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c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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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之後的安排是看電影。看電影是影視劇裡很老套的情節， 但說實話，姜棠從來沒單獨跟男孩子一起看過。
林樾買的情侶座， 最後兩排。放映廳人很多， 他們旁邊就坐了一對情侶。在大燈剛剛黑下來的時候，旁邊那對情侶就急不可耐地親到一起去了。
姜棠聽見陌生人「啵唧」的聲音，尷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幸好電影開始了。商業喜劇，爆米花片， 導演對光綫的處理粗糙又廉價， 整部片子被愚蠢的構圖和光綫拉低了格調， 笑點也都不倫不類了起來。
還不如……
姜棠撑著下巴，光明正大地轉頭， 在黑暗裡看自己男朋友的側臉。看電影還不如看林樾。她又想起看過的粉絲彩虹屁， 官方放殿下嗑瓜子的紀錄片， 我能看一百集。
黑暗中林樾坐得很端正，眼睛一直盯著大屏幕。他動態視力非常好，能捕捉到旁邊的人轉頭看他的動作。
他有點渾身不對勁。
怎麽在看我……
我臉上有東西嗎？
到底怎麽了？再看我就受不了了。
別看了， 再看我就……
他突然凑到姜棠耳邊，輕輕的呼吸聲過後， 他低聲說「再看我就親你了。」
姜棠推了他一下， 他不動， 慢慢把姜棠的下巴抬起來， 親了上去。姜棠抱住他的脖子， 閉上眼睛。全世界都彌漫著鼠尾草和海鹽的香氣， 深夜的海潮聲在耳邊回蕩， 姜棠頭腦眩暈心跳快得不像話。
看完電影出來才到九點多鐘。沿著步行街慢慢地走，林樾突然說「我不想這麽早回去。」
「嗯？那我們去哪裡？」
姜棠抬眼，聖誕如織的人潮與自己擦肩而過，四周燈火輝煌，夜生活才剛剛降臨。
林樾說「我們去打游戲吧。」
咦？
林樾把姜棠帶到一家網咖裡。
不是，真的很奇怪啊。哪有人約會是網吧開黑的呀。
姜棠笑起來，哎，反正也就那樣吧。林樾也就一般般可愛吧。
他輕車熟路地想要一間包厢。
前臺小妹朝他伸手「身份證。」
林樾一下子懵了「我不像成年人嗎？」
「這是規定，帥哥。而且你戴著口罩我哪裡知道你成不成年。還有美女，」小妹看向姜棠，「你的也要。」
林樾從錢包裡抽出身份證，接過姜棠手裡的把她的也一幷遞過去。
小妹看了眼姜棠的身份證，和本人對上了之後，又低頭看林樾的。然後突然睜大了眼睛抬頭，壓住尖叫「……是、是kant嗎？媽耶，本人？」
林樾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小妹興奮地指引他們到最裡面安靜的包厢裡頭去。姜棠邊走邊小聲在林樾耳邊說「林樾已經成名了。」
林樾看了她一眼，表情很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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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包厢，顧名思義，就是布置得很適合情侶玩耍的包厢。榻榻米，沙發，兩台電腦幷排放。
他們肩幷肩坐下，靠在一起。還是第一次，綫下一起打游戲。林樾看著顯示屏問「你想打什麽游戲？」
姜棠有點莫名，那不然呢，你是ubg職業選手，你想打什麽。
他說「那就，絕地求生吧。」說完自己都笑了。在私密的包厢裡他摘了口罩，笑起來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酒窩，黑壓壓的睫毛像鴉羽，
就開一局游戲吧。
林樾登上他那個剛打上亞服前十的小號ickedkant，把姜棠拉進隊伍。他隨手往好友列表裡滑了一下，發現好多人都在綫。
比如陸京墨就在。
林樾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解鎖一看，是陸京墨。
ystery
？？？？
兄弟，不是約會去了嗎？
怎麽上綫了？
來雙排嗎？雙排來不來？
姜棠靠過去，也沒有故意看他的微信，他把微信給姜棠看。
不
我和姜棠雙排
ystery
……………………
再見
姜棠「……」
林樾已經開了一局游戲了，人物角色呆呆地停在出生島上，根本不動彈。他轉過臉來看姜棠，姜棠打游戲很認真，如臨大敵地盯著屏幕。林樾操縱角色奔跑起來，跑到姜棠面前站住，朝她比了個心。
姜棠被逗笑了「哎，你什麽時候也會互動了呀？」
他說「我還會壓槍比心。」
姜棠「真的？」
「嗯，到時候給你看。我還可以壓槍寫字。」
進了游戲，林樾在野區標了一個點，準確地跳傘降落到房頂上。他一進門就拿到一把416，快速把幾座房子搜完之後，他叫姜棠「來，過來，棠棠，給你看比心。」
姜棠奔跑過去，轉動視角，停在一面墻壁前。林樾退了一步，按shift屏息，右鍵開鏡左鍵開槍挪動鼠標，在墻上畫了一個完整的心形。砰砰砰的子彈叩在墻上，姜棠覺得自己簡直要暈在這個心裡了。
林樾轉頭看姜棠，說「我還可以寫字。」
他往左側跳了兩步，在心旁邊壓槍寫了一個「ly」，又向右橫跳，在心右邊寫「jt」。
姜棠傻傻地看著他寫字，突然發現連起來居然是……
lyjt，林樾喜歡姜棠。
嗯，喜歡。
姜棠有點魂飛天外，她一邊想看不出來啊林樾小小年紀居然這麽會撩妹套路這麽多，一邊臉紅到說不出話。
林樾其實看起來，也有點害羞，他若無其事地觀察姜棠的神色，問「要不要學壓槍比心？」
姜棠被撩暈了，傻乎乎地應「啊……好啊，好。」
林樾解說「壓槍其實很容易的，你只需要，在左鍵射擊的時候往下拉鼠標。壓槍比心就，在開槍的時候，移動鼠標畫一個心出來。」他補充了一句，「很容易的。」
姜棠想，這還是林林樾樾第一次說這麽長的句子。她往後退了兩步，移動鼠標轉動視角「那，我找面乾淨的墻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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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找到一面塗鴉墻壁，按住左鍵全自動射擊。聽解說好像壓槍比心很容易，但真正上手畫起來……由於槍械存在難以控制的左右後坐力，姜棠在墻上畫的心歪歪扭扭，知道的以爲是顆心，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什麽奇怪塗鴉。
林樾忍不住笑，他問「要不要我，手把手教你？」
沒等姜棠答應，他凑得離她更近一點，手掌直接包住她的右手。他很正經地說「這樣的，你看我畫。」
shift屏息右鍵接左鍵，手腕在鼠標墊上畫了一個心出來。姜棠被這一套操作弄得有點懵。她的右手被男朋友大上一圈的手包住，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移動，在墻上真的畫了一個漂亮的心出來。
林樾說「就是這樣。」他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重新操作自己傻乎乎楞在原地的角色跳起來。
姜棠偏頭去看他，然後又看了一眼屏幕上那顆子彈彈孔打出來的心形，再轉頭看林樾。他越假裝淡定，姜棠越覺得可愛。
她也盯著自己的屏幕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小聲說「哎，林樾，你過來看一下。」
林樾偏過去看她的屏幕「怎麽了？」
姜棠的唇瓣飛快在他臉頰上碰了碰，很正經地繼續玩游戲。
餘光看到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又坐回原來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說「姜棠不要動手動脚。」
「嗯？」
「我想親你了。」
「……」
姜棠乾脆放下手裡的操作，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笑眯眯地看著他。
林樾也顧不上游戲裡遠點山頭來了一隊敵人，轉身抬起姜棠的下巴，俯身親了上去。
然後深入一點，再深入一點。什麽都顧不上了，眼前好像有暈眩的烟火。終於耽溺在海鹽的香氣裡。
好不容易分開，姜棠瞥了眼顯示屏……
兩個人的角色都凉了？！游戲屏幕顯示著「下次一定會吃鶏」，兩個人傻站在原地的角色已經變成了盒子和屍體。
林樾退回去，很正經地繼續操作，他說「是意外。」
姜棠笑著答應他「是，是意外。」
兩個人再開一局游戲，這一次沒有壓槍比心騷操作了，林樾專心開始打游戲。總不能開黑的時候，還保護不了女朋友不能帶她吃鶏。
兩個人仍然選擇打野，在野外的房區搜了一會兒，林樾拿了一把s12k一把uzi，兩個人開車轉移到另外的地方，繼續打野。姜棠看他搜東西時候的手速，覺得快到嚇人。屏幕上的視角轉得太快，她問「林樾你都不暈嗎？我看你玩，我好暈。」
「習慣了。」他翹起唇角。
野外的資源雖然不富足，但好歹兩個人也活了下來，拿到sks之後林樾說「我們太窮了。需要空投。」
姜棠點頭「好呀，去拿。」
他開著二輪摩托，載上姜棠往空投點飛馳。第一人稱視角，姜棠看見屏幕上自己的角色抱著林樾那個銀髮小姐姐，有種一起浪迹天涯的落拓瀟灑。
林樾在背坡停了車，交代「就在這裡，看著。我過去拿。」又補充說，「有人。」他很利落地打了幾槍閃身槍，掃到對面一個，一顆□□丟給空投，又炸死正在拿空投的敵人。
還有另外拿□□的人對這個空投虎視眈眈。他縮在石頭後面，快速按q探頭瞬鏡開槍，「倒一個。」
然後把槍切成ak反復橫掃，把樹後的敵人清光。
姜棠完全躲在背坡，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看見刷上去一長條擊殺提示。她悄悄看林樾的手，他的左手在鍵盤上動作實在太快她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右手握著鼠標手臂大幅度地移動，右鍵左鍵連按不停。
林樾拿了空投裡的武器出來，叫姜棠過去舔包。他拿到了a，後面的故事就很乏善可陳了——無非就是一槍一顆頭，八百米外取敵人首級。
「大吉大利今晚吃鶏」。
突然間網咖裡響起語音播報，「恭喜 2018包厢客人大吉大利今晚吃鶏，本店贈送一百網費。」
姜棠「還有吃鶏獎勵？語音播報？」
林樾「什麽……」
再開一局比賽，又一次吃鶏。網咖裡又一次響起播報，贈送一百網費。姜棠撑著下巴看她男朋友「哎，以後不打職業了，就可以來網咖裡賺網費。」
「……說什麽話。」
連著兩局吃鶏，姜棠好像隱隱約約聽見包厢外面有淩亂的脚步聲。接著就聽見了敲門聲，是網咖服務員「您好，請問可以進來嗎？」
「請進，有什麽事情嗎？」
服務員小姐姐手裡拿著可樂和零食鹵鶏腿「那個，我們網咖吃鶏是送零食的。」她身後還有幾個晃晃悠悠的玩家，若有若無地朝包厢裡頭看。
林樾拉上衛衣的帽子，背過身不看服務員，姜棠站起來走到門邊接過零食可樂，道謝之後把門閉緊。
林樾揚頭看她「好像……要被認出來了。」
姜棠「那怎麽辦？」
「不知道。」
沒有再玩了，林樾戴上口罩，拉起姜棠的手朝外走。大廳卡座裡好多人齊刷刷盯著他們，打開包厢門的那一瞬間姜棠就能感受到他們灼熱的目光。
好幾個玩家跟上來「那個……kant！」
「我靠，kant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我是ace粉絲！哇好幾把激動！」
卡座裡還有些蠢蠢欲動的玩家，林樾知道不走就得被留在這裡了。他的聲音悶在口罩裡「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拉了拉姜棠的手，示意她——
跟上，跑！
他拉著姜棠飛快地往外跑，身後是粉絲高亢的聲音「——別走！」
一直跑出網咖，看到粉絲沒跟上來了，他才停下。停在街邊拐角處，他轉身看著姜棠，忍不住笑起來。
姜棠還牽著他的手，跑得太急有點大喘氣，臉上一片暈紅。她一邊深呼吸一邊問「你、你笑什麽呀……」
「就是，挺開心的。」
他正經地說「我和姜棠私奔了。」
姜棠看著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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