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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槍 - 第38章字體大小: A+
     
    第38章

    待工作都安排妥當,刑鳴又恢覆平日裏冷聲冷氣的說話腔調,問阮寧:“生日會有意思麽?”

    “有意思啊,特別有意思。”阮寧接連報出幾個名字,這些名字近些年頻繁出現在東亞台各檔熱播的選秀節目中,或任導師,或任表演嘉賓,還有某英國流行男團的前主唱,曾經紅極一時,單飛以後還從未在內地露過面。

    群星熠熠,小小一個生日會都快趕上春晚了。

    刑鳴不禁思忖,這些搖滾巨星、民謠天後看來都不是東亞的資源,而是駱優自己的人脈。不知駱優的身家背景之前,還以為是他占了東亞多大便宜,如今看來,這些年,到底是東亞捧出了駱優還是駱優成就了東亞,還真不好說。

    刑鳴胡思瞎忖的時候,阮寧繼續說:“這些人都是駱優的朋友,好像是要趁這機會跟咱們明珠台談合作,可虞總從頭到尾沒露面。”

    好好的一場商業談判被自己攪合了,刑鳴突然汗顏於自己的幼稚,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他讓你給虞老師拿東西,拿了什麽?”

    “一塊朗格表。”阮寧嘖嘖地嘆,“二十幾萬呢。”

    刑鳴陷入短暫沈默,他對名表豪車不感興趣,只是不明白,駱優自己的生日為什麽要給虞仲夜送東西?

    “老大,”阮寧聽見那頭刑鳴不說話,自己說下去,“我發現駱優這人也沒瞧著這麽平易近人,挺有點笑裏藏刀的意思,虞總昨晚上沒露面,他人前帶著笑人後一直挺陰沈,我還偷偷看見他甩臉子給老陳,老陳跟孫子似的都不敢吱聲。”

    掛了阮寧的電話,刑鳴便拋駱優於腦後,致電蘇清華,跟他說了說自己的新選題。他計劃周一下午帶一組人出差,剩下的人得留守台裏趕制節目,五一前得出三期成品,時間緊迫催人命,只有蘇清華坐鎮組裏,他才放心。

    周一清早,刑鳴開車去接蘇清華,載他進了明珠園。

    剛踏進大辦公區,阮寧就通知他去總編室,笑嘻嘻地遞眼色,說王編輯要見他。

    刑鳴揣著自己的新選題與大綱去了,畢恭畢敬地遞上去,然後站得筆管條直,靜待對方教誨。

    “周六來家裏,怎麽不多坐一會兒?”

    “聽師母說您在忙,不敢耽擱您的時間。”

    “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王編輯推了推眼鏡,細細審閱刑鳴帶來的大綱,問,“這大綱改得不錯,自己弄的?”

    “也不算自己弄的,還是照您老的教誨,一點點完善的。”

    話一出口,刑鳴就發現自己是真變了,變得皮實了,也踏實了。以前他不屑向人低頭,即使偶爾低頭,也都帶著狡黠的算計與野心——低頭意味著妥協,妥協意味著示弱。他比死還不願意。

    但他現在居然願意了,仍以筆直身姿等著對方開口,誠懇而謙遜。

    俄而,王編輯搖頭,嘆氣,說選題還是太過艱險,但這世界到底是你們的,你們年輕,放肆,不服輸又不怕死,沒準兒真能闖出來。

    然後他又點頭,揮手,說行了,就定下這個選題與大綱,我祝《東方視界》馬到成功,一鳴驚人。

    刑鳴退出總編辦公室,還在門口就克制不住內心激動,使勁握了握拳頭。人沒來得及走遠,就聽見裏頭的王編輯跟同事瞎吹,口吻洋洋得意:“這煙是虞叔從英國給我帶回來的,就前天,他還親自給我點上了……”

    刑鳴笑了笑,心說這人的脾氣也有意思,老小孩兒似的,只能順摸,不能逆捋。

    回到辦公室,將任務分工完成,便推著蘇清華的輪椅,帶他去明珠園裏轉轉。

    蘇清華有些年沒踏入明珠園了,一直皺著眉頭瞇著眼,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太認得。明珠園竟與這座城市一樣,一半還維持著創台之初的古樸優雅,一半已隨時代發展,化作鋼筋鐵骨,面目全非。刑鳴推著蘇清華漫無目的地閑逛,帶他看花,看樹,看那些頗具年代感的建築和近兩年才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

    半路上,刑鳴看見蘇清華的皮鞋鞋帶散了,便跪在他的身前,低頭替他系上。

    系好鞋帶,刑鳴仰起臉,自下而上地望著蘇清華。他有的時候不敢看他。蘇清華本質上是個情緒很澎湃的人,極易大悲大喜,可他的煙灰色眼睛天生十分憂郁,受傷之後,臉上也常有一種悲壯而淒涼的神情,令人不忍卒睹。

    許是今天陽光不錯,密匝匝的光線從樹枝間篩下來,照亮鬢邊白發、眼角細紋,令這張飽經滄桑的面孔格外寧靜安詳。刑鳴靜靜看著蘇清華,思緒不由回到十多年前,自己的父親與這個男人抱著吉他彈唱:在這黑夜之前, 請來我小船上……

    蘇清華也微微低頭看著刑鳴,突然他正視前方,神色由平靜轉為異樣。刑鳴站起身,轉過頭,發現虞仲夜正朝自己走來。

    虞仲夜與蘇清華是老相識,難得見面,便留他一起吃晚飯。

    光是想想三人同桌的場面,刑鳴就覺得尷尬,虞仲夜興許不介意一次次被人點著鼻子大罵,但蘇清華未必能自在。

    何況他心裏有鬼,紙包不住火,虞仲夜每每望向他的眼神,常燙得他皮開肉綻,好像下一秒就會自己燃起來。

    刑鳴不想去,推說要出差,事實上他還真是要出差,但虞台長的態度不容分辯。

    這次換了個地方,不是麻子老板的紅色大棚,而是一間日式居酒屋。

    進門便是暖融融的橘色燈光,乍一眼以為店面不大,往深了走才發現別有洞天。概念廚房敞開可見,別的地方倒是典型的日式風格,古樸又高雅,文藝點的形容就是有一種俳句的格調,一看就知道消費水平不低。

    人不多,非包間的地方坐著一些食客,正在用日語交談。

    這兒的老板是日本人,一口漢語卻比不少中國人還流利。看上去他一早就認識明珠台台長,熱情地引三人進包間,問虞仲夜,要不要把他藏這兒的酒取出來?

    虞仲夜問蘇清華的意思,蘇清華便說:“虞台長人太金貴,酒太好,估計是喝不慣我們普通老百姓愛喝的酒。”

    “何必當著你徒弟的面說氣話,”虞仲夜表現大度,輕笑道,“陪你就是了。”

    居酒屋裏沒有蘇清華喝慣了的那種白酒,老板特意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回來。蘇清華年輕時長得中不中、洋不洋的,老了以後又傷又病,就只剩楞楞瘦骨,平日裏那點老毛子基因不顯山露水,可一上酒桌就厲害了。

    90度的伏特加不在話下,70度的老白幹又算得了什麽,話沒聊幾句,菜也沒上桌,兩人接連碰杯,已喝了大半瓶。

    氣壓很低,氣氛怪異,這兩人顯是根本聊不到一塊兒去。刑鳴口幹舌燥,混身骨頭錯位似的別扭,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倆老東西不痛快,幹嘛連累自己也不自在?他咽了口唾沫潤潤嗓子,起身想給自己也倒杯白酒。

    虞仲夜出聲攔他:“你不準。”傾身向前,擡手撫摸他的額頭,探查他的體溫:“你燒還沒退。”

    這個男人的手勢很奇妙,帶點情欲的意味,手指從他額頭滑向太陽穴,又順著他臉頰的輪廓滑向他的下巴,溫熱的指腹引發一串細微電流,刑鳴反倒打了一個寒噤,趕忙扭臉躲開。

    蘇清華的目光便也刺了過來,刑鳴不敢迎上自己的眼睛,像偷藏的不及格試卷在家長會上被揭開了,慌慌張張打岔說:“師父,你也少喝一點。”

    “你師父得多喝點。”虞仲夜說,“教出這麽好的徒弟,怎麽也該慶祝一下。”

    “鳴鳴確實好,聰明、努力也要強,”蘇清華順口接話,褒獎自己的徒弟不遺余力,“不是專業出身,卻不輸科班生裏最拔尖兒的那些,天生就是幹媒體人的料。”

    虞仲夜點了點頭,笑著看向刑鳴:“起步雖晚,後勁十足。”

    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好在服務員及時送菜上桌。盤碟精致,食物的香氣隱隱散開,刑鳴暗籲一口氣,心說,三個人三張嘴,若都被吃的堵上,話興許就少了。

    刑宏入獄時蘇清華四處奔波打點,比唐婉還心焦急切,只可惜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報記者,屢屢翻案,屢屢不成,當時他還未加入明珠台,也遠沒有創辦《明珠連線》之後的影響力。刑鳴對這個師父既存感激,也總懷著一種覆雜的情緒。每個不識時務的理想主義者是否都一樣,燃燒然後隕滅,孤掌難鳴。

    蘇清華脊椎受傷癱瘓之後,手指也常抽搐發麻,嚴重時甚至連筷子都拿不住。刑鳴對師父向來體貼,尤其兩人同桌共餐的時候,見蘇清華夾個甜蝦都掉在了地上,他立馬把食物弄到自己的餐盤裏,剔除魚肉的骨頭、去除海鮮的外殼之後,再夾回去 。

    他坐在蘇清華身側,虞仲夜對面,做這些時能明顯感到虞仲夜那雙深長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很燙。

    蘇清華的目光再次刺向他的臉,這回比方才更銳利,夾雜著懷疑、不解與猜忌。刑鳴故作自如,實則已經心跳如鼓,砰砰砰,撞得整個胸腔都發出共鳴。他替蘇清華弄好盤中餐,便站起身,想趁與虞仲夜的關系完全暴露之前,趕緊逃開。

    “虞總,我晚上還得出差。”一日師,終身父,“師父”二字的意義不言而喻,在蘇清華面前,他對虞仲夜的稱呼都變了。

    虞仲夜自顧自小飲半杯,沒看刑鳴也沒回話,刑鳴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立在他的身前,又補一句:“我組裏的人都先走了,我一個領頭的不去,不行。”

    足足幾分鐘後,虞仲夜終於擡眼看向刑鳴,嘴角微帶笑意:“明天一早讓老林送你去機場——現在,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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