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尋找媽媽（4）

　　「所以說， 還要我強調幾遍！我是智障嗎？殺了人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來？正常邏輯應該是殺人後直接潛逃，偽造不在場證明吧。」

　　乾淨整潔的船艙內，安息坐在沙發上，氣得直拍沙發扶手。

　　這裡是香港租界偵緝隊隊長肖瀚海的艙室，此刻被用來當作他的辦公室。

　　「不好意思啊安息先生，不是我不想相信你，你作為目擊者提供的證詞未免太過離奇。鬼嬰、四肢著地的怪物， 我不是小孩了，這種東西嚇不到我。」肖瀚海坐在書桌前，對照著筆記說道。

　　安息快要受不了這個嚴謹負責的阿sir了， 「你可以去看現場，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的人已經去過現場，那裡並不存在被你踢出汁兒的嬰孩，地毯上也沒有縫著人皮。我可以合理推測， 由於殺人造成帶來的心理壓力，安先生產生了幻覺， 你說對嗎？」

　　「不對！」安息炸毛，「我幹嘛要殺死那個銀行家的女兒，我根本不認識她。」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從你嘴裡問出的事了。不過，據我的手下報告， 你並非不認識死者。謀殺發生前不久，你還在和死者跳舞。舞會大廳的侍者證明，安先生是一位多情的浪子。」肖瀚海抬頭看向安息，一臉公正無私。

　　安息：我什麼時候多了這個人設？！

　　肖瀚海站起身， 走到書房門口，將房門關上，「案情水落石出之前，就請二位在這裡暫作休息。」

　　「你留下我們，不僅僅為了說這些話，對吧。」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李星澍此時突然開口。

　　「抱歉一直沒空問，這位先生您尊姓大名？」肖瀚海伸出手與李星澍相握，「請不要用假名，我能查到登船記錄。」

　　李星澍明顯話到嘴邊有些微怔，然而只是片刻，他便重又掛起笑容，「肖隊長的意思，看來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既然如此，我沒猜錯，肖隊長果然也是玩家。」

　　聽到這話，安息迅速起身，腦子裡快速閃過數個想法。

　　肖瀚海是一個體型偏胖的中年男人，膚色偏黑，安息覺得結合他渾身的氣場，他簡直就是個現代包拯。

　　這樣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吸血鬼。

　　人類？

　　如果陣營戰的另一方是人類，那麼吸血鬼一方也太過碾壓了。

　　他會是什麼人？

　　肖瀚海呵呵一笑，對李星澍的話不置可否，「忘了和你們說，死者的死狀十分離奇，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但醫生卻鑑定她貧血而亡。我找了很久，才在她的後腰處發現兩個細小的傷口，像是蚊蟲叮咬的痕跡。我不明白，安先生放著頸動脈不咬，為什麼跑去咬姑娘家的芊芊細腰？」

　　他說著，從腰側掏出一把槍，瞬間一股濃郁的水銀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水銀子彈能將吸血鬼一擊必殺。

　　是吸血鬼獵人！

　　安息和李星澍立刻進入戰鬥狀態，一左一右默契十足的向肖瀚海衝去。

　　這時，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身影同樣直撲肖瀚海而來。

　　肖瀚海緊急回身，反手就是一槍。

　　鮮血濺落在地面和門框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安息看清了來人的臉，也不管肖瀚海了，直接衝過去拉住那人的手臂。

　　是任天華。

　　李星澍也飛速趕來，架起任天華的另一邊手臂，「走。」

　　在離開船艙之前，安息最後回頭看了肖瀚海一眼。

　　這個男人哪怕胸前染血，手握□□，卻依然是那副公正嚴明的模樣。

　　原來敵人，是這個樣子。

　　……

　　他們最終也沒能救回任天華。

　　中了一槍水銀子彈的任天華在安息手底下化作飛灰。

　　安息將任天華的外套遞給唐嘯，「抱歉……」

　　陣營雙方的第一次交戰，吸血鬼，敗。

　　安息不能說不動容，雖然從上一場遊戲開始，他就對任天華沒有好印象，但是，畢竟一路同生共死，任天華又為了就他而亡，他的心情此刻降到了谷底。

　　李星澍在一旁問唐嘯，關於任天華的故事背景。

　　「他和我基本綁定，我們進入遊戲就一直在一起，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人際關係是我，我沒見過他提其他人。」唐嘯說。

　　李星澍點點頭，「最好是這樣。」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隻小巧的隨身酒壺，擰開壺蓋，往茶几上的三個高腳杯裡各倒了一些。

　　紅酒。

　　一股香甜的氣息在房內飄散，安息被這味道勾得扭頭看去。

　　李星澍又從套房中的酒櫃裡挑了一瓶勃艮第紅酒，依次倒入高腳杯。

　　他隨手拿起其中一隻，和另外兩隻高腳杯碰了碰，送到唇邊，「開飯了。」

　　同樣是紅酒，豪華套房裡的勃艮第卻完全被比了下去，且不說香氣不夠清新甜美，連色澤都不如李星澍從他的隨身酒壺中倒出來的紅艷。

　　高腳杯底部，彷彿盛開著誘人的玫瑰。

　　「那是什麼？」安息意識到不對勁。

　　李星澍向他舉杯，然後一飲而盡，「是晚餐。我想你並不希望真的去襲擊活人，殺人吸血吧。」

　　「這是血？」唐嘯滿臉驚奇，「你怎麼保存的？」

　　「從一個醫生那裡學來的把戲。」

　　重新看向茶几上的高腳杯，安息第一次有了身為異類的實感。難怪他覺得再頂級的紅酒都沒有那幾滴的香濃，難怪高腳杯中的液體如同罌粟般勾人。

　　李星澍還在和唐嘯聊天：「你之前和任天華是怎麼解決吃飯問題的？」

　　「大家都剛進遊戲不久，應該都還沒考慮到這一點吧。」唐嘯回答，「真的會有玩家毫無心理負擔的吸食人血嗎？」

　　「味道怎麼樣？」這時，安息走過來，拿起最後一隻高腳杯。

　　李星澍用空杯子和他乾杯，「棒極了，不嘗嘗絕對是你的損失。」

　　安息抿了抿嘴，一飲而盡。

　　他一開始以為人血的口感可能和雞血鴨血差不多，吃火鍋的時候他還挺喜歡點鴨血的，然而令他驚訝的是，真正成了吸血鬼把人血當主食，他的感受竟然像是喝奶茶或者熱巧克力。

　　很甜，很膩。

　　也很美味。

　　甚至僅僅一小口就有極大的飽腹感，讓安息感覺如同喝進了幾千卡路里。

　　這麼一想更像奶茶了。

　　「感覺如何？」李星澍笑著問他。

　　安息：「我彷彿點了一杯巧克力撞奶。」

　　唐嘯差點一口酒噴出來，「真的假的？哈哈哈你也太可愛了！我覺得像雞尾酒，莫吉托那種。」

　　「嗯……我嘗起來就是紅酒味，一點血腥氣也沒有。不好意思小王子，剛才說味道棒極了，只是為了騙你來吃飯。」李星澍拖著下巴，笑瞇瞇。

　　安息撇了撇嘴，「我們不知道要在船上待幾天，你那一小瓶，夠嗎？」

　　「別忘了，是我要求船長停靠香港島，你覺得我會不做準備嗎？」

　　安息：？

　　「我們的伙食裝在葡萄酒桶裡，和貨物一起運上船。」李星澍解釋道，「說到這個，我的確要去檢查一下，看看那群水手有沒有把我寶貴的酒桶摔壞。知道酒窖在哪裡嗎？」他問向唐嘯。

　　「我知道。」安息突然接話，讓李星澍有些意外。

　　當李星澍提到酒窖二字，安息立刻回憶起了他初入遊戲時所在的地點，那裡有堆積如山的圓筒。

　　「那麼帶我去吧，小王子。」李星澍說著，看向安息的眼睛。

　　……

　　由於發生了殺人事件，舞會大廳裡已經空無一人。船上沒有多餘的人力來監視現場，安息和李星澍躡手躡腳的前進，躲過巡查的偵緝隊隊員，順利溜進案發的走廊。

　　此時這裡，亮如白晝。

　　安息沿路尋找刻上了劃痕的艙門，很快便找到了目標。

　　「就是這裡。」他轉頭對身後的李星澍說。

　　李星澍上前，抬手將安息護到身後，這才推開艙門。

　　門內依舊一片黑暗，隱約可見堆得快撞上天花板的圓木筒。

　　安息和李星澍兩人快速閃入門內，艙門在他們身後合攏，阻擋了門外的光亮。

　　安息掏出從唐嘯那裡摸來的手電筒，一個一個照射木桶上的編號。

　　「你還記得你的貨編號是多少嗎？」

　　李星澍沉思片刻，「我記得……似乎是48239到48250。」

　　安息蹲下身仔細看了看身旁的這一堆，「不是這些，應該還要往裡。」

　　「走吧。」李星澍手裡也有一個手電筒，兩人一左一右照向通道兩邊。

　　他們很快便找到了盛放鮮血的木桶，李星澍打開木桶上的龍頭給隨身酒壺添加補給，安息捧著個空酒瓶站在一旁。

　　酒瓶是從唐嘯房裡順來的，安息本著來都來了的中華民族傳統思想，準備多裝點回去。

　　李星澍剛擠上龍頭，讓開位置給安息，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這裡搜過沒有？還沒？你是弱智嗎案發現場周圍為什麼不搜？我要你這樣的狗有什麼用！」

　　鬧哄哄的腳步聲紛至沓來，李星澍急忙拍滅兩人手中的手電筒，摀住安息的嘴帶著他縮進角落裡。

　　「躲什麼啊？」安息拉下李星澍的手，悄聲問。

　　「你還想再被抓過去盤問嗎？這次可是在案發現場當場抓獲。」

　　安息：不，我不想。

　　「那怎麼辦？」

　　李星澍的眸子在黑夜中閃閃發亮，「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們自動退出去，就是需要你犧牲一下，做嗎？」

　　安息：「啥？有辦法趕緊啊。」

　　聽到他的答覆，李星澍靠著木桶坐好，把安息翻了個身，面對面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輕輕一拍安息的屁股，「扭起來，叫出聲，叫得騷一點。」

　　安息：臥……槽？

　　「快點，他們要來了。」李星澍湊近安息耳邊，溫熱濕潤的氣息噴灑在安息的耳廓上。

　　安息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在猶豫。

　　腳步聲和斥罵聲越來越近。

　　終於，他像是下定了決心，狠狠瞪了李星澍一眼，「媽的，我這次犧牲大了，你要好好補償我！」

　　說完，他跨坐在李星澍身上，清瘦的腰肢扭動起來，上下起伏。

　　作者有話要說：　　啊這個副本已經完全不恐怖了，全程是他倆談戀愛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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