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那天晚上的穆暖蘇特別配合，甚至願意將地點換在了浴室。

　　她一配合，霍之洲徹底失了分寸，做到很晚才結束。

　　第二天早上，穆暖蘇照例睡到很晚。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她驚訝地發現霍之洲居然坐在沙發上看電腦。

　　戶外大片的陽光穿過窗戶灑進房間，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漂浮，男人英俊的側臉在光影中顯得尤為深刻，白色襯衫和鼻樑上的眼鏡讓他多了幾分斯文敗類的氣質。

　　這如同舊電影一般的畫面猛地擊中了穆暖蘇，她站在原地一時忘了動作。

　　工作中的霍之洲察覺到穆暖蘇的腳步聲，轉頭對上她愣神的目光，勾唇一笑，“起床了？”

　　聲音低低的，帶著早晨的沙啞和曖昧。

　　穆暖蘇輕咳一聲，“今天週末嗎？”

　　暑假期間，她早已分不清是否週末了。看見霍之洲還在家，本能地以為是今天週六了。

　　“今天要回穆家，你忘了？”霍之洲提醒，“先去吃早飯吧。過一會兒出發。”

　　穆暖蘇轉過身，懊惱的拍了下額頭。

　　對啊！差點忘了，今天是林琉兒子，也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穆時清的3歲生日。

　　對於這個弟弟，穆暖蘇不喜歡也不討厭。況且今天爺爺奶奶還要來，她早就答應了要去參加的。

　　她匆匆吃了兩口早飯就上樓，開始穿衣打扮。

　　其實穆暖蘇並不喜歡和別人爭奇鬥豔，但是在穆艾林面前除外。

　　凡是有穆艾林在的地方，她都要保持一級戰鬥姿態，勢必不能輸給她。

　　衣帽間裡，穆暖蘇手裡拿著好幾件衣服來回比劃。

　　最終還是選了某品牌這一季的新款仙女裙。淺綠色的連衣裙，細細的兩條帶子掛在肩上，裙擺處多了幾層透明的柔紗，整條裙子從上到下都鑲了金線，閃閃發光。

　　將裙子小心穿好，又化了個配套的妝，頭髮用卷髮棒細細卷成波浪狀，再噴上定型噴霧。穆暖蘇對著仔細檢查過幾遍確保萬無一失後，這才踩了雙10釐米的金色高跟鞋款款下樓。

　　霍之洲在樓下已經將今天上午所有的郵件都處理完了，才看到妻子姍姍來遲的身影。

　　他一直知道穆暖蘇漂亮，可今天見她這樣盛裝打扮，還是免不了被驚豔到了。

　　她平時喜歡穿色彩豔麗的衣服，很少看到她穿這樣素淨的顏色。在綠色的襯托下，她本來就白的皮膚近乎透明，眼睛鼻子嘴巴無一不精緻。

　　如同是從童話裡逃竄出來的精靈誤入了凡塵。

　　霍之洲的喉頭一哽，直到穆暖蘇走到他面前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很漂亮。”

　　穆暖蘇輕輕甩了下頭髮，“那當然了！”

　　她伸手挽住霍之洲的胳膊，抬頭沖他一笑，像即將奔赴戰場的士兵，帶著蓬勃必勝的朝氣：“出發！”

　　*

　　穆時清的3歲生日是個家宴，客人是穆家和林琉的各種親戚。

　　別墅一樓的大廳，佈置成了生日宴會的禮堂。

　　穆時清的大型照被放大成了海報擺在門口，門口有個小型的紅地毯。前方是一張桌子，有專人坐在後面登記客人姓名和禮金。氣球環繞成了拱形佈置在幕布前。紅色的幕布上，用金色的字體寫著：“穆時清小朋友生日快樂！”另一邊的牆壁上，投影儀不斷放映著穆時清和父母姐姐的照片以及視頻。

　　嘖，好土。

　　穆暖蘇進門，第一反應就是在心裡暗暗吐槽。這風格，一看就是林琉的作風。她也是不懂，穆艾林怎麼就不勸勸她媽提高一下自身的審美水準。

　　當穆暖蘇挽著霍之洲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對俊男美女上。

　　穆暖蘇掃視一圈，爸爸正在和爺爺奶奶說話，林琉和穆艾林站在一旁，神情恭敬。穆時清忙著玩新收到的玩具，不亦樂乎。

　　見她來了，爺爺奶奶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奶奶招手讓她過去。

　　“爺爺奶奶！你們終於回來啦！”穆暖蘇走過去，頭靠在奶奶的肩上，抱著她撒嬌。

　　爺爺奶奶一直很喜歡這個孫女，之前因為兒子執意要娶林琉，氣得回老家住了好長時間。後來關係緩和了一些，他們老兩口又出去旅遊了，這兩天才回南城。

　　“我的寶貝孫女哎，快讓奶奶看看。”奶奶讓穆暖蘇站在身前，從上到下打量著。

　　“怎麼好像瘦了？”她轉頭推推老伴，“老頭你說是不是？”

　　爺爺笑眯眯地點頭，“我看也是的。”

　　“哪有啊！”穆暖蘇掐了掐自己的腰，“我體重一直沒變呢！你們啊，就是太久沒見我才會覺得我瘦了。”

　　奶奶笑呵呵的，“沒瘦就好。”

　　“哎呀，都忘了給你們介紹我老公了。”

　　穆暖蘇拉著霍之洲過來，介紹給了爺爺奶奶。

　　老人家原本對孫女突然結婚這事頗有微詞，如今見霍之洲儀錶堂堂又有禮貌，心中甚是滿意，對閃婚這件事也放了大半的心。

　　林琉趁機將兒子帶過來，讓他叫人。

　　穆時清乖乖叫了聲姐姐姐夫又跑走玩他的遙控汽車了。

　　林琉無奈地笑笑，“小男孩就是皮。”

　　旁邊的穆艾林看著穆暖蘇和爺爺奶奶其樂融融交談的身影，心中氣悶不已。

　　為什麼爺爺奶奶對她就沒這麼親密呢？和她講話的時候總是帶著客氣和疏離。她也是他們的孫女啊！

　　“爸，聽說最近穆氏的二期樓盤一開盤就售罄了。恭喜，這下沒有資金鏈的問題了。”霍之洲看向穆風。

　　穆風人逢喜事精神爽，點點頭，“嗯。也是多虧了霍家的幫助。”

　　“都是一家人，應該的。”霍之洲看了穆暖蘇一眼，捏了捏她的手。

　　林琉見狀也連忙堆笑，“那真是雙喜臨門，實在是太好了！”

　　穆暖蘇不想聽她的虛與委蛇，鬆開霍之洲的手，站到奶奶身後給她捏肩。

　　“爺爺奶奶我看你們精神這麼好，吃過飯我陪你們來兩圈？”穆暖蘇從高中起就開始陪爺爺奶奶打麻將了，熟練地不行。

　　“哎，好！好久沒打，正好手癢了。”奶奶樂得臉上的皺紋都開了花。

　　“蘇蘇現在厲害了，我們都要打不過你了。”爺爺打趣道。

　　“我哪有你們厲害啊？我的牌技都是跟你們學的，還要跟你們請教呢！”穆暖蘇手下的力度適中，將奶奶按得眯起了眼睛。

　　“那行。我們一個位置，你爸爸一個，你一個，還有——”奶奶念叨著，停了下來，睜開眼睛看向穆艾林。

　　“我，我不會打麻將。”穆艾林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媽說小女孩子賭博不好。”

　　明顯就是在諷刺她這個姐姐小小年紀就開始打麻將。其他幾人的臉色均是一僵。

　　奶奶皺了皺眉正要說話，肩上的力度突然一輕——

　　穆暖蘇朝奶奶搖搖頭，示意她不用說話。

　　“沒關係啊！你現在也不小了可以玩了。”她本身就比穆艾林高，如今穿著高跟鞋，更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我，我不會。”穆艾林咬唇，眼裡驚慌失措，她是真的不會打。

　　“打著打著就會了。”穆暖蘇雙手抱胸，挑釁地看著她，“我高中的時候看了幾把就會了，實際打起來上手更快。只要不是太蠢都可以學會的。”

　　言下之意，如果她不答應，那就自認又蠢又笨還沒自信了。

　　穆艾林可憐巴巴的目光轉了一圈，沒有一個人為她解圍，只好答應下來。

　　她紅著臉，偷瞄了霍之洲一眼，“那，如果我不會。姐夫可不可以教我一下？”

　　“不可以。”穆暖蘇搶在霍之洲前面拒絕。

　　“為什麼？”穆艾林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很無辜。

　　“不為什麼。”穆暖蘇挑挑眉，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我、不、樂、意。”

　　“姐姐，你也沒問姐夫的想法就這麼說，太霸道了吧？”穆艾林時不時偷瞄霍之洲的臉色。

　　“抱歉了，我也確實教不了你。吃過午飯我還有些要處理。”霍之洲解釋。

　　“艾林啊，一會兒就讓你媽教教你吧。”穆風也發話道。

　　穆艾林應了一聲，心裡委屈不已。

　　每一次，只要她和穆暖蘇有爭執，爸爸總是站在她那一邊。

　　她穆暖蘇到底憑什麼啊？明明自己更乖巧聽話一點，為什麼爺爺奶奶爸爸都那麼喜歡她？她真的好不甘心。

　　果然如霍之洲所說，他陪大家吃過午餐就先離開了。

　　穆暖蘇留下來陪著爺爺奶奶打了幾圈麻將，嘴上不停誇二老寶刀未老，哄得爺爺奶奶心花怒放。

　　她當然不會贏爺爺奶奶的錢，但是對穆艾林就不客氣了。凡是穆艾林放炮，她就立刻將牌推倒。

　　穆艾林到底是第一次玩，手很生，一點新手光環都沒有。林琉既要招呼自己家的人又要看著兒子，壓根沒什麼時間來指導穆艾林。

　　幾圈下來，奶奶揉著腰擺手，“老了老了，玩不動了。”

　　“那就結束吧。”穆風看了眼手錶，“也差不多了。”

　　結算下來，自然是穆艾林輸的最多。好在自家人玩牌，數額不大，討個彩頭而已。

　　但穆艾林丟了面子，一直都不怎麼開心。

　　晚飯前，霍之洲過來接走了穆暖蘇。

　　車上，穆暖蘇的臉上還帶著掩藏不住的愉悅。

　　“贏了？”霍之洲好笑道，這麼開心。

　　“哈哈。”穆暖蘇開心地從錢包裡拿出一疊鈔票，在霍之洲面前晃了晃，“新鮮的5千大洋！晚上我請你！你想吃什麼？”

　　她是真的開心，笑得眉眼彎彎，眼睛裡映著路邊的燈光，亮的他晃了眼。長卷髮披散在她裸露的肩頭，細膩的皮膚在夜裡也不堪示弱地泛著光澤。

　　霍之洲心念一動，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腿上，“吃你行不行？”

　　穆暖蘇一愣，下意識往駕駛座的方向看了一眼。

　　還好司機已經提前將擋板升了上來。

　　她沉吟片刻，突然嫵媚一笑，貼近霍之洲的身體，對著他的耳朵吹氣，“你確定嗎？”

　　在他大腿上的小手輕輕向上摩挲，又向裡移動，逐漸靠近快要著火的地方。

　　霍之洲悶哼一聲，抓住她不老實的手。

　　穆暖蘇輕笑一聲，另一隻手在他的胸口輕點，“那你就破戒了哦！霍先生~”

　　她的聲音又輕又低，像一根羽毛，一直從耳邊撓到了心臟，癢得不行。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