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認真的想了想。

而後，眯起眼，垂首看著夜晏，「你今天好像很不對勁。老實說，你是不是以前還做了什麼特別糟糕的事，欺負我了？」

那眼神，清澈得像涓涓溪水。雖然是質問，可是，完全沒有質問的銳氣和咄咄逼人，反倒很柔和。

夜晏喉嚨滾動了下，有些艱難的擠出幾個字，「是。我……做了特別混賬的事。」

「那你說說看好了。等你說完，我再認真的好好考慮，是不是真要原諒你。」

夜晏性感的唇，幾番翕動，最終，「高二那年，你化學考零分，是因為我偷偷溜進辦公室撕了你的答卷。」

「……」舒年氣得小臉乍青乍白的，又往他傷上用力拍了兩下，可還覺得不解氣，手指戳著，「夜晏，你可真是個混球！這種事，絕不能姑息！你知不知道，當初我拿著零蛋的卷子回去，有多丟臉！還莫名其妙的被熊婉婷笑了兩年……」

舒年邊罵邊戳他，夜晏坐起身來，將她的手指一下子握住了。舒年一怔，還沒等回過神來，腰上一熱，夜晏的大掌扣住她的腰，將她一把拉了下來。

她睫毛抖得厲害，嗔怨的話，僵在唇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下一瞬，被男人一雙薄唇，堵住了小嘴。

唔……

她喘息一聲，抬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把手抓過去，環住了他的脖子。

夜晏越吻越深，舒年暗叫糟糕，可是，身體卻遠比思維來得誠實得多。她根本無力掙扎，反倒是順勢攬住了他的脖子，任憑他將這個吻加深。

吻到她渾身虛軟，跌坐在床上時，夜晏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她有些不清醒，眼眶裡，氤氳著一層朦朧的水霧，又迷離又渙散，但很努力的揪住一絲絲理智。看一眼夜晏，夜晏重喘一聲，像是還沒有吻夠，又吻下去。大掌箍在她腰上，箍得緊緊的。

她覺得全身都酥麻了，一種陌生的空虛感從身體里不斷的攀爬起來，啃噬著她的神經。

「夜晏……」舒年難耐的喚他的名字，她的手緊緊揪著他的襯衫領口，揪得手指骨關節有些發白。

「……我在。」

「不要再繼續了……」舒年怕連自己都剋制不住。她雙目懇求的看著夜晏，「我們再下去，就真的是……」

『偷情』兩個字她沒有說出口。難以啟齒。她始終不是向沐陽。無法做到像他那樣心安理得。

夜晏知道這種事上絕不能逼迫她。否則，只會造成反效果。他必須得有100分的耐心。

「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夜晏埋首在她發間，語氣里壓抑著深重的慾望，讓他的嗓音聽起來，似痛苦不堪，「我需要緩一緩……」

他喘息的聲音就在耳畔，性感到了極點。

舒年光聽著，就覺得臉蛋在不斷的升溫。她僵在他身下，也沒敢動，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打破這片沉默才好。只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交疊在一起，越跳越快。

不知道過了多久……

「舒年。」夜晏突然喚她一聲，情緒還沒緩過來，嗓音里透著性感的沙啞。

「嗯？」舒年輕聲應，呼吸凌亂。真是糟糕，她的狀態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

「以後，不會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像是保證，又像是沉默。

舒年聽得一頭霧水，微側過臉看他，「什麼？」

夜晏從她發間側過臉來，兩個人，四目對上。他眼裡驚人的慾望，還不曾熄滅，看得舒年心驚肉跳，可是，又像是中了邪似的，抽不開眼，只能獃獃的看著他。兩個人，離得如此近，彼此的唇，幾乎又要貼在一起。

夜晏眼神鄭重，「我是說，以後，都不會再欺負你。」

舒年笑了一下，「其實我和你開玩笑的。那些事，我早就不在意了。」

夜晏心裡有著沉重的負擔。

不是那些事。

而是，比那些更糟糕，更嚴重，更讓人覺得可恨的事……

夜晏半伏起身來，從上而下的，看著舒年，「會不會想我？」

「啊？」

「啊什麼？」

「……」舒年咬唇，轉過臉去，不看他，「想你幹什麼？」

「這次，我大概要走半個月。不過，好在，向沐陽也會過去半個月，我不用擔心你們倆趁我不在亂來。」

舒年覺得這話怎麼聽都怎麼不對勁，「我和他，怎麼能算亂來。我和你……才真正算亂來吧。」

現在完全都脫軌了。

夜晏哼一聲，「所以，你這話的意思是，你還真打算和他亂來是吧？」

「……你不是說他也會一起去嗎？」

「如果他不去呢？」

「哪有如果？」

夜晏俯身下去，直接在她脖子上重重吮了一口。舒年意識到他想幹什麼，抬手推他，可是，他就像粘在了她身上似的，根本推不開。等他自己主動離開的時候，她脖子上已經有一個斑駁的紅色印記。

「好了。」夜晏很滿意自己在她身上烙下的烙印，這才翻身，鬆開了她。

舒年面紅耳赤，推開他，就往洗手間里跑。

而後……

「夜晏，你太討厭了！」舒年在裡面生氣，「我現在還在上班，我沒法和同事解釋了。」

始作俑者半點愧疚都沒有，雙手抱胸，靠在洗手間門口，看著她抓狂的樣子，壞笑，「自己的私事，有什麼可和別人解釋的。」

舒年懊惱的嘟囔：「我又沒有你那麼厚的臉皮。」

夜晏長步邁過去，抬手將她長長的髮絲給放了下來。一頭垂直的黑髮散下來，剛剛好擋住了她脖子上的印痕。夜晏從后環住她，「舒年，這段時間，認真的考慮一下我。」

舒年微怔。

透過鏡子，能看到夜晏真誠的臉。

這個問題，被真正提出來，她心裡有許多種異樣的滋味。之前擔心夜晏不過是和自己玩玩，她玩不起。可是，現在他看起來這麼認真，她卻又百般的不確定。

不確定自己對夜晏的心。不確定自己的未來。亦不確定自己可以那麼快從和向沐陽的婚姻里抽身來處理一段新的感情。

面前的一切，就像一團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