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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思緒，在腦海里成型，她無法去深想其後果。憑著一股子衝動，仰頭，突然就去吻唐紀楓的脖子。唐紀楓正在專心輔導，只覺得皮膚上一燙，他身形狠狠一震。

等他意識過來是怎麼回事時，震驚不已。單臂扣住她纖細的手臂，要將她拉開。可是，夜瀾身形靈活，一轉身，人就站了起來，柔軟的紅唇從脖子貼到他唇上，身子坐在他腿上。

唐紀楓渾身滾燙起來，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竟然因為她這一連串的舉動就有了不該有的反應。是太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嗎？所以，對這小東西居然連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夜瀾，我警告你，退開去！」他呼吸很重，雙眼狠狠的盯著她，想讓她知難而退。

臉色冷到不能再冷。

夜瀾被他這副冷漠的樣子傷到，「你可以吻別的女人，卻不願意吻我？」

「是，我可以吻其他任何女人，就是你不可以！」唐紀楓語氣前所未有的重。他很怕再進一步，自己身體的反應會讓她感受到，嚇到她——她一定會被嚇到的！上次她的惶然，還有那出自本能的那一耳光，他都記得很清晰。她不知道，正常男人的生理反應比上次那還要驚人得多。

所以，他的手死死扣著她的手臂，不准她再往前一寸，「夜瀾，如果你不想以後我們倆真正再無任何交集，你現在，立刻從我腿上下去！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夜瀾覺得尷尬。

覺得難堪。

覺得羞恥。

她連自己的矜持都不要了，就想吻他一下，只是吻一下就好，可是，卻被他如此無情無義的拒絕。

「你就一點都沒有想要再吻我一次？」夜瀾一開口，聲音哽咽了，眼眶裡蓄著委屈的淚水，「上次，我們倆明明吻得很熱烈。你連一次都沒有回想過嗎？」

她好不甘心。

唐紀楓臉部線條綳得緊緊的，「我和每一個女人都吻得很熱烈。如果每一個都要回想的話，我腦子裡可能不用再裝其他任何東西了。」

夜瀾覺得自己的心，被他這句話撕碎了，「在你眼裡，我……和其他你那些女人，就沒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唐紀楓呼吸重了許多，他盯著夜瀾，「吻你，我並沒有快丨感。沒有誰親自己的妹妹，是沒有罪惡感的。一次，已經嫌多，永遠不會讓我想要有第二次！」

夜瀾只覺得疼。

那種疼，是滲入骨髓的，連呼吸都很疼。

她眼前被淚水模糊了。她卻痴痴的盯著他的唇。那兒，明明那麼性感，那麼柔軟，親吻的時候，能讓她的靈魂都覺得震顫，可是……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卻無情到這樣的地步？

「唐紀楓……我現在開始好像有點討厭你了……」夜瀾蒼白的唇瓣，顫抖得很厲害。

唐紀楓狠狠一震，『討厭』兩個字，像是被人用力在胸口上插了一刀。

夜瀾動了一下，要從他身上退開去。他卻沒有立刻鬆手。夜瀾一下子就奮力掙紮起來，「你鬆開我！」

那一瞬，唐紀楓好似如夢初醒，大掌陡然鬆開來。

她正用力的往後退，沒想到唐紀楓會陡然鬆手，巨大的衝力讓她往後踉蹌一步，差點狼狽的摔倒。唐紀楓心一緊，想上前拉她，她人已經站穩了。

倔強的抬手，把眼淚一擦，轉身就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每一下，都很重，弄出『砰砰』的聲響來。最後，連圍巾都顧不得繫上，只是套上衣服，把圍巾抓在手裡，抓著書包就往外沖。

唐紀楓在沙發上愣了一瞬，而後，抓過車鑰匙，快步跟出去。可夜瀾已經進了電梯，見他出來，她拚命的摁著關門鍵。

等到夜瀾到了一樓的時候，唐紀楓已經下來了。他顯然是從另一個電梯下來的，此刻就在電梯門口候著她。見她出來，他伸手拉她，「我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夜瀾把他的手奮力甩開。她性格和夜晏也有相似的對方，真正倔起來的時候，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退後一步，和他保持距離，唇角噙著一絲冷笑，看著唐紀楓，「你不是剛剛還拿再不理我來威脅我嗎？現在我統統還給你！唐紀楓，以後……」

像是接下來要出口的話，很為難，她停頓了許久，怎麼也說不出口，眼淚沒出息的直往下掉。

她很想像他那樣，無情一點，心狠一點，說以後彼此再也不要有交集。可是，她更怕，有些話一說出來，就真的再收不回去了……

唐紀楓知道她想說什麼，他亦是害怕，更不願聽。所以，當她顫抖著唇，要再開口之前，他妥協的嘆道：「好，你不要我送，我不送……」

似乎要加重自己這句話的說服力，他往後退了一步，微微側身，把自己讓到一邊去。

他這個舉動，卻讓夜瀾的眼淚一時間流得更凶。

唐紀楓第一次對女孩的眼淚，如此手足無措。他不想讓她難過，可是，卻次次都讓她哭成這樣。

「瀾瀾……別再哭了。」他聲音有些沙啞，想哄她，「你不想讓我送，我答應你，我已經答應你了。」

「是，我就是不要你送！」夜瀾負氣的抓著書包，跑進寒風中。是啊，他都答應自己不送自己了，為什麼她沒覺得開心，反倒是覺得更生氣了！是氣他的不堅持，氣他的不挽留嗎？

可是……

他一點都不喜歡自己，一點點動心都沒有，怎麼可能再挽留？

——

唐紀楓站在風中站了一會兒，最終，上車。

他把車開得很慢。遠遠的看著夜瀾在路邊攔了出租。他就一路緩緩的跟著，腦海里全是她哭得痛徹心扉的樣子，心裡始終疼痛難寧。

像是被人拿刀子在剜著一樣。

這種痛，他真是第一次嘗！很陌生，卻也刻骨銘心。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為什麼看她那樣難過，自己甚至會比她更難過？他是真的還站在哥哥的立場上，看著自己的妹妹難過？還是……其實一切，早就偏離了航向？

他呼吸重起來，一路耐心的跟著。直到那輛車停在了夜家門口，看著她的身影飄著進去，他也遲遲沒有離開。只是靠在車裡，點了支煙重重的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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