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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槍 - 第3章字體大小: A+
     
    第3章

    刑鳴與虞台長第二次見面是新聞專業課上,虞仲夜是那堂課的講師,雖然日理萬機的虞台長只講過一節課,但也正因為有了這一節課,入台之後別人管虞仲夜叫“虞總”或者叫“虞叔”,只有刑鳴可以理所應當、大大方方地管他叫“老師”。

    那節課的自由發言階段,鑒於刑鳴因《緣來是你》已有些名氣,同班的一個女生便問了他一個問題:一個醫學生為什麽選擇跨行做電視人,又為什麽不做娛樂節目而要重頭再來做新聞?

    當時虞仲夜就立在講台後頭,以一雙極深邃的眼睛望著他。千載難逢的機會,刑鳴迅速組織腦海中的詞句,把幾分鐘的課堂發言當成了臨場演講。他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表演成分,解釋了自己“棄醫從文”的原因,他說自己在“娛樂至上”與“人文關懷”中毅然決然選擇了後者。

    刑鳴開始還聲情並茂侃侃而談,後來語速越來越快,雖說頭腦聰明、思維清晰的人通常語速很快,但他是真的情緒上來了。

    他引用了一位法國著名華裔作家的詩句。

    他說,他知道這兩年傳統新聞業日漸式微,時代變了。

    他說,他也知道自己有能力更有義務替這個社會上的少數人發聲。

    一開始,包括刑鳴自己都覺得這番言論做作或者嘩眾取寵,但很快這種感覺就沒有了。教室變得很安靜,大多數學生屏息聆聽,只有一個女生不合時宜地格格笑出聲來,她用細小的音量對同桌說,他以為他是誰啊。

    虞仲夜也笑了,笑容說不上來是促狹還是不屑,但好看得要命。

    其實“替社會上的少數人發聲”這話並不是刑鳴說的,而是刑宏。

    刑宏又是誰呢?

    刑宏是刑鳴的老子。一家經濟報社的記者,為人清正不阿,入行二十年,連車馬費都沒收過一毛錢。圈裏人嫌刑宏不識時務不近人情,刑鳴對自己父親的感情也很覆雜,是既敬又怕,既愛也怨。然而滔天變故出現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刑宏因受賄罪與強奸罪被判處入刑10年,服刑至第三年時死在了牛嶺監獄裏。

    生前只是薄有名氣的“鐵血記者”,死後反倒名噪一時。

    下課後學生們一擁而上,紛紛要求虞台長簽字留念,誰都想留在明珠台,誰都想盡可能地與台長多套套近乎。

    時間有限,虞仲夜給擠在前頭的幾個學生簽了名後就走了,完全沒顧上拖沓在後頭的刑鳴。當然刑鳴也不屑於表現得這麽露骨而諂媚,他相信自己剛才的演講已經給虞仲夜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果不其然,幾天後虞仲夜的助理給刑鳴送去了一本書,那位法國華裔作家的詩集,書的扉頁上留下了龍飛鳳舞一行字。

    珍惜天賦,保持悲憫。

    刑鳴與虞台長第三次見面的當天晚上就躺在了虞宅主臥的大床之上。

    刑鳴赤身裸體,雙腿微分,跪伏在一張死寬的大床上。一陣冷調的香水氣息忽然向他逼近,然後他感受到,那個男人正用手指玩弄他的身體。

    “年會上我喝高了,不該向陳主任動手……”越級匯報是職場裏最遭忌諱的事,但他在年會上掄了老陳一酒瓶,所有人都看見了,想瞞也瞞不住。

    刑鳴身後的虞仲夜笑了一聲,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上,說,今天不談公事。

    這男人嗓子裏大約藏著一架管風琴,這一笑很不錯聽。刑鳴不得不承認,虞仲夜的手指也同樣與眾不同,它們修長冰冷,滑膩如絨,只是隨意在自己會陰處撩撥幾下,他便像過電一樣輕顫起來。

    虞仲夜似乎察覺出刑鳴的不自在,於是指尖自他兩股的縫隙間向下滑動,潦草又熟稔地擦過他的一雙陰囊,轉而又掉頭攻入窄巷之中。

    那根手指一下就摸到了他的敏感所在,刑鳴一個激靈,情不自禁地夾緊了雙臀,前頭已然濕了。

    穴內手指又添一根,虞仲夜手勢嫻熟,徐進徐出,反覆攻占那處要害。

    刑鳴濕得更厲害了,他在自慰或者接受女友口交的時候從沒濕成這個樣子,欲液順著鈴口滴滴答答地滲出,微黏清亮,失禁一般。

    “想要了?”虞仲夜的聲音低沈從容,能聽出他的情緒也不鹹不淡。

    “老師……”刑鳴已被撩撥得十分動情,用低啞的聲音喊了一聲“老師”,他的肛口正不受控制地隨著對方的動作翕動、吞吐,貪婪地往裏吸吮著虞仲夜的手指。

    對方的反應意料之中,見火候正好,虞仲夜抽離手指拔出性器,慢慢自那嗷嗷待哺的小嘴中推入。

    疼。疼得要命。刑鳴倒抽一口冷氣,這種感覺就像身體正遭受一柄利器侵入,活生生地被貫穿、被切割、被撕裂,他緊張得大腿幾乎抽筋,渾身肌肉都在痙攣。

    “老師,我沒……沒和男人做過……”

    話是真的,刑鳴不是從不沾腥的處男,但也確實沒和男人做過。他假模假樣地告饒,並附以兩聲軟綿綿的呻吟,可惜聽來挺不像那麽回事兒。明珠台的“Iceprince”從不示弱低頭,他自己也覺得別扭。

    “放松點。”性器被勒得不太舒服,虞仲夜停下動作,笑說,“你得讓我看到物有所值。”

    刑鳴深喘了一口氣,努力放松,然而一口長氣還沒喘勻,含於穴內的性器就猛地楔了進來。虞仲夜開始抽送,一次次將性器完整拔出,又一次次長驅直入,頂進他炙熱的爐門深處。

    說不上來是極致的疼痛還是歡愉,刑鳴腰酥膝軟,意識模糊,漸漸有些跪不住了。見眼前這具身體跟泥似的一點點癱軟下去,虞仲夜抽出自己的皮帶,戲弄似的拴在了刑鳴的脖子上,跟拴個牲口一樣。

    他用皮帶將他的動脈與氣管勒緊,將他的頭拉高至大幅度後仰,然後低頭去索求他的嘴唇。

    刑鳴雙目緊閉,在瀕臨窒息的絕境中招架虞仲夜的吻,他的舌頭如此柔軟又如此霸道,舌間唾液帶著絲絲甜味。

    虞仲夜一邊吻著刑鳴,一邊反扣住他的雙臀,往他身體裏猛地頂撞一下。這一下似乎擦過腸道,一直捅進胃裏。一時間內壁滾燙,胃液翻滾,刑鳴失識般地喊了一聲,擡手緊緊勾住虞仲夜的脖子,把自己整個身子嵌進對方寬闊的胸膛裏。

    外頭已是深夜,臥室的落地玻璃窗明晃晃的,像面鏡子。刑鳴看見鏡子裏一個男人正赤著一具白花花的肉體,扭曲著,虬結著,擺出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體位,毫無廉恥地浪叫著。而鏡子裏另一個男人除去偶或一兩聲低沈喘息,瞧著卻始終好整以暇,甚至連西裝都沒脫下。

    賤貨。刑鳴闔上眼睛,罵了自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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