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說不定今晚就能進入夢境了。 想想這件事一直吊著,我也是難受,就答應了下來。 吳靈很快傳了文件給我。 打開文件前,我稍有遲疑。 畢竟,這件事的主導者不是我,是葉青。葉青沒有動作,我也不知道是他那邊出了什麽問題,還是他在等待我這邊有新突破。 我思來想去,還是打開了文件。 文件很大,分門別類地將帶有“廣源”二字的地點羅列了出來。 比起我之前在導航軟件上查出來的內容,南宮耀的搜索能力更強。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小地方外,還有以此命名的公司、商店、住宅樓,都被南宮耀找了出來。 “廣”、“源”兩字的組合不能說是不好,比不上“平安”、“和平”之類的常見名,卻也是比較大眾化的名字了。這樣的公司和商店自然是不少。 地名就更多了。 我只看到了那些地點,心裡就先咯噔一下。再看地點後標記上的死亡人數,一顆心直直就往下沉。 二十多年,帶了這兩個字的地方可謂是多災多難。 廣源公路獨佔鼇頭,死亡、失蹤人數破了兩位數,逼近五十大關。其他地方則比較零散,一個、兩個,屢見不鮮。 這樣的分布,更讓我覺得不安。 那個鬼,或許是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地盤。廣源公路變成一條鬼路,在他計劃之中。其他地方則是隻做佔領,不做進一步動作。 廣源山邊上的廣源賓館就是個很好的證明。 賓館內,至今為止只有一人失蹤,就是我所見過的萬季生。 如果那隻鬼沒有強大的力量,怎麽可能那麽精準地將萬季生捉到廣源山去? 他擁有那樣的力量,卻沒有肆意使用,更像是一種克制。小心翼翼地擴展地盤,增強自己的實力,等待機會……這樣的事情,是正常鬼魂不會做的。哪怕是葉青,也有失控的時候。那隻鬼卻似乎沒有。 如果萬季生不想著要去廣源山,如果萬季生和莫曉玲沒有關系,那隻鬼或許也不會對上莫曉玲和黑姐。要知道,在此之前,莫曉玲是去過廣源公路的。 他避開了有能力的人。 我呼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看文件的後續內容。 要做夢,我至少得看到那些失蹤者和死者。 文件後面就是這些死者和失蹤者的檔案了。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被南宮耀挖了出來,死亡或失蹤時發生的事情,更是清清楚楚地被記錄下來。這些記錄,多數也是警方的調查報告。 數量太多,我不可能全部看完。我隻挑揀了死者的檔案,看的也是他們的照片和警方最終的調查報告。 這些人的死法千奇百怪。現場照片和屍檢照片都有些血腥。 我有些反胃,每次都匆匆翻頁。 翻頁到了最後,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 李石…… 那個青葉的委托人,被鄭摩天“抓”去了廣源公路,墜入山崖下,帶著妻子和孩子艱難尋找出路。 他們一家最後應該是投胎了。 按照我的猜測,他們本來應該困在那個山崖中,只能在那裡做無意義的徘徊。但我的出現應該是引起了那隻鬼的注意。為了擺脫掉我,他放走了李石一家。李石一家才能去投胎。 我看到了李石的檔案,不禁吃驚。再看檔案最後,才發現李石一家是在一個親子教育體驗中心失蹤的。這個體驗中心和“廣源”毫無關系。
南宮耀也是聽了我對夢境的敘述,才查了李石的情況。他們的評價,和我的想法差不多。那隻鬼非常強大。不僅能以“廣源”為聯系,擴展自己的地盤,他殺死的人也會成為一種紐帶。這種紐帶當然不是正面意義上的紐帶,而是死亡的紐帶。就如同一種致命的傳染病,“廣源”是傳染途徑,那些死者的所思所想也是。這其中可能還需要滿足其他條件,吳靈他們還沒查出來,但僅從現有的發現來看,那隻鬼的爪牙已經不遜色於我們見過的新東西了。比起開餐飲店的新東西,廣源山鬼或許還更加強大。他不需要有形的媒介,直接就能通過無形的東西來殺人。 我更加擔憂起來。 此刻的擔憂沒有作用。 我將文件關掉,做好了心理準備,躺到了床上。 該做夢,夢境就會到來。 我閉上了眼睛,默默數著數。 我沒有馬上入睡,但我也沒失眠。 眼前劃過剛剛看過的一些照片,我的意識模糊起來。 我聽到了一點聲音,不過一時間不能分辨出到底是什麽聲音。我的神經先緊繃起來,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提防。 幾秒鍾後,我忽然明白了自己聽到的是什麽。 那是發牌的聲音。 發牌、洗牌…… 打過撲克的人,都會熟悉這種聲音。 我的眼前亮起來,沒有看到撲克牌,看到的是一副熟悉的塔羅牌。 我愕然盯著眼前的人。 劉良旺,吳葺仁。 視線重新垂下,又看向了桌面上的塔羅牌。 我一個激靈,身體一動,轉頭看向自己的附身對象。 不出意料,我這次夢境附身的人是佔卜師。 怎麽會是他? 他死了? 兩個問題在我腦袋裡冒出來。 啪。 輕輕一聲,一張塔羅牌落下。 佔卜師垂眸看著牌面。 “珊珊在哪裡?你算出來了嗎?”吳葺仁緊張地問道。 我一轉頭,看到了床頭櫃上的電子屏。 時間,回到了金珊珊從港波市失蹤的那一天。不,應該說是,金珊珊死的之後幾天。 我有些記不清具體日期了,但大概的時間段我還記得。 吳葺仁已經趕到了港波市,那麽,莫曉玲和黑姐應該帶著金珊珊的屍體去了民慶,去了那個廢棄農場。 佔卜師沉默著。 “佔卜師。”劉良旺不安地叫了一聲。 我看向他們三個。 佔卜師抬了抬眼皮,“東方。” “東方……東方……是哪裡?具體在哪裡?那個桑花鄉?”吳葺仁很激動,焦躁地在原地打轉。 劉良旺想了想,“桑花鄉不是東方。東方的話……”他掏出了手機,開了地圖。 吳葺仁湊過去看。 兩個人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移動。 “東方……東方……”劉良旺念叨著,“這一條線上,有珊珊會去的地方嗎?” “民慶……”吳葺仁遲疑道,“這一條線上,只有民慶……” 佔卜師慢條斯理地收拾桌面上的塔羅牌。 我看到他的身體顫了顫,似是不經意,手指摸過嘴唇。他的手碰觸到塔羅牌,牌面上多了一抹殷紅的顏色。 可以使用回車、←→快捷鍵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