍看像戚銘的姐姐。

      華葉馨的容貌,一看就知道丈夫肯定很有錢。哪怕是現在,也能看出年輕的時候,必然擁有驚心動魄美貌。

      華葉馨道:「小銘喜歡男生,我和他爸早就接受了。這個年代,輔助生殖技術那麼發達,他的愛人是男是女,真的沒那麼重要。所以真心就顯得重要了,阿姨希望你們能快快樂樂的。」說著,就笑了,「小銘雖然傻乎乎的,但其實也挺招人喜歡的吧。」

      薛斐垂眸片刻,笑著對華葉馨道:「雖然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有些話,我覺得我還是親口對戚銘說比較好,就不勞煩您轉達了。」

      華葉馨笑道:「我明白了。對了,你家遠不遠?我叫人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還有事要辦。」薛斐跟還華葉馨告別,坐上電梯,往一樓去了。

      薛斐其實根本沒事要辦,直接回到了住處,進門後往沙發上一趴,喃喃自語,「真累啊。」

      心累。戚銘喜歡他,人盡皆知,他父母知道,薛斐自己也知道,那麼問題來了,他現在該怎麼辦?挑明了之後,做情侶?

      薛斐覺得自己心態挺怪的,戚銘出車禍要死那會,他是真的傷心欲絕,那種錐心之痛沒法用語言形容。

      可現在戚銘好了,薛斐又覺得兩人做情侶的話,依戚銘那個性,得24小時黏著他,他沒個人空間又挺令人窒息的。

      他嚴重懷疑,一旦他倆確定關係,戚銘的父母就得催促他倆去外國結婚,然後花錢代孕幾個孩子出來,一家N口,其樂融融含飴弄孫。

      聽起來溫馨又快樂,關鍵是他薛斐是過那種日子的人嗎?

      「頭疼。」薛斐躺了一會爬起來,剛尋思去冰箱裡找點吃的,把晚飯解決了,就聽到保險櫃的裡手機在響。

      這種響聲在最近一個月內不是第一次,只是之前因為戚銘傷重,他沒心思搭理,響就響,當做沒聽到了。

      如果持續響一個小時以上,薛斐就出門住到外面,一般等再回家就不響了。

      如此拖延了一個月,今天,此時此刻,它又響了。

      今天去醫院探望戚銘,已經可以確定他健康無礙了,薛斐覺得時間差不多,可以進行下一次任務了。

      「別叫了,你爺爺來了。」薛斐沒好氣的打開保險櫃,把手機取了出來。

      就在接觸到薛斐手的一刻,手機停止了響鈴。

      接著可能是害怕薛斐再把它關起來,螢幕上瞬間彈出一個提示框:《復仇》已上線16天。

      這是幹嘛?埋怨他沒及時接任務嗎?薛斐面無表情的道:「那就別浪費時間了,趕緊開始吧。」

      話音一落,螢幕上切入了一段動畫。

      老模式了,薛斐眉梢都不動一下。

      「誰浪費時間誰知道,反正不是我!」動畫內一個中年男人沖著螢幕大喊。

      薛斐一怔,這句話簡直就像手機對他說的話,埋怨他沒有及時接受任務。

      但是薛斐是那種能被嚇到的人麼,對這螢幕就是一句:「傻逼嚇唬誰呢?」還白了手機一眼。

      「不是你還是誰?」螢幕裡的鏡頭拉遠,出現另一個中年男人,他指著第一個男人道:「大哥,說好了每個月1號送來就1號,今天都3號了,告訴你,過去那3天,別想找補回來,你自己浪費時間自己擔著。」

      「二弟,你這就過分了吧,說好了老娘在每個人家裡待一個月,應該以一個月的週期30天算,我晚了3天,那麼下個月,你就得3號送回來。」

      二弟擺手,「大哥,你得講理,下個月就1號送回去。按照你的說法,那你輪到2月份只有28天的時候,你咋不說叫老娘在你家多待2天,湊夠30天呢。3月1號起得比雞都早,給我送回來了。」

      「嘿,你能不能講點道理?那我輪大月份31天的時候,咋沒見你出來放個屁呢。」

      兩人在空地上吵吵嚷嚷,一個老太太佝僂著腰坐在不遠處的輪椅上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滿頭銀絲,臉上的皮膚皺巴巴,甚至因為皮膚太過鬆弛,耷拉下來的眼皮將眼睛的縫隙都擋住了。

      她低著頭,拽了拽蓋在膝蓋上的小攤子,把懷裡的黑貓又摟了摟。

      低聲喃喃自語,「小黑啊,這就是我兩個兒子,大亮和小亮……養他們這麼大,給娶媳婦給蓋房子,現在他們自己也都有子女了,家家都有大瓦房,可卻沒我這個老太婆待的半點地方……」

      黑貓橙黃的眼睛瞪了又瞪,圓溜溜的,一動不動。

      老太太撫摸著它光亮的毛皮,「你看見了,3天時間,就吵啊吵啊,我在他們身邊多待3天都不行啊……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這麼大,又有什麼用呢。我記得啊,小時候家門前有條河,不寬,也沒橋,我天天背著大亮放學回來,都要趟過那條河,河水冷啊……小亮他啊……逗鄰居家的大黃狗,被追著跑……我做菜聽到了跑出來抱住了他。小黑你看,我手上這道疤就是大黃咬的,狗牙劃了那麼長一道血口子,流了好多血……」

      黑貓喵喵叫了兩聲,仿佛聽到了老太太的話。

      這時小兒子滿臉怨氣的走過來,推著母親的輪椅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道:「媽,這個撿來的垃圾貓能不能扔了啊?看著晦氣,你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養貓幹什麼。」

      老太太仿佛耳聾了一般,不管兒子說什麼都不說話。

      很快小亮把母親推進一個空屋子,這間屋子在新蓋的城鎮大瓦房中處於最末一間,只有一個破床墊一床破被,把母親往屋裡一推,轉身就走了。

      老太太坐在屋子中央,抱著黑貓繼續喃喃自語。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準確的說,是27天過去了,下個月1號,小亮推著媽媽出了門,來到不遠處住著的大哥家。

      「大哥,大哥!」小亮往死裡砸門,但是院門緊閉,顯然沒人,鎖門出去了。

      小亮氣道:「故意躲出去了!1號不在家待著,擺明了不想接人!」他怒氣衝衝的對老母親道:「你看你的好兒子。」

      老太太老態龍鍾的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兒子。」

      「媽,我還有事,你在這裡坐一會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他們一會就回來了。」小亮說著,就要走。

      黑貓喵的一聲尖叫,老太太嘴唇動了下,仿佛在說不要走。

      「媽,今天多暖和啊,你看屋簷都滴水呢,你正好坐在這裡曬曬太陽!」小亮看著母親道,轉身走了。

      一邊走一邊嘟囔,「本來就該大哥多養,你給他掏錢辦養殖場,虧了那麼多,沒見你說半個不字,輪到我這裡買輛車,就一口一個沒錢了,哼!」

      小兒子越走越遠,老太太就坐在大兒子家門前,靜靜的坐著。

      夕陽西下,天邊出現了星辰,氣溫驟降,屋簷的滴水變成了冰錐。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雪,老太太的身體因為寒冷不停的縮著,最後緊緊抱著貓,腦袋扣在了膝蓋上,保持這個姿勢,再沒抬起頭。

      天亮時,黑貓跳出老太太的懷抱,在她腳邊蹭了蹭,跑向了遠方。

      …

      老太太的黑白照片掛到了靈堂裡,孝子賢孫們陸續來靈堂裡磕頭。

      雖然生前只配睡破床墊蓋破被,但是死了之後,卻躺進了一個氣派的大棺材內,不管是棺材板的木料還是刷得漆都是頂好的。

      「一定要用,不能讓街坊鄰居看笑話,說咱們花不起錢。」大亮對弟弟道。

      小亮贊同,「十里八鄉的親戚都通知到了,隨的份子錢每一筆都得記得明明白白,等發送了,這些開銷要點得明明白白。」

      入夜了,靈堂裡點著燭光,幽幽的,不時跳動一下。

      今晚是大亮守靈,因為太無聊了,不時打一個哈欠。

      「喵——喵——」忽然間,他聽到了貓叫,而最驚奇的是,叫聲似乎是從棺材裡傳出來的。

      他一聽就生氣了,罵道:「該死的貓,趕緊滾!快滾!」

      他沖了過去,站在棺材邊緣一看,大叫了出來。

      黑貓滿嘴是血,正在啃咬母親的臉,母親的臉大半邊已經不見了。

      「喵——」黑貓長大嘴巴,朝他叫了一聲,露出四顆尖牙,還有一嘴的鮮血。

      此時此刻,貓的嘴巴大得突兀,真是一張血盆大口。

      大亮怒道:「畜生,我撕了你!你叫明天來親戚怎麼看?」

      黑貓一躍出了棺材往門口跑去,靈堂的屋門是關著的,大亮氣道:「看你這畜生往哪兒跑?」

      就在他追到門口的時候,黑貓嗖的一下消失了,連個影子都沒有。

      他正納悶,身後的棺材傳來響動,他回頭一看,已經死去的母親正慢慢坐起,鐵青的臉沒有半點血色,更恐怖的是,被貓啃食的那半邊臉,已經長出了黑貓,眼珠也成了黃橙橙的顏色,仿佛一張貓臉。

      「天啊,詐屍了!」他想開門出去,但是門卻打不開。

      身後的母親卻已經來到了他身後,他驚慌的回眸,看到了一張長著尖尖獠牙的血盆大口。

      迸濺了滿屏鮮血。

      螢幕上的薛斐下意識的將臉遠離了螢幕,雖然動畫粗糙,卻看得人心裡毛毛的,似乎那些血滴可以飛出螢幕。

      下一個畫面,則是小亮家,畫面拉近,小亮開腸破肚躺在院內,眼睛直勾勾看著天空。

      最後一個畫面,老太太在全村人的圍堵下,逃竄進了夜色中,當然,身體像貓一般靈活。

      薛斐籲了一口氣,知道動畫結束,該出問題了。

      這一次,他可以保證看得是目不轉睛,一點資訊沒遺漏,就是問大兒子家的柴火堆有幾層,他都能說個差不多。

      這時候,畫面一切,蹦出一個提示框:請於4月23日這天阻止,生於1997年10月11日,就讀於H大學數學系的大四學生張克然自殺。

      「emm……」薛斐扶額。

      槽點太多了,不知該先吐哪一個。

      最終,他對著手機悠悠的道:「我說你他媽的動畫和問題有關係嗎?」

      做閱讀理解,結果閱讀文章和問題完全沒關係,誰受得了?

      而且這一次,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吧,根本就是命令。還有阻止張克然自殺?根據限定條件,手機說的張克然,肯定就是他知道的那個張克然了。

      張克然性格樂觀開朗,他自殺?當然,抑鬱症患者有可能在人前表現得很樂觀,周圍人沒有察覺。但張克然……

      就憑他破解幽靈火車日記,狂笑自己是天才那股張揚勁兒,怎麼看都太可能吧。

      另外,張克然跟貓的復仇有關係嗎?沒關係啊。

      就在薛斐內心瘋狂吐槽的時候,手機畫面再次變化,出現了一張圖片,上面有一個地圖似的圖釘,下面的經緯度打了馬賽克。

      手機提示框:本次獎品,薛斐父親目前身處的座標。

      薛斐整個人沸騰了,驚喜的道:「我就知道!你跟我爸爸有關係!」

      果然,只要陪手機玩遊戲,就能得到父親下落。

      手機跳出提示框:接受此次任務?是,否

      薛斐沒半點猶豫,爽快按下了是。

      然後將手機一扔,將拳頭握了握,「爸爸,我來找你了!」

      經過之前的測試,他知道手機怎麼摔都沒問題,一直以來都粗暴對待。

      不高興了摔,高興也要摔。

      等他從喜悅中慢慢平復下來,才撿起手機,隨便擦了擦,重新關到了保險箱中。

      這次任務怎麼看都很簡單,大不了把張克然綁了,叫他安然度過4月23日這天就行了。

      4月22日約見張克然,一杯麻藥伺候,然後帶回家綁起來,叫他睡覺睡到24日,完成。

      薛斐拿出手機,給張克然打了個電話,「喂,幹嘛呢?」

      張克然在那邊道:「什麼幹嘛呢?沒幹嘛,倒是你想幹嘛,怎麼突然想起聯繫我了?」

      「沒什麼,就是惦記你了,看你過得好不好?最近學習生活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張克然聽薛斐這麼殷勤,莫名其妙的道:「我好得很,沒什麼困難。你這麼突然關心起我了?」

      「沒什麼,就是想起咱們以前的革命友誼,慰問你一下。」

      張克然警惕的道:「你不是突然覺得我智慧的光芒閃閃發亮,特別迷人吧?」

      直男的自戀心態真叫人受不了,薛斐嘖了一聲,「說什麼呢,我是那種審美觀突然跌進馬里亞納海溝的人嗎?」

      「老子很帥好不好。」張克然笑道:「說吧,你到底什麼事?」

      「沒什麼事,就是隨便聊聊,保持聯繫,改天請你吃飯,好了,掛了。」

      就在薛斐掛斷的瞬間,聽到張克然在那邊哼道:「請吃飯?信你個鬼咧。」

      薛斐放下手機,認真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真該請張克然吃飯,打打他的臉。

      今天是3月25日,距離4月23日,差不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現在看來張克然一切正常,手機裡說他是自殺,那肯定是在這一個月內他心裡發生了重大轉變,才會導致自殺。

      會是什麼呢?

      ——

      隔天,薛斐又去醫院看戚銘,在一樓登記領了胸牌,坐電梯往8樓的病房去了。

      他剛到戚銘所在的病房門口,看到一個護士端著托盤從病房內走出來,和薛斐擦身而過的時候,他注意到護士牌上寫的名字是劉立淑。

      薛斐進門,見戚銘正在放病服的袖子,他好奇的問:「又給你檢查什麼了?」

      「抽點血做血常規。」戚銘道。

      薛斐見電視下面擺著遊戲機,還有亂丟的遊戲柄,「你應該快出院了吧?」

      戚銘示意屋裡的護工跟保姆都出去,走到薛斐跟前,「你覺得呢?」

      薛斐本能的意識到不妙,轉身就跑,結果被戚銘一把抓住,滿滿抱在懷裡,雙腳離開了地面。

      戚銘笑道:「舉高高,你說你老公健不健康。」

      「趕緊放我下來。」

      「就不。」

      任性的傢伙!薛斐忽而一笑,不過有時候任性也挺可愛的。

      ——

      劉立淑雙手插兜,匆匆的走出住院大樓,緊張的四下張望,確定沒人跟隨,走進了停車場,藏到了柱子後面,才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突然嘴巴被人捂住,她嚇得心都快停了,定睛一看眼前人,鬆了一口氣,「你要嚇死我了。」

      「東西拿到了嗎?」

      劉立淑把剛才抽取的血瓶遞給來人,「這大概是5ML,夠用嗎?」

      對面的人沒有回答,只是盯著血液呵呵發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其實他們並不是認識,或者說她不知道對方認識她的。

      突然聯繫到她,要她想辦法取一滴她負責的病人戚銘的血液,數量不用多,只要一滴就好。

      報酬,是一筆叫她沒法不心動的大數額錢財。

      有了這些錢,她能償還無節制買買買欠下的外債。

      最近丈夫一直跟因為這事吵架,弄不好就要離婚。

      只是一滴血而已。她心動了,也下手了。

      事情非常順利,因為這一個月來,在她病人面前已經眼熟了,所以對方並沒有懷疑。

      就算被發現了,她也想好了說辭,就說記錯了抽血對象,大不了賠禮道歉。

      對面的人一把奪過血瓶,並把手裡的大紙袋塞給了她。

      她打開一看,滿滿一兜子的錢,她隨便摸了摸,這手感,是真錢沒錯。

      等她看完錢,再抬頭,那人已經不見了。

      雖然覺得奇怪,但她也不想管那麼多,拿到錢就是最好的。

      她抱著錢,轉身就跑。

      上大樓臺階的時候,因為太急了,她噗通一下,摔了個結實,手裡的紙袋飛了出去。

      天啊,裡面全是錢,被人看到太不好了。

      她顧不得疼,連滾帶爬的去撿……錢?

      「錢?」劉立淑驚奇的發現從紙袋中飛出來的哪裡是一捆捆鈔票,而是一堆白紙。

      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我的錢呢?」她拿過紙袋,發現裡面的錢也全變成了白紙。

      她掏出一疊白紙,隨便揪住了一個行人,急道:「你幫我看看,這是錢還是白紙?這是錢還是白紙?到底是錢還是白紙啊?」

      最後一句幾乎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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