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霍之洲的眼神倏地變深了。

　　滿屋子都是女生沐浴後自帶的清香。她就穿了身簡單的吊帶裙，連個內衣就沒穿就往他身上蹭。蹭得他都快燒起來了。

　　霍之洲啞著嗓子問：“什麼遊戲？”

　　穆暖蘇的臉色微紅，微微傾身對著他的耳朵吹氣，用氣聲說：“我現在勾引你，如果你能堅持20分鐘以上，就算你贏。不然就是我贏。輸的人要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好不好？”

　　霍之洲微微挑眉，“你贏了要做什麼？”

　　穆暖蘇下巴微揚，“不說！”

　　霍之洲凝視她，沉默不語，似乎在暗暗思考她的提議。

　　良久，他突然彎了彎嘴角，“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划算呢？”

　　穆暖蘇抬頭，漂亮的眼睛滿是不解地看著他，“啊？”了一聲。

　　“如果我輸了，我得答應你一個要求。可如果我贏了，我對你又沒什麼要求。就算有，提了也是你不高興的，你做到了也會把賬記到我頭上，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就要和我鬧脾氣算帳。怎麼看這都是一筆不公平交易。”

　　“我才沒有！”見他居然分析得這麼頭頭是道，穆暖蘇瞬間惱了。

　　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獸性大發得沒什麼腦子思考嗎？為什麼還能分析得這麼透徹！就算他說的有道理，自己也不會承認的！

　　“不行，你必須得同意！”穆暖蘇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凶巴巴地說：“如果你棄權，那就是直接認輸了！”

　　“還有這種霸王條款？”霍之洲看著她這小老虎的樣子憋笑。

　　“嗯。”穆暖蘇點了點頭。

　　她張了張嘴還要說話，霍之洲的唇已經覆了下來，手也不老實地探進了衣衫。

　　“我還沒——”穆暖蘇顫慄著要躲。

　　“——我認輸。”霍之洲沙啞著嗓子打斷她的話。

　　他自認沒有那個定力，還不如不要浪費時間。反正不管她要什麼，自己也肯定是沒辦法拒絕的。

　　穆暖蘇聽到他的話，愣住了。

　　她還什麼都沒做呢，他就直接認輸了？

　　那她之前看的那些東西豈不是白看了？

　　霍之洲察覺要她的分心，在她的舌尖咬了一口以示警告。

　　手指微微一勾，一片黑色的三角布料就被扔到了地上。

　　穆暖蘇驚呼一聲，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霍之洲喘著粗氣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乖乖配合我，要什麼都可以。聽到了嗎？不許又半途就喊累喊停……”

　　穆暖蘇緊緊攀在霍之洲的身上，連連答應：“好好好。我一定好好配合！聽你的話，絕不喊累！”

　　霍之洲撫摸著她的後腦勺，含笑的唇再次印上去，含混道：“乖女孩。”

　　…………

　　折騰了一個下午，霍之洲終於饜足，把穆暖蘇抱進浴室幫她清潔。

　　穆暖蘇累得只剩喘氣的力氣了。

　　“說吧，想要什麼？”霍之洲心情顯然很好，抱著她躺在浴缸。

　　“先欠著，等過幾天我想好了再找你要。”穆暖蘇趴在他身上，困得想睡覺。

　　“別睡寶貝，吃了飯再睡。”霍之洲拍拍她的背，將她扶起來坐好。

　　他自己也出了浴缸，穿上浴袍，又拿一件新的給穆暖蘇穿。

　　穆暖蘇眼睛微闔，小聲抱怨：“我潤膚露還沒塗……”

　　霍之洲失笑，將人抱回床上躺著。

　　“我給你塗，你休息。”

　　穆暖蘇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能感覺到霍之洲打開了她的浴袍，炙熱的手掌沾滿了自己熟悉的味道，然後一寸一寸地拂過自己的皮膚。

　　霍之洲屏住呼吸，好不容易才壓下“再來一次”的念頭，幫她把潤膚露塗好。接著，又從衣櫃選了件家居服給她套上。

　　“蘇蘇，起來吃飯了。”霍之洲拍拍她的肩。

　　穆暖蘇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伸手要抱。

　　霍之洲低笑兩聲，將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身上，抱著她去了餐廳。

　　穆暖蘇下巴擱在霍之洲的肩上，彎了彎唇角。

　　*

　　第二天，穆暖蘇定的鬧鐘一響，她就跟著起床了。

　　霍之洲照例已經上班去了，家裡只剩保姆一個人。

　　她簡單吃了個早餐就離開家開車去了C大。

　　C大是白宛宛任教的地方。

　　她嫁到南城後，不顧丈夫霍之安的反對，硬是憑藉自己的能力在C大求得了一份大學老師的工作。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好幾年了。

　　C大的校園裡學生不多，有些系已經考完了試。沒考完試的同學大都也都在教室圖書館複習。學校主幹道頗有些冷清的感覺。

　　穆暖蘇緩緩將車開到資訊樓的門口，打了個電話給白宛宛叫她下來。

　　沒兩分鐘，白宛宛下樓了。

　　明明是炎熱的夏天，白宛宛確實穿得嚴實。長袖白色襯衫加藍色的寬鬆牛仔褲，襯衫的領子被扣得一絲不苟，將她的下半截脖子和鎖骨都捂得嚴嚴實實。

　　等白宛宛坐進車裡，穆暖蘇看得更清楚了。

　　“嫂子，你怎麼變這麼瘦了？”她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過年期間的白宛宛就已經有些瘦了，眼下竟是比過年期間還要瘦。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她輕飄飄的樣子像是一陣風吹來都能倒。

　　白宛宛露出勉強的一個笑。

　　她不說，穆暖蘇也知道原因。

　　即使遮得這麼嚴，她依舊看到了衣領遮蓋下的那一點紅痕。

　　這個痕跡她太熟悉了。她昨天還因為霍之洲在自己鎖骨處弄出這個和他發了脾氣。

　　白宛宛的頭髮披在身後，坐姿優雅嫺靜，眼睛平靜又安和地看著穆暖蘇，柔聲說：“謝謝你願意幫我，蘇蘇。”

　　穆暖蘇聽到她的聲音，鼻子一酸。

　　白宛宛那麼與世無爭的性格，也不知道霍之安是怎麼她了，讓她害怕到要離開這裡。

　　她搖搖頭，握住白宛宛瘦削白膩的手，“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幫你離開。”

　　那天，白宛宛電話裡說得簡單。

　　過年後，兩人曾經去拜訪從小就為白宛宛看病的一位老中醫。老中醫的建議是可以要孩子，但是風險有點大。

　　因為白宛宛的身體太弱，如果真的要生，那起碼要調養一年的時間。

　　白宛宛聞言很開心。得到了老先生的贊同，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她肯定可以生的！

　　霍之安沉默著沒有說話。只默默從老先生那裡拿了兩個月的藥方。

　　兩個月後，先生要根據白宛宛的身體狀況再開新的藥方。

　　回到南城以後，白宛宛就又開始了每天喝藥的生活。

　　和小時候不同，這時候她每一次把藥喝下去的時候，心裡都是甜的。

　　只要好好聽先生的話，喝上一年的中藥調理身體，她就可以和霍之安有自己的孩子了！

　　也是因為有了希望，她和霍之安也甜蜜了一段時間。

　　可誰知，等兩個月後她再次回老家拜訪老中醫，先生把脈時卻是連連搖頭。

　　她心慌得不行，心底的希望一點點沉了下去。

　　把脈之後，先生歎口氣，說她的身子還是太虛，不適合懷孕，勸她放棄。

　　先生的話宛如晴天霹靂，白宛宛沮喪地空手和霍之安回了南城。

　　原本這日子也就這麼過了，畢竟霍之安從來不介意她不能生孩子這件事。

　　可就在回來沒多久，白宛宛卻無意中發現老先生的改口完全是霍之安在背後教的。

　　兩人的關係自此降到冰點。

　　漸漸地，白宛宛就有了離開的念頭。

　　可霍之安平時對她看得很緊，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機會。

　　最近，她強忍著心裡的不適向霍之安微微示好。

　　霍之安在驚喜之餘，願意給她一點點的放鬆空間。

　　至少，上下班之間的時間她是完全自由的了。

　　其他的朋友她不敢找，怕霍之安會報復，想來想去只有穆暖蘇適合一些。

　　她是霍之安的弟妹，有霍之洲在，霍之安再生氣也不至於將她怎麼樣。

　　穆暖蘇將後座上的包拿給白宛宛，匆匆交代道：“嫂子，這裡有一些現金還有簡單的衣物，裡面有兩張卡。一張是我的名字一張是我媽媽的名字。我都給你，萬一我的卡被凍結了，你就用我媽媽的那張，密碼都是XXXXXX。”

　　白宛宛攥緊了手裡的包帶，眼睛泛酸：“謝謝你，蘇蘇。我真的是沒辦法了才找你的，如果霍之安找你的麻煩……”

　　“——不會的嫂子！”穆暖蘇連忙打斷他，“我還有霍之洲呢，大哥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她眨了眨眼睛，安慰道：“放心吧。”

　　白宛宛緩緩地吐了口氣，心裡還是緊張不已，憂心忡忡，怕霍之安會做出什麼對穆暖蘇不利的事來。

　　穆暖蘇一路將白宛宛送到了火車站。

　　白宛宛的火車票是早早就買好的。同時，她也買了好幾張汽車票，出發地和目的地都不盡相同。

　　而穆暖蘇，也用自己的身份證買了好幾張不同的汽車票全部交給白宛宛。

　　就算霍之安調查出了所有的車票記錄，光是確認白宛宛究竟去了哪裡都要費一番功夫。那時候，白宛宛早已轉城際公交到了別處了。

　　“蘇蘇，你趕緊回家呆著。等霍之洲回來你就和他坦白，告訴他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只是好心幫我而已。讓他保護你，不要給霍之安傷害你的機會。”臨下車前，白宛宛不放心地叮囑道。

　　“我知道啦嫂子，你放心吧。霍之洲會罩著我的。倒是你，在外面一定要小心啊，照顧好自己。”比起自己，穆暖蘇反倒擔心白宛宛。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個人在外面實在太不讓人放心了。

　　白宛宛笑了笑：“我只是離開南城，沒打算尋死。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見穆暖蘇還是一臉擔憂，她歎口氣道：“我的朋友在山區支教，我打算去找她。兩個人可以相互照應的，你就放心吧。”

　　穆暖蘇聞言，擔憂的心思才慢慢放了下來。

　　“嫂子，如果大哥改邪歸正了，你還會回來嗎？”她眼巴巴地望著白宛宛問道。

　　白宛宛頓時怔住了，沒有回答。

　　沉默一會兒，她輕聲開口：“我走了。”

　　穆暖蘇點點頭，說了聲：“嫂子保重啊。”

　　她搖開車窗，看著白宛宛漸行漸遠，慢慢變成了一個小點，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白宛宛離開了。

　　穆暖蘇心裡也空落落的。

　　雖然和白宛宛見面的次數不多，可她就是喜歡白宛宛，忍不住想親近她。

　　當白宛宛向她求助的那一秒，她幾乎沒有猶豫地就答應下來。

　　白宛宛這麼溫柔可人的美人值得最好的，霍之安把她逼得瘦成這樣，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穆暖蘇歎口氣，調轉車頭回了家。

　　*

　　霍之洲是下午6點到家的。

　　穆暖蘇一直默默觀察著霍之洲的神色，決定吃完晚飯後就和他坦白。

　　正準備吃飯的時候，霍之洲放在一旁的手機就不停地響了起來。

　　穆暖蘇的目光落在正在唱歌的手機上，心裡一緊。

　　只見霍之洲接聽了電話，沒聽幾句就皺眉向自己看了一眼。

　　穆暖蘇的頭皮開始發麻。

　　霍之洲“嗯嗯”兩聲掛了電話。

　　“蘇蘇——”他剛說了兩個字就被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

　　保姆一邊喊著“誰啊？”一邊出門去院子的大門查看。

　　穆暖蘇看向窗外，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快速從打開的大門進了來。

　　沒幾秒，客廳的大門就被敲得“咚咚”響。

　　穆暖蘇被這急促又強勁的敲門聲震得一哆嗦。

　　霍之洲睨了她一眼，走到門口開了門。

　　一個高大的身影瞬間沖了進來。

　　霍之安頭髮凌亂，下巴處都是鐵青色的鬍鬚，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站在一旁的穆暖蘇：“人呢？”

　　穆暖蘇從沒見霍之安這樣，霎時愣住了。

　　霍之安逼近兩步，高聲道：“我問你人呢？！”、

　　穆暖蘇被嚇得驚叫一聲，直直往霍之洲的方向跑去，嘴裡脫口而出：“老公救我！”

　　嗚嗚嗚，大哥實在太可怕了！難怪大嫂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