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知道於淼怎麽想的,一個初中文化水平的老鴇,非要兒子往知識分子靠攏。所以,陶沛廷在家的時候,除了學習,什麽都不能做,煩得要死。
最近期中考快到了,於淼更是異想天開,讓陶沛廷立下“軍令狀”,如果考試成績不進入年級前一百名,就打斷他的“狗腿”。陶沛廷十分佩服她的志向遠大,懷疑她是不是在監獄裡夥食太差,導致營養不良,變傻了。
陶沛廷答應她的成績是年級前一百名,現在他第幾名?他不知道。他從來不知道自己考第幾名,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考了幾分。
不過,陶沛廷知道她這是恨他不給自己爭氣,畢竟,情敵的兒子回回考第一,這口氣對於淼這樣的剛烈女子而言,實在是很難咽下去的。
雖然於淼自己是第三者,不過她恨陶梁蘭玉。她恨陶梁蘭玉給陶佑聖生了第一個兒子,恨陶佑聖始終對這對母子念念不忘。她恨透了自己入獄期間,丈夫三天兩頭到情人的家裡搭夥過日子。她的恨太泛濫了,以至於殃及池魚。
於淼出獄到現在,快四個月了。這四個月裡,陶沛廷挨罵是家常便飯,挨打則是看於淼的心情。因為她知道陶沛廷和陶梁蘭玉母子的關系很好,覺得陶沛廷背叛了她。可是,因為陶佑聖在,於淼對陶梁蘭玉母子沒有任何辦法,她只能把火氣往親兒子的身上撒。
“你的背上怎麽回事?”看見陶沛廷脫下衣服,陶浚邦皺著眉問。
他回頭瞥了一眼,不在意地笑道:“我媽打的。”
“為什麽?”陶浚邦又問。
“因為我不愛學習。”陶沛廷衝他眨了眨眼睛。
他滿臉的不相信,想了想,問:“你買藥擦了沒?”
“沒事兒,皮糙肉厚。這點兒皮外傷,不出一個星期就好了。”陶沛廷脫掉濕透的牛仔褲和內褲,用他遞過來的毛巾擦乾潮濕的皮膚,問,“最近還行吧?爸有空過來看你們嗎?”
他點頭,說:“上個禮拜來過一次,送錢過來。”
“那就好,最近我媽‘瘋了’,所以爸挺躲著她。”陶沛廷穿上陶浚邦提供的乾衣服,“電吹風借我吹吹。哎,書你看看濕了沒?”
陶浚邦把吹風機遞給他,說:“我看過了,沒事。你的書包,我幫你晾起來了。”
“咳!管書包乾嗎?就一裝飾品,不背不讓進校門罷了。”陶沛廷說著,打開吹風機,在嗡嗡嗡的風聲中吹起頭髮來。
盡管陶沛廷到的時候,陶梁蘭玉他們已經吃完晚飯了。不過,聽說他沒有吃飯,陶梁蘭玉還是專門用微波爐煮了一份米飯,給他做了青椒牛肉蓋澆飯。
陶沛廷津津有味地吃著美味的蓋澆飯,完全理解為什麽於淼入獄期間,陶佑聖三天兩頭往這裡跑了。
“別吃這麽急,喝湯吧。”不一會兒,陶梁蘭玉又從廚房裡端出紫菜蛋花湯。
“謝謝小媽!”他立刻說道。
陶梁蘭玉望著從天井落下來的雨,說:“雨這麽大,要不,你今晚就住這兒吧?你媽媽知道你過來嗎?”
陶沛廷怎麽可能告訴她?笑道:“不知道,她以為我去網吧了。那我住這兒了?”
“嗯。”陶梁蘭玉點頭,朝在客廳裡看書的陶浚邦說,“浚邦,阿廷今晚和你睡!”
陶浚邦抬頭,看了陶沛廷一眼,說:“好。”
州中和民中一樣,只有周六的晚上和周日的白天休息。
陶沛廷這段時間在家裡備受學習的煎熬,來到陶浚邦家,吃過晚飯,立即肆無忌憚地開始了網絡遊戲。
陶浚邦洗完澡,坐在床上讀弟弟送來的推理小說。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深夜。
兩人在陶梁蘭玉的提醒下,熄燈躺在床上。
陶沛廷滿腦子都是遊戲裡的幫會和任務,哪怕閉上眼睛,眼珠子依然轉個不停。不過多久,他放在枕頭下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小花發來的信息,問周日晚上要不要出去玩。
陶沛廷看見信息,才想起自己忘了把她的手機號碼刪除,回復道:周日晚上我們學校晚自修。
小花:翹課嘛,有什麽關系?
換做是以前,真是沒有關系。不過現在陶沛廷已經厭煩了這個小姑娘,所以他決定做一回好學生,說:不行,我答應我媽好好學習了。周日就算了。先這樣,晚安。
與小花的晚安信息同時發來的,是Lucy的信息,同樣問他周日晚上的安排,想約他去看電影。
這些妞怎麽一個個都不好好學習,隻想著翹課呢?陶沛廷在心裡無奈地笑。但比起小花,陶沛廷最近更樂意和Lucy相處,於是好學生不做也罷,回復道:好,到時候我開車去接你。
陶沛廷發完信息,把手機塞回枕頭下,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陶浚邦忽然問:“阿廷,你最近在和誰談戀愛嗎?”
“啊?”陶沛廷驚訝極了。因為陶浚邦在他們全家人的眼中是一等一的好學生,好學生就意味著永遠和戀愛扯不上關系。所以,平時與陶浚邦相處的時候,兩人從來不談和戀愛有關的話題。
半晌,陶沛廷含糊不清地說:“不算談戀愛吧,只是偶爾約會而已。”
陶浚邦沉默片刻,問:“你喜歡過什麽人嗎?或者,有正在喜歡的對象。”
聽他的語氣,分明有深入聊一聊的意思。陶沛廷吃驚之余,更為好奇。他抑製著激動的情緒,說:“沒有,都是玩得好的朋友罷了。怎麽?你戀愛了?不是吧?早戀哦,三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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