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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愛未遂 - 第26章字體大小: A+
     
    26

    那晚我與Timmy什麼也沒發生,床沒上成,法條也沒背,因為說完最後一句我就滿意地厥了過去。酒精中毒過一回之後,我的酒量每況愈差,一沾就倒,一倒就亂夢一宿,夢裡全是唐奕川。

    所謂不思量,自難忘。

    近兩年有句話在互聯網上十分流行,叫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我哥凝望深淵已久,除了許蘇這心坎上的小疙瘩還是肉長的,餘下的心肝脾胃腎,無一不冷硬如鐵。他聽見這話肯定要嗤之一笑,其實我也不太相信,但對於唐奕川,或許真是冥冥之中洪銳顯靈,要給他這負重前行的十年一個交代。

    我托熟人打聽胡悅案的進展,知道一審開庭在即,唐奕川與胡石銀的黃金律師團已經庭前溝通、刀來劍往幾回了。

    聽說庭前會議上胡石銀的律師團相當下作,拋來大量與案件關聯不大的事實材料,意圖亂棍打死老師傅,但唐奕川完全不受干擾,他態度強硬,所有與審判相關的程式性問題都兵來將擋,寸步不讓。我哥的辯護思路本就無懈可擊,再加上屢獲“十佳公訴人”殊榮的唐檢察官,珠聯璧合,沒理由不打得胡石銀的黃金律師團屁滾尿流。據我判斷,這案子一時半刻完不了,即便中院判了胡悅重刑,胡家還會上訴,還得二審,國家打黑重拳之下,胡石銀與他背後那些涉案高官應該暫時還不敢拿唐奕川開刀,但唐奕川這麼鋒芒畢露,就有了點找死的意味。

    我很擔心唐奕川目前的精神狀態,無論是伸張正義,還是為舊愛伸冤,都犯不上用上這種玉石俱焚的態度。連孔子都說過“可卷而懷之”,說明君子這種人設,又不會因為你通權達變就立足不穩了。

    好的是他沒必要再為我的安危而束手束腳了,我想這未嘗不是一種成全。

    我不知道。

    不再揪心于唐奕川與胡悅案,我完成對我哥的承諾,去機場接了許霖。我請他在人均過千的餐廳吃了頓飯,他居然擔心太貴,不好意思地連連稱謝。這個96年的小朋友,以前瞧著成熟老道,滿腹心機,沒想到洗去滿心仇恨之後,還是挺可愛的。

    連著幾天我都以導遊的身份陪許霖在S市里轉悠,觀瞻一番這座日新月異的國際大都市,順便去拜訪一下相熟事務所的所主任,看看能不能給這小朋友安排一份工作。幹這些還得瞞著許蘇,生怕他因為這點小事記了我的仇,以後變著法兒地在我哥跟前炸刺。

    聽許霖說他這次回國一來是日本那邊他法碩已經畢業,還是打算回國工作,二來是要聽審。胡悅案一審開庭在即,這幾個人的關係亂成一團麻,反正作為當年那位受害人的家屬,他當然是要回國聽審的。

    許霖問我:“我哥……唐檢,他好不好?”

    我有點詫異:“這些年你們沒聯繫過?”

    “沒聯繫過,從我離開君漢那天開始,他就再沒聯繫過我。”許霖神色一黯,停頓片刻,又問,“師父……傅爺現在好不好?”

    小朋友也不容易,對於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卻連一個稱呼都得小心翼翼地反復斟酌。

    我盯著許霖看了片刻,問他,還惦記著我大哥呢?

    許霖有些著慌:“沒有沒有,都是陳年舊事了……”

    我問他,那你幹嘛非回國工作,還非得在本市執業?

    “真不是……”許霖搖搖頭,“主要是我爸他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顧……”

    這話一下炸我一個激靈。

    洪兆龍幾年前就減刑成功,出獄了。出獄以後胡石銀曾派人找過他,估摸也是怕對方躲在暗處伺機報復他,但沒想到這姓洪的也是千年王八成的精,下身已經癱瘓,都硬生生瞞過了胡石銀的眼目,沒讓他把自己給掘出來。還是胡石銀出國以後鍥而不捨地繼續打聽,才有了一點他的消息。

    沒想到他這兩年就在S市,跟我身處同一片鋼筋水泥之間。

    我突然起了一個念頭,很隨機,很無厘頭,但滋長得很快,而且一旦成形就不可更改。我對許霖說,我想見見你爸。

    連著幾日相處,我斷定一個事實,許霖比許蘇可愛。

    許霖起初勸我別見洪兆龍,顯得憂心忡忡。我理解他憂心什麼,問他你爸是不是知道我是傅雲憲的弟弟。他說應該不會,他從沒在他爸跟前提過我的名字,他爸下肢癱瘓之後,也基本不與外界聯繫。他不希望我見他爸,純是他爸為人極其兇殘,剛愎、多疑,睚眥必報。與一直走雅匪路線的胡石銀大不相同,洪兆龍可能是新中國最後一個惡匪。

    “隨隨便便領一個陌生人上門,他一定會生疑,一定不高興。”許霖還是擔心,“而且凡事總有萬一,萬一他真認得你,保不齊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努力安慰他,想了想,說有了個主意,正巧過些日子就是重陽節,就假裝我倆有曖昧關係,我這回上門是特意拜見岳丈。萬一真被他識破我的真實身份,我再開溜不遲。其實我心裡對眼下的洪兆龍相當輕視,識破就識破唄,一個坐輪椅的惡匪還能橫到哪裡去?

    許霖臉刷就紅了,說這哪行啊,看著也不像。

    我生怕他反悔,趕忙笑著說,像啊,怎麼不像,我們看著男才男貌,天生一對。

    許霖也笑了,一雙眼睛亮粲粲的,看著我,又像透過我在看別處。突然間,他神色一暗,說,我配不上。

    他目有泫然之色,我猜這一瞬間他是想起我的大哥了。

    人與人天差地別,這句話不禁又讓我想起許蘇。以前這小子除了惹禍,什麼不幹,我看不過眼,曾問過他,你覺得自己哪兒好啊,我哥這麼喜歡你。

    他竟大言不慚,毫無愧色地說,哪兒好?命好唄。

    在去見洪兆龍的路上,許霖跟我說,他跟他爸相處的時日不算多,彼此的感情不算深,由小到大也就兩件事情令他記憶深刻。

    胡石銀一早就看出大勢所趨,開始著手洗白自己手中的生意,但洪兆龍卻不樂意。他認定這是背叛,是投降,他不要苟且偷生,要死得轟轟烈烈。

    洪兆龍出生於一個極其貧困的農民家庭,一心脫離生他養他的窮山惡水,少年時偷偷跑去武校習武,付不起學費就跪在校門口,頂著六月烈陽跪了大半個月,最終憑毅力打動了武校師父,學了一身硬功夫。

    成年之後洪兆龍很快就加入了胡石銀的“新湘軍”,又勇又悍,很快闖出了一番名堂,成了外人聞風喪膽的“出林龍”。他素以梟雄自居,為人是既兇殘又仗義,尤其不容許背叛。胡石銀想洗白時,曾收買了洪兆龍的一個心腹,結果被洪兆龍發現。那心腹尚未完成胡四爺的交代,又開罪了自己的老大,所以一拍屁股躲去了國外。自以為從此可以安枕無憂,沒想到洪兆龍不甘忍下折扣惡氣,鍥而不捨地找了他一年半,終於在東南亞的某個小村莊裡把人找到了。

    人被帶了回來,洪兆龍當著眾手下的面,就朝那人頭上猛掄棍子,殺雞儆猴。

    許霖說,那時他年紀還小,親眼看見紅紅白白的腦漿子濺了一地,以至於他至今看見別人吃腦花都想吐。

    還有一件事,也跟這事相關。

    洪兆龍雖對叛徒兇殘,但對親兒子還是不錯的,那晚他意識到年幼的二兒子看見了他行兇的畫面,嚇得躲在一邊,哆哆嗦嗦。他立馬將許霖帶進裡屋好生安慰,還跪在地上,給他當大馬騎。

    “這也過去快二十年了,”許霖垂下頭,輕輕歎氣,“不知道為什麼,就這兩件事情,一直難忘記。”

    幸運的是,洪兆龍果然不認識我。儘管他以非常犀利、挑剔的目光打量了我半晌,最終還是信了親兒子的說辭,當我是他未來的家人。

    我想了想,不認識我也屬正常,外頭人都以為我哥早就與家裡斷絕了關係,就連唐奕川都一度以為我們兄弟的關係並不親近。

    我原以為洪兆龍半輩子都在牢裡蹉跎,又落下殘疾,一定是老境頹唐,相當不堪,沒想到見了真人才知道自己料錯了。眼前這個男人鶴髮雞皮、鷹鼻鷹眼,面相不算兇惡,但也絕非善茬,他雖坐在輪椅上,氣勢依然不弱。

    而且還有人上門探望。國慶剛過,重陽將至,他的徒子徒孫也都上趕著前來孝敬。我意外也不意外,想了想,雖說當年國家打黑除惡務盡,但難保沒有漏網之魚,出獄後他能瞞過胡石銀的眼目,說明確實一直有人在對他周濟照應。這條出林龍,雖比不了春申門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到底也曾是一號人物,有些誓死效忠的追隨者,情理之中。

    我與許霖抵達洪兆龍的住處時,恰逢那倆徒子徒孫出門,其中一個長著雙邪惡三角眼的男人與我擦肩而過,臉色驟變,十分兇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與此人素昧平生,可他的眼神卻分明透著古怪。我微揚嘴角,大方與之對視,他便匆匆避過我的目光,加快腳步,開門坐進一輛破舊的灰色現代,走了。

    洪兆龍真把我當他兒子的另一半,對我的情況一無所知,事無巨細都要詢問。虧得我來時就已打好了腹稿,謅得有模有樣,一點破綻不露。

    洪兆龍漸漸松了眉頭,跟我相聊甚歡,偶爾還能抒抒情,憶憶往昔。

    取出幾根手捲煙,他問我抽不抽煙?

    “我不抽,以前抽過,戒了。”我不是我哥那樣的煙槍,聞不慣這種既烈又劣的煙草味,也擔心這老小子在煙絲裡摻什麼毒品,一邊裝模作樣地掏打火機給他點煙,一邊故意推說最近感覺肺部有點發緊,所以戒煙了。

    “你得去查查。”洪兆龍深深吸了口點著的手捲煙,爽得眯起了眼睛,看似整個人的精神都徹底放鬆下來,他說,“我年輕那會兒是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跟人動手,肺部也被戳穿過,後來發展成了肺萎縮,差點因疏忽延誤治療時間。”

    他一口接著一口抽煙,還將煙霧噴在我的眼前。

    果不其然,一股嗆人的怪味,嗆得人頭疼不已,無暇思考。

    我沒從洪兆龍這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準備起身告辭。

    從某種意義上說,洪兆龍是唐奕川的恩人,甚至可能可以算作“養父”。據許霖說,當年洪兆龍僅僅因為自己的兒子對同校的師弟有些好感,便將兩人一起送出國外,供唐奕川吃住念書。

    沒辦法從唐奕川這裡得到更多關於他那段過去的資訊,所以我想透過洪兆龍去窺視當年的唐奕川,試著去理解他的不甘,體諒他的痛苦,並以此來彌補我的不甘,紓解我的痛苦。

    但好像還是白忙一場,一無所獲。

    直到走到大門口,許霖才長舒一口氣,說你們還真像長輩與晚輩之間閒話家常——

    他自知失言,及時閉嘴了。

    我笑笑說,沒事兒,我就是好奇,什麼樣的人能生出洪銳這樣的兒子,而這樣一個洪銳竟能令唐奕川這麼瘋狂。

    答案是令人失望的。洪兆龍曾幾何時再威風八面,如今看來也不過一介凡夫,又老又殘,沒什麼值得稀奇的地方。

    我開車載許霖離開,又見有人驅車而來,也像是洪兆龍的徒子徒孫來給他過節的。望著這些黑衣黑褲、面如煞星的幫派份子,一時恍若回到了舊社會的上海灘,我覺得這畫面十分好笑,又隱隱覺得不對,我與洪兆龍的這場談話似乎哪裡出了問題。

    千頭萬緒,理不出個所以然來,我一腳踩下油門,跟風一樣呼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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