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作為一個從未體驗過信息素的菜雞,直到被男人狠狠壓在床上,林果才知道自己最開始的想法有多天真。
不同於血液嗅起來的腥甜,男人信息素的味道更像是舔舐血液時所帶來的清苦,奇特的味道張牙舞爪地舖滿整間臥室,林果不由自主地舌尖發澀,幾乎以為自己是被男人強迫灌下了滿滿一杯鮮血。
四肢無力地癱軟,骨子裡的本能瘋狂地叫囂著臣服,青年雙頰泛紅,一雙鳳眸也漾滿了盈盈水光。
「原來就只有這麼點道行,」低笑一聲,男人緩緩湊近青年的耳邊,「為了自己好,你最好別對我發情。」
雖然對這個omega很感興趣,但霍狄並不想讓這樣一個禮物孕育自己的子嗣。
熟悉的熱浪潮水一般地湧入四肢百骸,青年咬著紅唇微微喘氣,唯有雙眼還勉強保持著清明。
「大人的話可真多……」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挺身,青年偏了偏頭,細緻地吻上了男人的唇。
香甜的信息素在唇齒的糾纏間不斷蔓延,下意識地將青年緊緊擁進懷中,霍狄腦海中驀地升起一股讓人欣喜的飄飄然。
說不清是為了青年還是為了信息素,霍狄猛地將人環緊,動作之間也再無半點溫柔。
左右不過是個送上門勾引自己的禮物,他實在用不著對對方如此溫情。
直奔主題,天生就適合用來承歡的身體幾乎在一瞬間就完美地契合了自己,苦與甜兩種味道親密地交織在一起,逐漸充斥了整個房間。
猶如在海浪上沉浮,黑髮青年緊閉雙眼,表情一時竟說不清到底是痛苦還是歡愉。
初嘗AO結合的美妙,男人直把對方折騰到了天光微亮才算罷休,感受到那個直到最後也沒有為自己打開的入口,霍狄身體餮足,卻也難掩心頭那一點點的挫敗。
耳邊的髮絲被汗水打濕,趴伏在床上的青年神智不清,只露出了一片光裸的脊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兩人所造成的狼藉,霍狄隨手扔掉髒了的床單,第一次生出了想與人同眠的念頭。
大概這就是Alpha所謂的佔有慾作祟,為自己反常的舉動找了個看似合理的藉口,男人翻身上床,一把將已經陷入沉睡的青年摟進了自己懷裡。
只是臨時標記在作祟,等明早醒來,他一定不會再如今夜一般反常。
*
一夜好眠,不堪陽光的打擾,側躺在大床上的男人抬手向旁邊一搭,然後意料之外地落了個空。
空氣中還殘留著那個亞裔omega甜甜的信息素,可霍狄身側那個被人躺過的位置,卻早已因為主人的離開散了熱度,倏地睜開眼,霍狄從未想過他會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果然只是個不能上心的禮物,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霍狄隨意披了件襯衫,起身推開了浴室的門。
然而,僅僅只過了一秒,男人便停住了自己所有的動作。
不是撞見洗澡那樣狗血的劇情,柔和而明亮的光線透過浴室小小的天窗緩緩灑落,青年慵懶地倚在背後冷色的瓷磚上,指間還燃著一根細長的香煙。
白煙裊裊,彷彿在青年瑰麗的眉眼間籠罩了一層欲說還休的霧,看不清對方卷翹睫毛下所掩藏的心事,霍狄收回心神,隨後不怎麼高明地輕咳一聲。
「大人不喜歡煙味?」熟練地按滅煙頭,青年意味深長地眨眨眼,又恢復了那種得體卻不諂媚的態度——
「昨夜吃得很飽,多謝大人款待。」
瞧著青年唇角揚起的笑,男人竟有些分不清昨晚到底是誰嫖了誰,擰開花紋精細的水龍頭,霍狄向臉上潑了一捧溫水:「我以為你會識趣地自動消失。」
「大人可真會開玩笑,」皺了皺鼻子,青年輕輕嗅了嗅空氣中信息素的味道,「渾身上下都是大人的氣味,您說我還能到哪裡去呢?」
用毛巾拭掉水珠,霍狄清楚地看見鏡中自己眼底的冷漠:「臨時標記而已,你不必說得如此深情。」
對於AO標記,普遍適用以下三種程度的劃分:長時間的身體接觸,咬破腺體後的信息交換,以及、omega發情期下的完整結合。
沒有進行信息素的交換,哪怕兩人昨晚親密地纏綿了一夜,最終也不過是最淺層的臨時標記。
沒有徹底為自己張開身體,這就說明,無論青年面上多舌燦蓮花,對方心中都不過只是把它當做一場交易。
被抑制劑折磨得整夜都未能盡興的林果:……講點道理好嗎?該委屈的人明明是我。
「我不介意將它無限期地延長,」輕輕側頭,早就洗漱完畢的青年溫順地露出了自己雪白的後頸,「只要大人願意。」
「只要大人願意,我做什麼都可以,」自然地拉了拉衣擺,青年鬆散的睡袍立刻下滑露出一邊香肩,「從踏入這個房間開始,唐默就已經是您的人了。」
唐默,默念了一聲這個與青年表現截然相反的名字,霍狄眸色一深,抬手撫上了青年線條優美的後頸。
佔有、標記、控制,這些情緒自千年前起就寫滿了每一個Alpha的基因,沒人能輕易拒絕一個omega的邀請,哪怕他是霍狄。
信息素帶來的感覺很奇妙,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指彷彿帶了電,每一下輕撫都能讓青年體內竄起一陣酥麻的電流,藏於後頸的腺體受不住這樣直白的刺激,黑髮青年小腿一軟,無力地撐住了一旁的洗手池。
「你好像對Alph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嗅到空氣中再次變得濃郁的香甜,男人壞心眼地在黑髮青年可憐的後頸處舔了一口。
「唔!」
悶哼一聲,青年的嗓音沙啞撩人,以至於霍狄竟然忽略了對方陡然捏緊的指尖。
「其實我挺討厭Alpha的,」喘著氣笑了一聲,青年藏於身後的手指幾乎完全失去了血色,「因為他們總喜歡仗著天賦欺負人。」
就如原主,哪怕心中再不情願,他的身體也會乖乖地為了那充滿侵略性的信息素而屈服。
不置可否,男人只是忽地加重了手上的動作、而後瞇著眼看向弓起身體不斷顫抖的青年:「嘴上說著討厭,可你的身體卻好像很喜歡我。」
「才不……!」
瞬間睜大雙眼,青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後男人吻在自己頸後的唇,雙腿不自覺地輕顫,無論之前言語間表現得有多主動,青年還是暴露了那些埋藏在心底最真實的恐懼。
「果然是個會撒謊的小騙子,」沒用什麼力地在青年頸後的軟肉上廝磨,男人的語氣中充滿了貓捉耗子的玩味,「可是怎麼辦,我這個人,可是會把別人說的話都當真。」
我信你個鬼!被omega的本能弄得手腳無力,林果心中惱火,暗恨主系統怎麼會給他分配這樣一環不靠譜的任務。
原本他還是在按照原主的人設演戲,可當男人的唇吻上自己的那一刻,林果所有的表現便都變成了自己最真實的反應。
「不說話?」明知對方此刻正在和腦海中渴望著被征服的本能天人交戰,男人偏偏惡趣味地攬住了青年最為敏感的腰肢,「是爽到說不出話了嗎?」
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穩住身形,青年抬手摀住嘴巴,拼命地嚥下了喉間所有不該發出的聲音。
氣息糾纏,洗手台前的玻璃鏡清晰地映出兩人交錯的身形,將對方的視線引向鏡子,霍狄愉悅地輕笑出聲,總算一掃昨夜未被完整接納的鬱氣:「我還什麼都沒做你就變成了這樣,是什麼給了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勾引我的勇氣?」
唰地閉緊雙眼,青年鴉色的睫毛彷若蝴蝶振翅般不住抖動,不能反抗,又不願看到這樣臣服在本能下的自己,青年只得催眠自己,鴕鳥般地不理會外界傳來的信息。
可這樣的方法對現下的情況不僅無用、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火上澆油,視覺的切斷讓觸感變得更加敏銳,頸後那塊被把玩許久的軟肉熱得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燃燒,咬緊下唇,青年簡直可以感受到男人噴灑在他皮膚上的每一縷呼吸。
那是一種慢條斯理的折磨,比起昨夜被誘惑下的衝動,此時的男人顯然變得更加遊刃有餘,很享受對方在自己懷中既拒絕又沉淪的模樣,男人突然做出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意外的決定——
「不!」
犬齒輕輕一磕,那細嫩的皮膚便被迫地丟盔卸甲,失去了自己保護已久的腺體。
瞳孔猛然收縮,青年的雙眼有了一剎那的失焦,叫囂著空虛的本能終於被短暫地填滿,不屬於自己的信息素強橫且霸道地在體內流竄,帶給青年一種摧枯拉朽的快感與愉悅。
原來這就是標記、原來這就是無法拒絕的本能……
可是,這也太……
渾身顫慄,青年軟軟倒進男人的懷抱,而後被迫接受了一個帶著血腥氣的吻——
「現在、你是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