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燕子來了
蘭馨在五臺山優哉遊哉的陪太後念經。京城裡,一年一度的木蘭秋獮又開始了。乾隆欽點了四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隨駕。
興致勃勃的擺弄著保養的岑光瓦亮的弓箭,乾隆下定決心,一定要獵到所有的銀狐,然後做一件頂好的披風。等蘭馨和皇額娘回來也快小年了,送給蘭馨正得用。想著銀色的披風襯著蘭馨小巧紅潤的精緻臉蛋一定可愛透頂,乾隆蕩漾了。乾隆,乃又把乃老娘忘了,難道在你眼裡太後就是個捎帶蘭馨的工具?太後知道了會哭的。
乾隆的設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這次秋獮沒有獵到銀狐,卻射來了一隻燕子。看著五阿哥急火火的抱著一個胸口插著箭矢的姑娘跑過來,旁邊的侍衛自發的擺開防禦的澗勢。五阿哥卻不管不顧,急吼著:「快讓開,快讓開,皇阿瑪,您快救救這位姑娘啊!」
乾隆無語的捂著額頭,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小時候明明聰明伶俐的兒子這幾年怎麼越來越不著調了,乾隆是有意將對五阿哥的寵愛擺在明面上來。
他的幾個兒子都還沒有成器,想要暗地慢慢挑選而不引起朝臣猜忌對眾皇子結黨,就勢必需要一個明面上的寵兒。之所以選中永琪,首先永琪聰明伶俐,自己寵愛他顯得理所當然;其次永琪沒有強硬的母家支援。這樣的人好掌控,就算他因為自己的寵愛生出非分之想,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來;最後,永琪單純,情緒外露,不會暗地攪合么蛾子,省了很多麻煩。
但是現在乾隆後悔了。是的,永琪沒有因為自己的寵愛而生出非分之想,這很好。但是他卻被自己的寵愛沖昏了頭腦,變得越發目中無人,這讓乾隆很失望。只是目前還不能放棄這個兒子,乾隆只希望永琪還有矯正的希望。
就在乾隆回憶的當兒,永琪已經抱著受傷的姑娘沖到近前了,侍衛們因為永琪隱形太子的身份,都不敢強硬阻攔,再加上那位姑娘看著已經奄奄一息,沒什麼武力值了,也沒必要阻攔,讓萬歲爺弄清楚狀況才最緊要。乾隆也是如此想,揮揮手讓左右為難的侍衛退下。
永琪跑的滿頭大汗,後面跟著滿面焦急的爾康爾泰兩兄弟。進到前來已經支撐不住,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了,懷裡的姑娘也砰地一聲撞到地上。這沉悶的掉地聲讓乾隆都咋了咋舌,兩旁的侍衛同情的看著永琪手裡的姑娘想到:「這刺客落到五阿哥的手裡也太倒楣了,射一箭不夠還想著摔死,這得多痛啊?!」
作為還珠世界裡的第一魔獸,小燕子的生命力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這一摔不但沒加重她的傷勢,還把她摔醒了,懷裡的扇子和畫冊也掉出來,鋪開在地上。於是醒過來的小燕子咬緊牙關,忍著疼痛,睜著她那雙大眼睛,努力的看向面前的明黃色身影,張口說出了21世紀最著名的一句台詞:「皇上!難道你不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
乾隆此刻的心情復雜的難以言表。他首先被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怔住了,回憶起多年前,也有那麼一雙眼睛,懷著同樣傷痛的表情倔強的忍著眼眶的淚水看著自己。一下被這雙眼睛帶回到四年前的乾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永琪尖利的一聲哀嚎:「皇阿瑪,她也許是我的妹妹啊,您快救救她吧!」
剛回過神的乾隆為永琪的口無遮攔暗暗咬牙,幸好在那句台詞出來後身邊的侍衛就自發的清場了。接過傅恆遞過來的扇子和畫,果然是自己的手書,乾隆也被這兩樣物件勾起了久遠的記憶。好像記憶中是有這麼段露水姻緣。又想起剛剛驚見的那酷似蘭馨的倔強眼神,乾隆的女控心理被勾起,馬上對侍衛說:「快給這位姑娘安排一個營帳,宣太醫覲見!」
太醫不敢怠慢,提著藥箱快速前來營帳診治。
半個時辰後,「回皇上,這位姑娘的箭已經拔下,只是失血過多,還在昏迷,目前秋獮,條件簡陋,最好將這位姑娘挪個地方好生將養。」
看著床上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雙眉緊皺的女孩兒,乾隆沉思片刻後下旨著五阿哥帶姑娘先行回京,其餘人員隨後陸續撤離。
永琪騎在馬上,旁邊是同樣騎馬的福家兄弟隨後跟著載著小燕子的馬車。永琪焦慮的問身邊的福家兄弟:「你們說她是不是我的妹妹?我豈不是差點殺害了自己的妹妹?」想到小燕子渾身鮮血緊閉雙眼的躺在自己懷裡,永琪還覺得後怕。
爾泰沒有出聲,爾康故作沉思一會兒抬起大鼻孔後說:「從她身上的皇上信物來看,八成是的。永琪你不要擔心,她心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她既是你的妹妹,等回了宮,慢慢補償就是了。」
喂!這語氣,到底誰是主子?
回到宮裡,永琪和爾康直奔令妃的延禧宮。令妃早收到線報:五阿哥帶回來一位疑似皇上私生女的姑娘,皇上對這位姑娘態度頗為微妙,竟然為此提前結束了秋獮。令妃正考慮著想個辦法拉攏拉攏這位主兒,五阿哥竟然就直接將這位姑娘送到延禧宮來了。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看來拉攏得寵的皇子皇女這個策略是正確的。」令妃面上焦急的安排著小燕子養傷事宜,心裡卻在暗自得意。
另一邊,乾隆坐在回京的龍攆裡也在思考著小燕子的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是絕對不可能一個人穿過重重守備進到木蘭圍場的,她是運氣使然還是有人暗中策劃?等到一會兒侍衛上報調查結果就知道了。
那真是自己的女兒?想到這裡,乾隆又想起了那雙眼睛,一樣大大的杏眼,一樣倔強的眼神。好吧,如果你真是朕的女兒,朕定會好好補償你。
侍衛很快就報上了調查結果,原來這個姑娘是從一處斷崖底下爬上來的,由於是斷崖,所以守備比較鬆散,又正值侍衛輪班,這姑娘就如此陰差陽錯的進到了圍場。
看完奏報,知道不是反賊安排的刺客,乾隆的心情復雜了:一個姑娘,徒手攀爬上幾百米的斷崖來尋親,真是勇氣可嘉,孝心可嘉。(乾隆,乃不用感動,連個懸崖都爬不上去怎麼做還珠第一魔獸?)看來目前要趕快查實這個姑娘的身份,如果真是自己的女兒得想個辦法給她個名分,皇室的血脈是不允許流落在外的。只是目前她還在昏迷,只能先封鎖住消息,等她醒來再詢問調查。
很快想好對這次突發事件的解決策略,乾隆到了宮門口,聽得宮人回報五阿哥將那位姑娘安置在了延禧宮,乾隆略一思索,滿意的點頭。目前她身份尷尬,又有可能是漢人之女,不能放到坤寧宮和其它高位份的滿妃宮裡。令妃出身包衣,行事又謹慎乖順,代為照顧這個女孩正好合適。看來永琪也不是完全昏頭了,關鍵時刻還是清醒的。(乾隆,這是個美麗的誤會)
回到養心殿匆匆洗漱換過常服,乾隆直奔延禧宮。令妃收到太監報訊,身著一套素淨的旗袍,略施脂粉,俏生生的站在宮門口迎接聖駕。問安過後,乾隆牽起令妃走進宮裡偏殿看望還在昏迷中的小燕子。
看著小燕子仍然緊閉的雙眼,乾隆輕聲問道:「她可有醒來過?可曾說些什麼?」
恰好此時小燕子夢中吟語(以下摘錄奶奶原文):「疼……好疼…扇子,畫卷……別搶我的扇子……東西在,我在。東西丟了,我死……」
乾隆聽著這些話,看著那張被汗水弄濕的臉龐。心裡漲滿了憐惜。
「醒一醒!」乾隆輕拍小燕子的面頰:「朕說話你聽得到嗎?能不能告訴朕一些你的事?你幾歲啦?」
小燕子在「模糊」中,還記得和紫薇的結拜。
「我十八,壬戌年生的……」她被動的答著,好像在作夢。
乾隆掐指一算,心中震動,繼續問道:
「那……你幾月生的?」
我有姓了,我姓夏。我有生日了,我是八月初一生的……
「我……八月初一,我有生日……八月初一………
乾隆再一尋思,不禁大震。時辰是對上了,看來有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女兒!乾隆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你姓什麼?」
小燕子神思恍惚,睜眼看了看乾隆。
「沒有……沒有姓……」
「怎麼會沒有姓呢?你娘沒說嗎?」
「紫薇說……不能說不知道,不確定……我有姓,我有我有……我姓夏……」乾隆這一下,完全坐實了自己的猜測,但猜測終歸是猜測,還需派人前去濟南核實。一想到有個被自己忘到旮旯裡的女人為自己生了個女兒,這麼大了才來尋親認父,乾隆愧疚中又夾雜著巨大的不滿和尷尬。
「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小燕子………」
乾隆愕然。這也算名字嗎?看著小燕子頭一偏再度昏迷過去,乾隆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了,一時坐在小燕子的床邊發呆,溫柔的撫摸著小燕子緊閉的雙眼,表情好像在追憶。心裡再次確定了皇上對這個私生女寵愛程度的令妃識趣的退下,將空間留給這對父女。(大誤)
臨走時,乾隆嚴令延禧宮眾人對小燕子的身份三緘其口。可惜他漏算了另一個當事人五阿哥。如今前朝和後宮,皇上帶回來個私生女已經成了眾人皆知的秘密。惹得事後發現真相的乾隆暴跳如雷,為平息悠悠眾口,安撫民心,不得不在調查結果還未抵達京城的情況下認下了小燕子做養女。
同時遠在五臺山的太後也收到了一封讓她血壓飆升的信件。不負蘭馨的殷殷期盼,太後果斷的打包行李,帶上蘭馨和晴兒奔馳在了回京的路上,這下乾隆悲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