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傳小道消息的敘述方式,讓我心中很懷疑真實性。 當著前台小姐的面,我也不能直接質疑。打了個哈哈,我和呂巧嵐就去了前台小姐說的308房間。 老舊小賓館,走廊裡面很昏暗,基本上沒開燈,只有走廊兩頭的窗戶有光亮照進來。 308房間在走廊正中,十分顯眼,因為門口有警方拉的封鎖線。 黃色的封鎖線膠帶有些松垮。 我試著轉動門把手,自然是沒能將房間門打開。 光看房門,我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 仔細回憶那個夢境,陳曉丘和莊警官行走前進的過程都很順當。陳曉丘抱著箱子,震動的幅度都很小,沒有大動作。要過這封鎖線,至少得彎腰吧?我沒感覺到陳曉丘有這種動作。至於拉開封鎖線……我也沒聽到膠帶被拉扯的聲音。 我愈發覺得事情古怪。 開門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楚。 莊警官不可能不知道這裡拉了封鎖線。 難道真如陳子安所說,是什麽鬼打牆,活人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腦子都不清楚,就像分不清現實夢境,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你有看到鬼嗎?”呂巧嵐不安地問我。 我搖頭,“去醫院看看吧。” 他們身上的東西是在醫院被人發現的。 呂巧嵐也對醫院的情況更感興趣。泰迪熊可是在那裡被人撿到的。 賓館距離醫院並不遙遠。 我們出門就能看到醫院那棟灰白的建築物。 我跟呂巧嵐沿著路走過去。 街上的商店和行人都給我一種怪異感。 沒有大商店,也沒有隨處可見的連鎖便利店,小店中賣的東西,那些商品的牌子,也是我沒見過的。 店內張貼的廣告海報都褪了色,有一張我見過的大品牌飲料的廣告海報,印象中,都是十年前看到的內容了。 行人和店主的打扮也有些土氣,穿的衣服不是特別豔麗,就是特別灰暗。 我並非沒去過小地方,大學的時候去同學老家,有幾次旅遊,經過山村,就是光看電視,我也能看到一些窮鄉僻壤的情況,但那些地方不會給我異樣感。 每個經過的人,似乎都會看我們一眼。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走到了十字路口,沒見到紅綠燈,周圍人也滿不在乎地亂穿馬路。我和呂巧嵐隨大流,左右看看沒什麽車子,就穿過了馬路。 旁邊有人和我們擦肩而過。 我腳步一頓,隻覺得有陰風吹過。 回頭看去,剛才走過的人馱著背,穿著老布衫、老布鞋,身上站了泥灰。 那人頭髮灰白相間,有可能是上了年紀。 除了他,旁邊還有人拿著手機大聲講電話。 有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搔首弄姿,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腳步聲很是響亮。 周圍人的目光大多集中在女人身上。 呂巧嵐拉了我一把,我才注意到有摩托車噴著尾氣開過去。 呂巧嵐看看我,又看看那個女人,眼神古怪。 我不好解釋,只能心中苦笑。我又轉頭看了一眼,講電話的男人和布衣的老人都不見了。女人到了馬路對面,站定之後,左右張望,又摸了手機出來。 有個殺馬特造型的年輕人湊過去搭訕,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女人笑得花枝亂顫,一把挽住了年輕人的手臂,就往前走。 周圍有人罵了一聲。
呂巧嵐再次拉了我一下,已經是流露出了不滿。 我跟著呂巧嵐繼續往前走,低聲問道:“你有感覺到什麽嗎?” 呂巧嵐臉上的不滿褪去,問道:“什麽?” 我搖搖頭,“我也說不上來……” 我是真的說不上來。 那陰風一閃而逝。我再看過去,就看到那三個吸引人眼球的存在。可要說陰氣和鬼,我又沒看到。 我們兩個沉默地往前走,到了醫院。 匯鄉醫院的牌子做得很大,新安上去的時候,一定很氣派,但現在和這棟建築物一樣灰蒙蒙的。 醫院總是個熱鬧地方,不管哪裡的醫院,多大的醫院,都是如此。 這點經驗,來自於我在民慶市的生活。現在看來,在匯鄉這邊也是一樣可用的。 進出醫院的人,大多數是老年人。 我和呂巧嵐穿梭其中,卻也不算突兀。 到了醫院的前台,我問那個小護士失物招領的事情。 對方的工作態度和賓館的前台小姐差不多,對人愛答不理的。 “你掉了什麽東西啊?”沒回答,護士小姐先是審問我。 “一箱子熊,還有手機。”我回答。 護士小姐的眼神就變了,大聲道:“那東西給警察了。你們到派出所找人要。” 旁邊的護士小姐也看了過來,同樣是古怪的眼神。 既然對方說了派出所,我就假裝不知道警察局的事情,說道:“派出所去過了,人說沒有。” “我們這也沒有!”護士小姐更大聲了,還拍了兩下桌子,“我們這是醫院呢,不看病你就一邊去,別耽誤人家病人!” 這話她說得理直氣壯。 呂巧嵐記掛她的泰迪熊, 比護士小姐更大聲:“我的東西在你們這兒掉了,你怎麽說話的?是不是你們把東西拿去了?” 我立刻加上一句:“兩個手機好幾千塊錢,這事情不是你說一句沒有就沒有了。” 護士小姐頓時啞了。 旁邊的護士小姐偷偷摸摸拿了電話,一邊小心看著我們,一邊低聲對電話那頭說了什麽。 “東西你們誰拿走了?”我再次追問。 護士小姐嘟囔:“那種邪乎的東西,誰會拿啊!” 呂巧嵐一下子豎起眉毛,似乎要發火。 有個胖乎乎的年長保安跑了過來,一副勸架的架勢,將我們拉到了一邊。 “那熊真的不在我們這兒。我們聯絡警察局,送到那兒去了。是警察局,不是派出所,你們可能找錯地方了。” 保安看起來四十多歲,中年發福,挺了個啤酒肚,眼袋很重,一雙手上骨節粗大,擠出個和他模樣不太相襯的勉強笑容。 “你們那個小護士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邪乎東西?”我板著臉,一副不罷休的模樣。 保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呂巧嵐。 我的嚴肅和呂巧嵐的怒意都不是裝出來的。 我現在又不是在做拆遷辦的工作,不用好脾氣、好耐性。我也看出了這些知情人色厲內荏,心裡面發怵。雖然不知道他們怕什麽,但只要知道他們在怕,我也就可以硬氣逼問了。 保安看看周圍豎起耳朵聽,甚至直接圍過來的人,咳嗽一聲,招呼我們到單獨的房間去。可以使用回車、←→快捷鍵閱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