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馮宇打開電腦,充滿憎恨的道:「這裡有監控拍到的行竊過程,真是膽大妄為,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薛斐走過去,見馮宇已經打開了視頻,能看出來畫面是夜晚拍的,地點就是這個屋子。
竊賊竟然是死侍,準確來說,他打扮成了死侍的樣子。
竊賊的個子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並不是很高,看不出年紀,但從體型判斷,可以肯定絕對是個男人。
薛斐看了眼監控器的時間,「那天是萬聖節?」
馮宇頷首。
監控中,竊賊走進來後,先在果戈理畫像前站了一會,右手摸著下巴,琢磨得有足足五分鐘才再次動彈,他仰頭看了眼攝像頭,比劃了個中指。
然後收回中指,將果戈理畫像旋轉了一下,露出後面的保險箱。
薛斐不由得看向那副果戈理畫像。
「自從失竊,保險箱已經換地方了。」馮宇指了指電腦螢幕提醒薛斐,「看這裡,關鍵時刻。」
薛斐看向螢幕,就見竊賊拿出一個手電筒照向保險箱的電子按鍵。
然後輸入了密碼,保險箱瞬間打開。
「他在看按鍵上的指紋,但是就算知道你按了哪個數字鍵,排序他應該也不知道排序吧。除非這組數字叫人一看就知道怎麼排序。」薛斐瞅了眼果戈理畫像,「難道他的生日?」
馮宇嘆氣,十分無奈的道:「沒錯,是果戈理的生日。」
這個竊賊既然來盜這本日記,對果戈理不可謂不熟悉,所以一看到鍵盤上的指紋痕跡,立即推斷出了密碼。
同時,薛斐發現保險箱裡有東西一閃,似乎是金條,但是竊賊壓根沒多看一眼,將日記本拿在懷裡,打開門出去了。
馮宇又點開幾段視頻,「這是我從大廈監控室拷來的,他走的樓梯間,因為沒裝監控器,所以他再出現,就是一樓大廳了。這是一座24小時開門的寫字樓,那天做奇怪打扮的人很多,保安也沒在意。甚至我事後去找,保安竟然說沒留意這個蜘蛛俠,唉,這賊COS的分明是死侍好不好。」
薛斐見這位死侍拿著日記本,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監控器的範圍。
「沒別的線索了?」
馮宇搖頭,「就這些,沿途別家的監控也不可能給我看。你覺得怎麼樣?困難嗎?」
「把這些視頻給我發一份,如果我找到他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薛斐留了郵箱,該說的都說完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木槿跟著他出來,兩人去找會計拿預付款。
在路上,薛斐半開玩笑的道:「你們會長沒跟另外空間的自己聯繫一下麼,或許那邊已經找到這個人,能跟他透露一二。」
木槿並沒有生氣,辯解道:「能從平行宇宙偷取能量,獲得他們的一些成就,但不意味著事無巨細全部知道,如果能那樣的話,我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苦惱了。
其實這個俱樂部內多數的人,都是有過像我這樣經歷的人,比如一個叫張成的,他也是迷失了回家的路。
這種事就是這樣,你信,看我們就是科學,不信的話,看我們就是瘋子。」
兩人說著,往一個房間走,木槿介紹道:「當然,其實相信我們的人更多,有很多有經濟實力的人支援我們,所以付給你的那些錢,並不算什麼。」
「你是覺得我開價低了嗎?」薛斐裝作嘆氣,「早知道這樣,我應該再翻幾倍開價了。」
木槿抿嘴無聲的笑了笑,領著薛斐進了財會室。
等十五分鐘後再出來,薛斐已經收到了錢,回身朝木槿道:「不用送了,留步,我自己下去就行了,等找到人,我聯繫你們。」
木槿微笑朝他招手,「再見。」
等薛斐轉過身子,朝電梯走去,看著他背影的木槿笑容漸漸消失,眼神冰冷的盯著他走進了電梯。
薛斐摸了下大衣兜,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
薛斐回到家裡,先打開了電視,自從父親失蹤後,他一直一個人生活,所以很多時候一回家就打開電視做背景音,好歹有點人氣兒。
他母親在他沒記事的時候就車禍去世了,他父親既當爸又當爸把他拉扯大。
不過,他爸也就在他小學三年級以前辛苦一點,等到他四年級開始,他爸對他就呈現放養狀態。
忙了,給薛斐錢,讓他一個人去外面吃,不忙的話,就爺倆去外面吃。
家裡從不開火。
等薛斐上了初中,能完全自己照顧自己,他爸就更自由了,全國忙。
他爸就是做尋人這行的,業績還成,要不然也不能受人委託往國外跑。
後來大學一年級的時候,他爸失蹤了,他曾到他失蹤的國家尋找,一無所獲。
監控顯示,他父親毫無預兆的沖出了所在的酒店,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了監控的範圍,再沒回來,不知所蹤。
監控顯示,他身後並沒有人追他,當然,也可能是追他的東西,監控拍不到。
從那之後,三年過去了,薛斐一直是一個人生活。
這時有提示,馮宇把視頻給他發過來了,他順手發給了李梓文,叫他幫忙查一查。
一覺睡下,第二天睜開眼睛不久,一通電話進來。
薛斐見是李梓文,忙接起來笑道:「有消息了?神速啊。」
「你給我的監控視頻我看了,我沿路黑進了幾家商鋪的監控攝像頭,因為有的商鋪只保存半個月的監控,你這個都過了二十多天了,給抹了。不過也有幾個保存著的。
我一路查,發現這傢伙朝西走了幾十米後,上了一輛計程車,車牌看得挺清楚的,司機的電話,我也查到了。就給你發過去。」
「你真給力,一會就把預付款屬於你的部分給你打過去。」薛斐笑道。
「對了,你讓我查的那什麼會長,我查了,資料不多。」
「那你一起發過來吧,我看看。」
「好,有需要再聯繫我。」李梓文掛斷了電話。
很快薛斐就收到了資料,先點開會長馮宇的。
只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父母國企職工,他一路正常升學,考了個二本院校,畢業後在一家中型企業做銷售,沒結婚。
轉折是三年前,他辭去了工作,開始經營這個俱樂部。
至於是什麼原因,資料裡沒顯示。
薛斐又點開了計程車的資訊,上面寫著該車屬於一個姓孫的師傅。
薛斐清了清嗓子,撥通了電話,等那邊一接,便焦急的道:「您好,孫師傅嗎?是這樣的,萬聖節那天晚上,你在平南大街拉過一個死侍,是不是?
不是死屍,是死侍,就是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
是這樣的,他是我表弟,因為過萬聖節這事跟家裡鬧彆扭,那天晚上離家出走了,現在還沒找到呢,您能不能查查行車記錄儀,那天晚上把他拉到哪裡去了嗎?
真的謝謝您,我太著急了,找不容易查到您這兒,您把我拉到他下車的地點,我就給您三百塊,您受點累,五百!」
那邊想都沒想,一口答應。
「那好,我把我的地點告訴您,您現在就來接我,好嗎?我穿一件駝色的大衣。」
得到同意的回答,薛斐說出了附近一個地點,然後掛斷電話,拿起大衣出了門。
孫師傅來得極快,薛斐到地方才站一會,他就到了。
薛斐坐進車裡,連聲感謝,並開始點錢,「師傅,這是三百,您先拿著,到了地方再給您二百。」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好像我趁火打劫一樣。」話雖這麼說,還是把錢收下了,「你那個表弟啊,我記得很清楚,本來我是白班,結果那天正好開夜晚的生病,我就連夜班也開了,正在街邊吃東西,你表弟拉開車門就進來了,嚇了我一跳,大晚上的拉個蒙面的。
不過我尋思這打扮其實還好,總比什麼僵屍新娘順眼,我就拉了。你說咱們中國人過什麼洋節。」
「是啊,所以在家裡大吵了一架,他爸媽也說不聽他,這一離家快一個月沒消息了,幾經周轉才找到您這兒。」
「我把他拉到西郊了,那邊原本要起個樓盤,結果資金不足停了,有一片待拆遷的破屋子,他往那裡邊去了,胡同太窄,我的車沒進去。咱們現在就過去。」
「麻煩您了。」薛斐客客氣氣的道。
計程車一路往西郊行駛,到了目的地,薛斐看著眼前這一片待拆遷的破房子,有還住著人的,也有搬走的,情況很複雜。
薛斐給了孫師傅錢,指著一個巷子道:「他就是往這裡走了嗎?」
「是,沒錯,要不我在這裡等你也行。」
「不用了,我慢慢找吧。」
孫師傅道:「希望你能找到你表弟。」方向盤一打,開走了。
薛斐站在路邊,雙手插兜看著前方七拐八繞的彎曲巷子,這裡的地形比他想像的複雜多了,光靠打聽似乎行不通。
他從大衣外套中取出一個手心大的精緻小鐵盒子,打開後,裡面是一個羅盤。
他仰頭看天,原地猶豫了好一會,自喃道:「沒辦法了。」
這羅盤是他爸留下的尋人工具,準確率只有50%左右,所以他一般情況下不大愛用,有的時候按照它的指示趕過去,發現找錯了,浪費時間和精力。
正因為這羅盤在,所以他對那個奇怪手機的存在也沒太驚訝。
現在想想,弄不好它倆有點關係,畢竟都是他爸的所有物。
薛斐低頭對羅盤道:「來吧,帶我到那個賊那裡,這次是筆大生意,希望你給力點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