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利奧和阿宅來到機械室競技區。

　　阿宅問：「怎麽比？」

　　「你是二級生，我也不欺負人，就比基礎c級武器製作，誰用時短誰贏，如何？」

　　利奧讓登記人員拿出他寄放在這裡的兩把c級异能源槍雛形，還有一塊特殊A•級异能源金屬。

　　「這是我家鄉的特殊金屬，其他地方很少見，作爲賭資。」

　　阿宅欣然答應，她只要能研究新奇的金屬就高興。

　　「我拿什麽和你交換？」既然對方出了賭資，公平起見阿宅也要出一樣，哪怕她有必贏的把握。

　　阿宅覺得有點欺負人，一個四級生來找她比c級基礎製作的速度，這不是傳說中的送頭上門嗎？

　　不過利奧很堅定，堅持要和她比，她也沒辦法是不是。

　　「不要你的東西。」利奧擺手，心想本來和二級生比已經够無耻的了，總不好意思打擊別人還要拿她的東西。

　　「這樣可以嗎？」兩個人看向登記人員。

　　「只有雙方認可規則就沒問題。」

　　登記人員告訴他們房間號，讓智能接待儀把他們送去房間。

　　阿宅第一次進機械競技場，她和利奧從不同的入口進去，一共四個直綫上的空間，三面分隔墻都是透明的，可以直接看到對面的行爲。

　　兩頭的房間是操作室，擺放用於配置方案的數據器和用於連接的感應器。

　　中間的兩間是機械製作室，普通機械師製作武器的時候，是不進製作室的，他們會坐在操作室一邊配置方案，一邊用機器輔助感應。

　　异能量通過特殊管道從操作室一路運輸進製作室，而後進入金屬內部，而後一邊盯著構想方案一邊操作。

　　而競技場的機械室，其實就是兩個面對面的套間，可以看到對手在做什麽，但不能因此受到干擾，要專注於自身的製作。

　　阿宅掂了掂手裡的c級槍雛形，眼看著對面的利奧先進入製作室。

　　利奧將c級槍雛形放進製作台的特殊機器中，然後返回操作室，開始對著數據台配置方案。

　　簡單的c級紋路銘刻，阿宅徒手也做得到。

　　但競技場機械室是透明的，利奧可以看見她的動作，爲了不傷害對方幼小的心靈，阿宅勉爲其難地進入製作室將c級雛形放好。

　　對面的利奧偷瞄阿宅一眼，心想她果然是新手，動作很生疏，遂不去管阿宅，開始他的製作。

　　阿宅回到操作室，在數據台前坐下，隨手一摸喚醒數據台，藍色的半透明投射屏幕彈出，很大，是包裹製作者的大屏弧形設計。

　　阿宅左手邊有一台黑色的機器，阿宅把手伸進去，五指觸摸到對應的金屬感應點，右手同時調出c級武器紋路的基礎立體模型。

　　立體紋路模型可放大縮小，查看每一個位置，大大减低了機械師記憶的難度。

　　但極其複雜細微的紋路也要求全神貫注和相應的細緻性，最直接的影響是製作時間長，就算有模型，要一點一點完成整個紋路的拼接也需要花很多時間。

　　幸好c級武器只有基礎的200异能量檔位，威力紋路也不是多複雜。

　　一般機械師會花一天的時間做個大概，然後再花一天的時間檢查和調試、檢驗和修正，最終才能做出性能正常的c級异能源武器。

　　利奧帶來的是武器雛形，省去基礎機械製作的一步，不然還要多花一天的時間。

　　從金屬塊到异能源武器，一共有三步。

　　第一步，基礎武器形狀製作，也就是硬件製作。

　　第二步才是銘刻紋路，賦予异能源武器靈魂的一步。

　　第三步是檢測和實戰檢驗，複查和微調。

　　操作室擺放的感應機器也是异能源金屬製成的，是基礎的製作輔助工具。

　　連接感應器和製作台的管道是一種特殊的透明异能源金屬製成的，擁有良好的導向性能，會讓异能量呈現冰藍色。

　　阿宅的异能量通過五指輸入感應器，再通過感應器順著管道蔓延。

　　异能量離開身體後，視覺上疑似液體，實際性質類似氣體，但它是無法憑空出現在體外的，异能量只能在人的身體內游動，唯一的例外是它也可以進入與皮膚接觸的异能源金屬。

　　製作室的構成很單調，只有一個製作台，製作臺上有一個漆黑的長方形盒子，是製作箱。

　　將武器雛形放進去後，製作箱內的液態金屬會包裹武器，貼合武器所有部位。

　　機械師將异能量輸入感應器，再順著管道進入製作箱，進而進入异能源武器，看似步驟更加複雜，實則降低了製作難度。

　　因爲製作箱擁有提升感應能力的功能，通過金屬接觸武器操作，比直接接觸武器操作要簡單。

　　阿宅調出數據台的c級武器標準紋路模型，興趣缺缺，操作敷衍。

　　左手的异能量輸出不停，抵達製作箱開始凝刻紋路，她右手玩著感應屏，轉動藍色半透明投射屏上的紋路模型，只是解悶，壓根沒看它。

　　對面，利奧進入機械師製作狀態，全神貫注地緊盯屏幕，不再關注對手的情况。

　　數據台還有一個功能，可以將製作覆蓋過的點標注成不同的顔色，方便機械師隨時查看。

　　阿宅左手工作，輕鬆地做著c級武器紋路凝刻的工作，她沒有依照模型製作，以她的速度也壓根用不著停下來標注。

　　一個小時過去了，利奧的藍色模型多出來紅色的一個小角，那是他完成的部分。

　　利奧抽空看了一眼對面，阿宅的模型還幾乎看不出什麽紅色的區域。

　　果然，她只是個新手，二級生才剛剛接觸到實際操作，開課才兩周，怎麽可能完成整個c級武器威力紋路的學習。

　　普通的機械師，從固定紋路學起，慢慢學會c級武器的固定紋路，而後學習B級武器、A•級武器。

　　亞恒一到六級生會學到B級武器，A•級武器是更往後的進修才會接觸到的東西。

　　這是一個時間上的問題，機械師的學習需要花很多年的時間。

　　利奧想來，就算阿宅擁有製作c級武器的能力，時間的練習上也遠遠不够，必定比他完成得慢。

　　姐姐凱瑟琳讓他來試探阿宅，利奧一開始還有點警惕，現在估算阿宅的進度，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利奧安心，放鬆不少，手頭的製作都不怎麽趕了，按平時的進度開始製作。

　　又過了一個小時，阿宅起身打開製作室的門，走進去取出c級武器。

　　利奧注意到阿宅的動作，她怎麽了？放弃製作了嗎？

　　利奧眼睜睜看著阿宅走出操作室，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在手頭的製作上，却忍不住猜測對面發生了什麽。

　　一分鐘後，競技場裁判打開利奧操作室的大門，告訴他，他的對手完成了製作，現在要將樣品送去檢驗，確認無誤後比賽就結束了。

　　「你沒有弄錯吧？」利奧感覺很荒謬。

　　離他們進來才兩個小時，c級武器的製作一般需要兩天的時間，就算有人能快一點，也不可能從兩天變成兩個小時這麽離譜啊。

　　「怎麽會弄錯。」裁判對利奧質疑他的專業性表示不滿，催促利奧起身跟他一起去監督檢驗。

　　利奧掙扎道：「你該不會把隔壁對决的結果誤判給我們了吧？」

　　「今天使用機械競技場的就你們，我沒傻沒瞎，耳朵也沒聾，她難道不是和你比試的人嗎？」

　　利奧跟著裁判走出操作室，見到走廊上拎著武器的阿宅。

　　真的是她去找的裁判。

　　利奧摸不透現在是什麽情况，她完成了？不可能啊？她到底想幹什麽。

　　一直到跟隨裁判來到檢測室前等待，利奧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比賽本該進行兩天，等明天他完美完成，從容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阿宅驚訝的眼神中找到裁判，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本該如此的。

　　可現在比賽才開始了兩個小時，裁判告訴他比賽結束了？

　　機械師之間的對决什麽時候這麽快了？

　　异能源機械製作是按天計算的，按周、按月、按年計算的。

　　兩個小時，能做什麽？

　　利奧幾乎懷疑他是不是把想作弊的雛形和阿宅拿錯了……開個玩笑，兩件c級雛形是一模一樣的，絕對沒有造假的成分。

　　就算利奧向作弊，也不可能製造兩個小時完成一件武器的假像啊。

　　兩個小時，這麽不合理的時間，當其他人傻嗎？！

　　可當檢測結果出來，利奧真的覺得腦子不够用了，現實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有一種震驚過頭反而不知道怎麽反應的無措。

　　他一臉茫然。

　　他一個四級生，輸給了二級生？

　　這不重要。

　　有可能迎來的被老姐揍的風險現在看來都微不足道。

　　利奧輸了，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輸的，競技場的房間是透明的，可他連阿宅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他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輸掉的？

　　剛開始不是很正常的，她把武器放進了製作箱嗎？調去數據台模型，根據模型製作？這中間發生了什麽嗎？阿宅她做了什麽？怎麽可能會有十幾倍的時間差？！

　　阿宅的做法實在太正常了，正常到利奧找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而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利奧百思不得其解，在亞恒的監視系統下，不可能出現什麽臨時換武器的作弊行爲，更別說本次的試題是他一個人决定的，阿宅開始前根本不知道要比什麽。

　　越想越頭疼，利奧都開始懷疑那間屋子裡是不是有什麽時間漩渦，實際上時間流逝速度要比外面慢十倍之類的。

　　還有爲什麽裁判員、檢測員他們都這麽淡定？！

　　他們難道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嗎？只有他一個人快要瘋掉了？

　　世界都那麽正常，而事實離利奧的認知差了十萬八千里。

　　如果世界是正常的，那不正常的難道是他自己？

　　利奧一不小心陷入了哲學漩渦裡。

　　……

　　看似很正常的裁判員——理論測試上被阿宅打擊過無數次的，安東尼。

　　同樣看似很正常的檢測員——偷偷購買了新型A•級武器的，比利。

　　都是阿宅的大熟人，他們欣慰地看著利奧，决定讓他自行想明白某些問題。

　　比如，「世界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只有阿宅一人」這個問題。

　　……

　　利奧撥通凱瑟琳的通訊。

　　通訊接通，凱瑟琳詫异道：「這麽快？那個阿宅不敢應戰嗎？」

　　「不……姐，是我輸了。」利奧艱難道。

　　「你輸了？」凱瑟琳呼吸一滯，那什麽阿宅果然有點本事，連四級生都不是她的對手。

　　爲了進一步確認阿宅的實力，凱瑟琳詢問利奧比賽細節。

　　「怎麽輸的？」

　　「不知道。」

　　「輸在哪兒？」

　　「時間上。」

　　「你們比了什麽？」

　　「c級武器基礎製作……」

　　「她比你快多久？」

　　「大概，二十幾個小時……」

　　通訊對面的凱瑟琳：「……」

　　「你哄我？利奧，你壓根沒有去找她比試吧？」

　　凱瑟琳很生氣，這届弟弟，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