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穆暖蘇被吻得手腳發軟，腳下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就要往書桌的方向跌倒。

　　霍之洲一手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將禮物放在一邊快速墊在她的後腦勺後面，順勢就將她壓在了桌子上吻。

　　穆暖蘇“唔唔”兩聲，腰懸著有些不舒服。她將手臂擋在胸前，伸手推了推霍之洲以示抗議。

　　霍之洲似乎是被她的舉動惹惱了，更加激烈地吻她。固定住她身子的手鬆開，轉為捉住她的手腕，修長的食指強勢地插入她的指間，變成十指緊扣的姿勢。隨後微微朝上用力，將她的手扣在了腦袋上方。

　　穆暖蘇頓時覺得自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被人以一個羞恥的姿勢固定在了案板上為所欲為。

　　當霍之洲站在她兩腿中間、向前兩步緊緊抵著她，吻也不滿足地從唇往下蔓延時，穆暖蘇終於忍受不住，顫抖著叫了一聲：“霍之洲……”

　　怎麼覺得就要控制不住發展局勢了？她不想來個書房play啊。

　　霍之洲“嗯”了一聲，染了濃重色彩的眸子緊盯著桌上的小姑娘。

　　她白皙的臉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眼睛濕潤又明亮，像是一朵要盛開在春天的花。

　　霍之洲喉頭滾動，不自覺地咽了下口水，低頭又要吻上去……

　　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鈴聲打破了室內的旖旎風情。

　　是穆暖蘇的手機。

　　霍之洲泛著滾燙熱浪的眼盯著她看了幾秒，不甘心地站直身子，又將穆暖蘇拉起來。

　　“喂？”穆暖蘇面若桃李，來不及看清螢幕就匆匆接聽了電話。

　　“蘇蘇，今晚和之洲回來吃飯吧。”手機裡傳來爸爸的聲音，聽上去依舊是中氣十足，還帶了一點喜悅。

　　穆暖蘇還沒說話，穆風像是怕被拒絕似的接著道：“今天元旦，沒什麼事就回家吃頓飯吧。你妹妹也帶了男朋友回來……”

　　穆艾林交男朋友了？

　　穆暖蘇的目光不自覺落在了霍之洲的身上，他正坐在椅子上，把玩著自己送的小東西。

　　之前，她總覺得穆艾林對霍之洲有點不一樣的情愫，難道自己想錯了嗎？

　　感覺到了她的目光，霍之洲抬頭，沖她挑了挑眉。

　　穆暖蘇捂住手機，用口型說：“我爸找我們回家吃飯。”

　　霍之洲勾唇，點了點頭。

　　穆暖蘇別開眼，對著手機“嗯嗯”應了幾聲。

　　掛斷電話，她看到霍之洲朝自己勾了勾手指。

　　穆暖蘇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周圍都是自己的口紅印，紅紅的一圈像是被人惡作劇畫上似的。她被他滑稽的樣子逗樂，忍不住笑出聲來。

　　霍之洲眼睛微眯，低聲道：“過來。”

　　穆暖蘇磨磨蹭蹭地走過去，“幹什麼——”

　　話音未落，她已經被人拉到了腿上。

　　“笑什麼，嗯？”他隨意把玩著她的右手，瑩白的手指在陽光下幾乎透明，指甲是酒紅色的，一顆顆地整齊又漂亮。

　　穆暖蘇憋著笑，左手在他的唇邊輕點，“口紅好吃嗎？要不下次我塗個水果味的？”

　　霍之洲微怔，頓時明白過來，他抓住穆暖蘇的手指在唇邊一劃，女生白膩的指腹瞬間染成了淡紅色。

　　他眉眼深深，嘴角微勾，“你以為只有我臉上有口紅？”說完，他的眸光就淡淡地落在她的唇邊，下巴，耳根，還有脖頸……

　　穆暖蘇“啊”地驚叫一聲，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對啊！他剛剛一直到處亂親，自己的臉上估計也到處是口紅了。

　　她連忙打開手機的攝像頭，對著自己照了一下。

　　果然……

　　“霍之洲！”她放下手機，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霍之洲聳了下肩膀，笑得有些無賴，“口紅又不是我塗的。”

　　穆暖蘇恨恨看他一眼，要從他的身上下來卸妝，剛動了動身子就被他攔住了。

　　他一隻手臂橫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撥弄著桌上的小禮物，下巴親昵地抵著她的肩膀，開口道：“為什麼送這個給我？”

　　穆暖蘇眼角向下，瞥到桌上那對袖扣。

　　傳統的鏈條式袖扣，黃金的材質，搭配橢圓形的藍色瑪瑙，充滿了優雅的貴族氣質。

　　這是她以前去歐洲玩的時候，在當地一家老店買的。那天，她進店本是隨意逛逛，卻一眼就被櫃檯裡的這對袖扣吸引。

　　金黃色的陽光，陳舊古樸的店鋪，頭髮花白的紳士店員，像大海一般美麗深邃的藍色瑪瑙……如同穿梭進了古老的文藝復興時期，時光都變得悠長緩慢下來，穆暖蘇心裡一動，當下就花高價買下了這對袖扣。

　　她沒有適合送的物件，回國後，這對袖扣就一直靜靜擺在那裡。

　　就在剛剛她回來的路上，當冬天的陽光穿過路邊的枯枝和車窗灑在她身上時，她恍然就想起了在歐洲的那個午後。

　　她還想起，那年媽媽去世，霍之洲默默遞給她的那塊手帕。那時候，霍之洲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優雅又紳士，溫和且有禮貌，一舉一動都帶著良好的教養。

　　雖然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瞭解到霍之洲的本性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溫潤。可她還是覺得，身邊沒有人比霍之洲更適合這對袖扣了。她當時就決定，要把這對袖扣送給他當作新年禮物。

　　想到這，她轉頭，認真地看著他說：“覺得適合你呀。”

　　霍之洲的神色晦暗不明，語氣淡淡：“我一個人不好戴。”

　　穆暖蘇微怔，她沒有考慮那麼多，只是覺得好看又適合就送了。

　　“所以……”霍之洲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捏著她的下巴又吻下去，含混不清的聲音從口中傾瀉出來：“幫我戴袖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

　　晚飯前，穆暖蘇將自己重新打扮了一下，和霍之洲一起回了穆家。

　　在那裡，她見到了穆艾林的男朋友——陳序。

　　陳序家是做服裝生意的，他的父母白手起家，從小小的服裝店發展到如今全國連鎖的牌子，在南城也算得上有名了。

　　客觀地說，陳序長得還不錯，可穆暖蘇第一面就莫名地不喜歡他，特別是他的眼神，總有一種油滑又淫/蕩的感覺。

　　“序，這是我姐姐和姐夫，你應該都聽說過吧。”穆艾林站起身來，給兩方人做了介紹。

　　“當然！久仰久仰！”陳序的眼睛亮了光，連忙伸手和兩人握手寒暄。

　　“你們年輕人話題多，多聊聊，我老年人就不參與了。”林琉從廚房端來了水果放在茶几，笑著說。

　　“哪的話？阿姨您看上去和我們同齡！”

　　“你這孩子！”林琉被陳序兩句話哄得心花怒放，笑開了花，隨後轉身上樓叫穆風去了。

　　陳序是個很會講話的人，有他在，話題就一直沒停過。

　　穆暖蘇沒怎麼參與談話，默默聽著他不斷找話題和霍之洲聊天，還要約他一起去澳門賭場玩。

　　她之前就聽圈子裡的人說過，陳序喜歡賽車和賭博，還玩得很大。她還聽說，陳序經常一賭就賭個沒完，輸個幾百萬是家常便飯，他的父母也為此操碎了心卻毫無辦法。

　　穆暖蘇若有所思地看了穆艾林一眼。她小鳥依人般地坐在陳序旁邊，臉色泛紅，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眼睛裡充滿了對陳序的崇拜，看起來被陳序吃得死死的。

　　“姐姐呢？有沒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去澳門。”思忖間，陳序已經將話題轉移到了她這裡，眼睛直直地盯著她。

　　“再說吧，不一定有空。”穆暖蘇直覺不喜歡這種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敷衍道。

　　“哎，我現在才發現，姐姐本人比照片還要漂亮。那些說網紅都是PS出來的人該打臉了……”陳序的臉上有毫無掩飾的驚豔和誇讚。

　　霍之洲皺起了眉。

　　“可不是嘛？”穆艾林接話，“在高中的時候，姐姐就很有名了。和男朋友簡直就是學校的神仙眷侶——”她倏地住口，不好意思地看了兩人一眼，小聲道：“抱歉我不該提這個的……”

　　霍之洲的臉色更黑了。

　　“不會講話就閉嘴，當個安靜的白癡也比直接暴露自己的愚蠢好。”穆暖蘇翻了個白眼，她肯定是故意在霍之洲面前提的。

　　“你怎麼能這麼說？”穆艾林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說的也是事實……”

　　“沒腦子不是你的錯，可能是遺傳了你媽的智商，可非要大喇喇地告訴別人你沒腦子就真的太蠢了。”穆暖蘇看向陳序，面帶微笑，“要不我也和你男朋友說點事實？”

　　“什麼事實？”陳序彎唇，饒有興致地問。

　　“姐姐！”穆艾林厲聲叫道，臉色驀地蒼白起來。

　　“蘇蘇，之洲。你們來了。”就在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之時，穆風和林琉從樓上下來了，同時一起下來的還有他們的小兒子穆時清。

　　穆風似乎是感覺到了幾個晚輩間異樣的氛圍，直接開了飯。

　　顧忌著穆風的面子，幾人都沒有再說什麼不好聽的話，算是和睦地吃完了一頓飯。

　　飯後，穆風來了興致，說想打麻將。

　　礙於上次的丟臉，這次穆艾林說什麼也不願意打，只讓陳序一個人打。林琉要帶穆時清，也不參與。

　　於是，最後變成穆風、陳序、穆暖蘇和霍之洲四人玩。

　　“我們說好，戰場無父子。你們千萬不要給我放水啊。”開始前，穆風就率先宣佈。

　　“爸你放心吧，我什麼時候和你客氣過？”穆暖蘇不在意地說。

　　“你只和你爺爺奶奶客氣。”穆風笑著搖搖頭，感歎道:“對你爸是從不手軟。”

　　牌局正式開始以後，穆暖蘇今天的手氣確實不錯，甚至還連莊了好幾把。

　　穆風雖然放了話，可除了自己女兒，其他兩個並不敢真的放開手胡他的牌。幾圈下來，他只輸了一點。

　　輸最多的人就是陳序，他雖然好賭，可牌技並不算頂尖，至少比不上霍之洲。穆風的牌他不怎麼敢胡，自摸又摸不到，幾圈下來胡的次數寥寥無幾。

　　最後散場的時候，錢基本上都進了穆暖蘇和霍之洲的口袋裡。

　　“蘇蘇啊，太晚了，你們今晚就住在這裡吧。床單被子都是新的，今天剛曬過。”穆風看了眼時間，都11點了。

　　陳序今晚本來就要留宿，穆風也就沒多說什麼。

　　穆暖蘇見霍之洲眉眼間流露出幾分疲憊，點頭同意了，反正家裡還有自己的用品和衣服，留下來也可以。

　　兩人住的是穆暖蘇的房間，陳序被安排在穆艾林旁邊的客房。

　　牌局結束得晚，等兩人洗漱好躺在床上，已經是12點多了。

　　夜裡，整個房子都很安靜，只有北風在窗外肆虐的聲音。

　　霍之洲摟著穆暖蘇，躺在她睡了好多年的床上，心情激蕩。

　　他還記得，幾年前她穿著紅裙子，就是從這間臥室翩然而出，像一隻漂亮的蝴蝶。

　　如今，她就安靜地躺在自己身邊，黑暗中，女生精緻的臉蛋還是美得驚人。

　　霍之洲再也按捺不住，從後面含住她的耳朵，手也借著被子的掩飾不規矩起來。

　　穆暖蘇嚶嚀一聲，被他親得渾身發軟。

　　“不要在這裡，會被聽到的。”她身子微顫，小聲拒絕。

　　霍之洲掀開被子，一把將她抱起，抵在牆邊，“那就在這裡，站著聽不到……”

　　他瞭解她的身體，知道怎麼樣讓她動\\情。很快，穆暖蘇就被他親昏了頭，和他在這裡亂來了一場。

　　結束後，穆暖蘇的腿軟得站立不住，被霍之洲抱了回去。

　　給兩人都清理完後，霍之洲緊緊抱著她，吻她濕漉漉的眼和粉色的唇，內心依舊泛著波瀾。

　　23歲的那年夏天，他來到這裡，遇見了一隻漂亮的蝴蝶。

　　她輕輕扇動了翅膀，他的世界便開始狂風暴雨。

　　那是她帶給他的——

　　愛情裡的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