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許子越和路仁家說著說著，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站著的、疑似BOSS的npc孫墨。

　　「咳咳……」許子越咳嗽了兩聲，轉而去看孫墨的表情，不過想當然的，他什麼也沒有看出來，於是就直接問道：「孫墨，你都不奇怪我們說的這些內容嗎？」

　　「還好。」

　　對比起孫學寶，路仁家現在再看孫墨就覺得孫墨簡直是個小天使了。在這種情況下，一臉鎮定自若的孫墨能給路仁家帶去無限的安全感。

　　當然也因為如此，路仁家覺得孫墨不太像是BOSS了。

　　哪有BOSS全程這麼親民的啊。

　　許子越抬著頭，看了看教學樓六樓的方向，路仁家他們目前的狀況很像許多益智類有希里的卡關現象，找不到後面的線索，他們只能停滯在原處，而偏偏所有的事情不會因為他們而一成不變。他們身後還有著一個孫學寶威脅著他們。

　　許子越就不同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攻略進展。

　　差不多正處於一個隨遇而安的狀況之下。

　　許子越自己這邊的不要緊，可路仁家他們的就不同。他思考起來那些盯著孫學寶的npc們，與路仁家討論其中的緣由。

　　「我也不知道，一點頭緒都沒有。教室裡太恐怖了，不知道他們最開始是不是這樣的。要是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在我們沒注意到的時候這麼看著我們……」路仁家打了個哆嗦。

　　許子越轉頭去看孫墨，問道：「之前看到的那些，會不會是宿舍樓裡的那些？」

　　這個猜測不過是許子越大膽的聯想，孫墨既然說了他們那些怨什麼的會出來上課什麼的，那就很有可能和他們這些玩家是在一起的。

　　而孫墨肯定的點了點頭，確定了許子越的猜想。

　　怨會找上孫學寶……所以跟來了教室，而孫學寶明顯骸處於不知道的狀況。許子越嚥了口唾沫，即有些為孫學寶即將的遭遇感到擔心，又因為後面緊迫的危險要消失了而感到放鬆。

　　不過這麼一來……孫墨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子越咬著大拇指看著孫墨。

　　孫墨就側過頭來看著許子越，問道：「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許子越去看路仁家，路仁家正盯著樓梯口出來的位置，也不知是怕孫學寶跑出來還是等著其他玩家恢復神智跑出來。

　　「如果BOSS死了你們能通關嗎？」

　　路仁家一愣，覺得許子越的問話有些奇怪，「能啊……但是這樣的話，聽說下一次遊戲難度會增加，所以一般都沒有這麼做過。」這種寫在新手手冊裡的事許子越都是不看的嗎？

　　這麼一來，孫學寶要是出了什麼事，許子越就能印證孫墨到底是還不是BOSS了。這麼幾天過去，不論是誰都會將目光放在他們倆身上，再沒有第三個人選了。

　　猜測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許子越總要證明一下才能肯定那些想法。

　　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樓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許子越抬頭看過去，眼下就見到一團肉從六樓砸了下來，零散的血跡濺到了許子越的臉上，許子越還愣在原地，就感覺冰涼的手掌蓋上了自己的眼睛，擋住了他的視線。

　　「別怕。」

　　孫墨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許子越周身的寒意因為孫墨的存在而消散了許多。他眨了眨眼睛，睫毛輕輕地掃過孫墨的手掌掌心。

　　許子越抬手拉下了孫墨的手掌，強忍著噁心看到了地上的那團肉……因為掉落下來的速度太快了，所以許子越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

　　並不是血紅的肉塊，而是一個身體骨頭似乎都被打斷了的人。四肢扭曲的盤在一塊兒，身上的衣服還有皮膚都被血給染紅了，所以乍一看過去就是一團血肉。

　　但看清楚了就能發現那也是個人，還是一個和許子越他們剛剛分開沒多久的人。

　　一旁的路仁家克沒有人靠著，也沒有人給他捂眼睛。這麼突然而又血腥的意外讓他嚇得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許子越扭頭去看孫墨，孫學寶這應該是死了吧，但路仁家還未通關……也就是說明……

　　正當許子越這麼想的時候，地上那團人體竟然顫顫巍巍的直起了身體，那雙被血染紅了的雙眼，仇恨的盯著半摟抱著許子越的孫墨。

　　「你果然知道……」孫學寶一邊說，嘴巴裡一邊吐著血，「我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他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是血要從他的身體裡冒出來又被強行嚥下去一樣。他努力的撐著骨頭斷成了好幾截的四肢，想要從血裡站起來，但每一次都不過是重新摔了回去。

　　「是你讓他們這樣對我的！都是你！」孫學寶撲在滿是被血染紅了的草地上，四肢扭曲的蠕動著身體，要向孫墨爬過來。

　　看起來極為恐怖。

　　許子越抬手拉著孫墨準備趕緊離開，這副模樣的孫學寶看起來就很危險，正常人要是他這樣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可孫學寶偏偏還能動，說話也毫無障礙。

　　剛剛摔下來的孫學寶不能動不能說話，現在卻慢慢的正在向他們的方向挪動……

　　這會讓許子越產生不好的聯想。

　　許子越沒有拉動孫墨。

　　孫墨甚至在向孫學寶走過去。

　　許子越猶豫了片刻，還是跟在了孫墨身後。要是孫學寶撲過來了，起碼他會第一時間將孫墨給拉開。

　　「他們對你的恨你不是很清楚嗎？」孫墨在孫學寶的面前蹲下，眼神厭惡的看著孫學寶滿身的血跡。

　　這還是許子越第一次見到孫墨露出這麼外洩的情緒，許子越反而覺得這讓孫墨有了一些生氣。

　　孫學寶反口說道：「他們要恨，也應該是恨你！如果不是你，他們都不會死！」

　　「你說錯了。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不是！著都是你！」

　　孫墨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你的那兩個跟班呢？」

　　孫學寶便露出慌亂的神情來，「不、不是的，他們要殺我！我要是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是我！」

　　「他們沒有要殺你，他們只是想要將事情告訴其他人，你就殺了他們。所以你現在會這個樣子，是你自找的。」孫墨看著孫學寶，「你看，我把你關在鏡子裡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想清楚。」

　　孫學寶似乎是被戳中了痛腳，眼神又變得凶狠了起來。他說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孫墨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孫學寶，「我沒有殺任何一個人，只不過……我在他們想要隱瞞下來的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在他們死後，我也只是放任他們行事而已。你看，現在我們班的人一個不少的，全都來陪我了。」

　　孫墨平靜地說道：「你自己要從鏡子裡跑出來的，所以會變成這樣也全不怪我。」

　　許子越在一旁目瞪口呆。

　　所以孫學寶在鏡子裡的時候說的「救救我」是真的，因為他是真的被困在了鏡子裡面出不來。後來見過了其他的玩家才能夠從鏡子裡替換了誰跑了出來……結果發現他身後還有一群怨恨著他的同班同學的亡靈。

　　孫墨說的那些會回宿舍睡覺，還會去教學樓上課的怨，應該也就是那些多年前上課的時候，死在吊扇下的整個班的學生。

　　許子越抬頭去看樓上，在窗戶那裡看到了那些npc們，一個個的扒在窗沿，男生看起來還好，那些女生，尤其是披著頭髮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腦袋吊在窗戶口在……

　　被嚇暈的路仁家正好醒了。

　　但他一看孫學寶已經能爬了，一下子又暈了過去。

　　「我一定、一定要你死——」孫學寶的肩膀在地上蹭出一條血跡，卻仍舊在極力的向孫墨爬過去。

　　許子越想到樓上有npc，就一把拉住孫墨，向宿舍跑去了。這一次他拉動了。

　　宿舍六樓不敢去，昨天晚上三樓也有些恐怖，許子越就跑到了二樓，才鬆了孫墨。

　　他微微喘著氣，看著孫墨，「你……你都沒有告訴我這些。」

　　「你也沒問我。」不是面對著孫學寶，孫墨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許子越點了點頭，不否認，「我是沒問你。」之前他問的那些問題，孫墨大部分都沒有隱瞞就回覆了他，「那我現在問你，你和那個孫學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想知道？」

　　「我當然想知道了！」許子越瞪了眼孫墨，好奇心誰都有啊，但這也不僅僅是好奇心……

　　孫墨盯著許子越，黝黑的雙眼十分的深邃，幾乎讓人深陷其中。可他說出口的話卻又是與之前話題完全無關的內容，他問道：「即便我不告訴你，你只知道你看到的那些事，你還是會喜歡我？」

　　許子越眨了眨眼，被孫墨緊盯著讓他控制不住的有些緊張了。

　　許子越抬手摀住了自己的眼睛，讓自己不要和孫墨這樣久的對視，然後悶聲回答道：「你做的事……和我喜歡你的臉……應該不相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