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約見
一周后,法國, 巴黎。
看著高高的鐵栅欄, 再看旁邊那一顆樹,佐羅眼珠一轉,走過去, 像猴子一樣「嗖」的一下就竄了上去。
下一秒, 他就被黑黢黢的槍口給抵住了頭。
「……」
空氣瞬間變得凝滯, 仿佛是反應過來他是在做什麽, 一臉凶悍, 一看就是狠角色的黑衣保鏢大聲怒吼:「做什麽?」
「滾回去!」
看了看對方的體型, 再看對方手中的武器, 爲了小命著想, 佐羅討好一笑,趕忙縮回了頭, 「您忙, 您忙。」
看他這麽慫, 還一臉猥瑣, 保鏢冷笑。
真是不知道老闆要這兩個人做什麽,不就是個做衣服的麽, 居然單獨騰了棟別墅來關押他們。
女的倒是長得挺漂亮, 但比起那些封面女郎還是差了很遠。男的就更不用說了, 一個槍子過去,恨不能當場嚇尿褲子。
雖然都看著沒什麽用,但無奈老闆吩咐, 保鏢也只能聽命。
看著光禿禿的鐵栅欄,再想起老闆耳提面命的事情,保鏢摸了摸下巴,然後揮手,「來,把這塊都給我裝上電網!」
論服務的貼心以及成功率,保鏢覺得他們是絕對是全法國最專業的。
好幾天過去了,剛剛那個小子就沒有斷過逃跑的念頭。要是真的被一個軟綿綿的菜鳥給成功了,他們就真的可以以死謝罪了。
這輩子都再沒辦法在保鏢界抬起頭。
「電網記得讓人帶最好的。」想了想,保鏢依舊覺得不保險,「記得準備應急電源,順便看看發電機那邊還有沒有燃料。」
「……」完整的聽了對方的吩咐,佐羅覺得現在的情况可能是他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脚。
垂頭喪氣的回屋,看到跟自己處境相同的同事正百無聊賴的翻看雜志,時不時還點評一下,佐羅一口老血瞬間就堵在了嗓子眼,「你就不知道著急嗎?」
因爲心中焦躁,佐羅不可避免的提高了聲音。
「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安娜把雜志放下,「又被擋回來了吧?」
所以說,著急有用麽?
「六天前你把墻挖了個洞,結果他們直接在外面裹了一層鋼板。四天前你把厨房燒了,弄響了火警警鈴,想趁亂逃走,結果現在他們直接把我們的燃氣給掐了,現在你又上樹,試圖翻越欄杆……」强忍著吐槽的**,安娜揉了揉眉心,「相信我,最多等到下午,樹就要被砍了。」
雖然被說的有些尷尬,但佐羅原地踱步了好一會兒之後,還是梗著脖子抱怨,「那也總比待在這裡,什麽都不做强。」
「萬一、萬一我們運氣好逃出去了呢?」
「你死心吧,這是不可能的。」安娜摸起了茶几上的遙控器,「綁架我們的不是一般人。」
這一個星期觀察下來,她已經絕了逃跑的心思。
「起碼以我們的能量,就算是跑出去了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快被抓回來。」
「那怎麽辦?」不得不承認,安娜說的對,那些保鏢,一看就不普通貨色。看他們顯露出來的氣勢,起碼跟跟boss的保鏢是一個級別的。
「也不知道我女朋友怎麽樣了,好不容易快結婚了,萬一她見我失踪太久,反悔了怎麽辦?」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安娜有點不可思議。
「當然。」提起這個,佐羅就撇嘴,「你是不知道,要找到一個從三觀到經濟條件都差不多的伴侶有多難。」
所以,所以自己一定一定不能被甩。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安娜聳了聳肩,準備幫自己同事點小忙。
客廳裡那麽大個攝像頭,兩人在被關到這裡的第一天就看到了。朝天花板一角揮手,緊接著安娜兩隻手呈喇叭狀放在嘴巴旁邊,大聲喊道:「給我們準備兩部手機,這裡實在是太無聊了!」
回音還沒有徹底落下,佐羅就瞪大了眼睛,「你瘋了?!」
本來就已經被綁架了,還問綁匪要東西,她當綁匪是做慈善的嗎?
事實證明,還真是。
等其中一個黑臉保鏢拿著手提袋進來的時候,佐羅以爲對方是來殺人滅口的。深吸了一口氣,他想也不想就縮到了沙發下面。
根據電影以及真實事件,這裡可能是整個客廳最安全的地方了。
作爲一個有良心的人,佐羅本能臥倒之後,就開始拉扯自己同事的衣服。然而……他的動作根本沒什麽效果,安娜可以說是紋絲不動。
就在佐羅以爲黑臉保鏢會打出一梭子子彈的時候,他頭頂傳來了鎮定的女聲。
「謝謝。」
完全沒有預料到對方會這麽客氣,黑臉保鏢楞了一下,然後後知後覺得說:「不、不客氣。」
這可能是全世界最和諧的綁匪和人質交流的場面了,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佐羅甚至還看到那個黑臉保鏢衝兩人微微鞠了個躬。
「你是怎麽做到的?」接過袋子,佐羅一臉迷茫。
伸手拿出一個小盒子,安娜若有所思,「看樣子,他們還真的沒打算要我們的命。」
「怎麽說?」佐羅撓頭。
「你就沒發現,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遮臉。」安娜腦海裡飛快的思索著。
「就是這樣才可怕好麽?」佐羅翻白眼,「反正我只知道,凡是看過綁匪真面目的人質都死了。」
而且死相特別慘。
「你覺得……」將盒子上面信息粗略瀏覽一遍,安娜似笑非笑,「綁匪會這麽破費,給要死的人準備最新款的手機?」
隱約看到袋子裡還有什麽東西,安娜挑眉,「哦,還有電話卡。」
對方這好像是,正迫不及待的希望她們對外求助啊。即使是吃頓如佐羅,也覺得現在的情况處處透露著古怪。
「不管了,先打個報警電話試試。」佐羅的想法一向簡單粗暴。
然而這邊他插上手機卡、剛撥通,那邊就被掐斷了。
「看樣子是行不通。」沒想到新手機還被安裝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裝置。
所以,這些人到底是想讓他們跟誰聯繫呢?
有手機有wifi,溫度適宜,有正宗的法國菜伺候著,過了五天之後,說真的,佐羅還真的不太想離開了,這點從他不再試圖逃跑就能看出來。
「啊,頽廢啊……」伸了個懶腰,佐羅換了個姿勢,重新窩在沙發上。
「不知道爲什麽,我有種免費度假的感覺。」
還是衣食住行全部最高規格,幷且花銷免費的那種。
安娜抿了口檸檬水,贊同的點頭。
……
……
……
見兩人過的這麽愜意,攝像頭另一段的男人忍不住狠狠的咬了咬牙。
阿克塞爾的大哥,也就是巴爾看到這個情形,差點沒氣出個好歹,「你們就這麽由著他們?!」
保鏢聽到這句責難,心頭有著比巴爾還多的憤懣。
如果不是他親自下了命令,不能傷到這兩個人,事情又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然而拿著雇主的工資,保鏢當然不會真的把這些怨氣表達出來,深吸了一口氣,他只能把責任都推到輕鬆愜意的兩個人質的身上,「沒辦法,打又打不得,自從他們發現我拿槍指著他們的頭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安娜還好,佐羅現在簡直就是一塊滾刀肉,可以說是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什麽都敢要。
臉頰狠狠抽動了一下,保鏢垂頭,「還有一件事……今天他們又提出新的要求了。」
「是什麽?」巴爾微微閉上眼睛,斂去暴露出來的情緒,但是偶爾抽搐的手筋還是在宣告著他內心的波濤,「說!」
「就是……佐羅似乎是想把自己女朋友也給接過來。」看樣子,對方是徹底把他們當保姆了。
……
「咚」!
先是極致的沉默,緊接著巴爾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他做夢!」
不要電視機,說看著不過癮想換3d投影他忍了。覺得無聊想玩游戲,死活要他建個游戲室他也忍了,想吃米其林三星大厨的做的菜,行,這也可以,那點錢他還不放在眼裡。
現在要把女朋友接過來,怎麽,這小子是打算扎根在這兒,順便結個婚生個孩子嗎?!
巴爾萬萬沒想到,埃爾維拉的兩個助理居然連她的手機號都記不住,幷且絲毫沒有像她求助的意思。
怎麽,在他這裡演上離家的孩子自立自强的戲碼了嗎?
說真的,巴爾還真猜對了一部分。佐羅和安娜還真是下意識的避開了白莧,不想給她添麻煩。
所以,可以說是陰差陽錯造成了這個局面。
再好脾氣的人被佐羅這麽折騰下來都要發過,更何况巴爾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去,把埃爾維拉的電話號碼寫紙上塞給那兩個人。」
剪根巴西雪茄壓了壓火氣,巴爾冷冷道:「要是敢反抗,這回就真的給他們吃點苦頭!」
不傷到性命幷且能折磨人的辦法多了,希望那兩個人識趣一點。
「好的巴爾先生。」保鏢也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他招呼自己的隊伍的成員去別墅,在轉身的時候,十個人裡有八個都露出了獰笑。
就這樣,五分鐘過去,客廳的大門就被人踹開了。
佐羅正在喝日本進口的神戶礦泉水,就是那個連瓶子裝飾都是鑲嵌水晶的那個,他聽到這個動靜差點沒嗆死,「你們……」幹嘛?!
這段時間下來,他的警惕心不可避免的下降,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情况。
安娜要比他細心的多,看到這個陣仗就知道情况不妙。
躲在幕後的人,恐怕已經忍無可忍了。
飛快捂住自己同事的嘴,安娜乖巧道:「你們想做什麽,我們絕對配合。」
佐羅臉色漲紫,等掙脫安娜,能够自由喘息之後,他也跟著露出笑容,一如當初翻墻時候那樣滿臉討好,「對的對的。」
「……」草,這兩個人轉彎真快!
保鏢們見狀,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至於監控後面的巴爾,他能怎麽辦,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真是有什麽樣多老闆就有什麽樣的助手,他們怎麽就能平安活到現在,而沒被人打死呢?
——
另一邊。
確認佐羅和安娜都沒有事情,也沒有被虐待之後,白莧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
「抱歉,他們是衝我來的,是我連累你們了。」
安娜聽到這話,想也不想就反駁,「這跟boss你有什麽關係?」
抓人的是別人,爲了讓boss給他們辦事就想出這樣的辦法,真是不要臉。
在心底狠狠的唾弃了綁匪一番,安娜面上則越發乖順,「反正不管怎麽樣,請你快點來救我們吧。」
「好。」白莧輕輕點頭。
「我會儘快處理的。」
兩分鐘後,電話挂斷,白莧先是楞了一會兒神,像是在整理思路,片刻後她站起身。
「車子已經在城堡外面了。」在接通電話半分鐘之內,管家就已經去做準備了。
彎了彎眉眼,白莧滿口誇贊,「謝了,阿弗。」
走到車旁,白莧這邊剛要動作,緊接著就被孟既庭給攔住了。
「你就不問問我準備好了沒有?」孟既庭挑眉。
「好吧,如果你想的話。」白莧站直,她臉上的笑容隱秘却深刻,「孟先生,你準備好爲我遮風擋雨,掃除一切阻礙了麽?」
即使是鑽石,大概也不會有白莧的眼睛這般耀眼了。
「當然。」打開車門,孟既庭坐在駕駛座上。
白莧見狀,也跟著動作,坐到車上,她有些好奇的問:「所以你是要去找巴爾談判?」
孟氏總裁,這個身份確實够分量。
「那多沒意思。」孟既庭側頭,高挺的鼻梁投落下清淺的陰影。
「我們直接找他爸爸。」
咦?
「你認識阿克塞爾三兄弟的父親?」白莧有些驚訝,她似乎幷沒有聽人提起過啊……
「不認識。」孟既庭搖頭。
「不過你說出他的名字,我就能約見到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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