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海多雲多雨,一年四季,都是連綿不絕的陰雨天。區別,只是雨大雨小而已。
那股令人終身難忘的臭魚乾味被一點點吹散,澆滅。
身穿黑袍,頭戴兜帽,面覆華麗面具的十二名親衛,將抱著崽崽的寒棲逼至牆角,一步步縮小著包圍圈,讓他無路可走,退無可退。
雨夜朦朧。
鹹濕的海風夾雜著細雨,分明潮濕悶熱,卻吹得人心頭犯涼,皮肉發緊,連牙關都止不住的顫栗起來。
寒棲薄唇失血,喉嚨結巴,雙臂用力箍緊懷裡隨時隨地都可能被搶走的崽崽,從冰涼的齒關溢出一句:“你們想幹什麽?”
邦德定定的瞧著寒棲懷裡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崽崽。俊臉除了剛才初見崽崽時閃過的錯愕,現下神情自若,比寒棲鎮定自然多了。
他走過來,冷嗤道:“幹什麽?老子他媽想乾你。”
“你不是說流掉了嗎?你現在抱的這是個什麽?”
邦德冰藍色的豎瞳停留在寒棲漆黑的眉眼處,長眸微眯,厲聲道:“你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敢誆老子!”
寒棲抱著崽崽側過身,睫毛輕顫道:“這是我的崽崽,與你無關。”
“你的崽?”邦德差點被他氣笑,指著趴在寒棲肩頭,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崽崽,讓他:“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這東西長的和你有一點關系沒?”
寒棲渾身都在抖,提起這個就來氣。
別人家的孩子是父母精血的雙向妥協融合,基因的更新延續。
他倒好,辛苦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完全就是邦德基因的完美複刻,和邦德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懷塵除了毛發顏色隨他,無論是樣貌還是脾性,都和邦德如出一轍,就連頭髮的蜷曲弧度,都和邦德別無二致。
寒棲抖著唇,一遍遍的不停重複著:“我懷的,我生的,與你不相乾。”
邦德以手捂面,一副無語至極的樣子。
他都懶得和寒棲掰扯,問部下們:“你們聽到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嗎?”
大家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無奈輕笑。
眾所周知,雌性沒有生育權,生下的崽子百分百屬於他們的獸主。活這麽大,部下們就沒聽哪個雌性說出過“崽子是他的,與雄性不相乾”這種白癡話。
畢竟,作為生育機器的他們,連自己都需要靠雄性供養,哪有資格擁有崽崽的撫養權?
寒棲或許是個能夠自力更生,不靠雄性的特例,但他還不足以打破獸人世界代代相傳的孕育法則。
而作為人類的寒棲也不明白他們笑什麽?
他懷,他生,他養的獅崽崽,當然是屬於他的。有什麽好笑的嗎?
邦德上前幾步,將寒棲徹底逼進兩牆夾擊的角落。他撓撓眉毛,指著寒棲懷裡一個勁盯著自己看的崽崽問:“好一個與我不相乾,請問沒我你生的出來?”
寒棲仰頭。
邦德俯身:“你不過就是個發育不全,連信息素都沒有的殘廢,沒我SSS+的精神力,你能懷?”
邦德意有所指的瞟一眼寒棲的肚子,“被戰南風艸了三年,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啪——!
寒棲顫手要打邦德嘴巴。邦德用手接住寒棲的巴掌。
雙掌相拍。
一個冰涼失了溫度,一個炙熱充滿力量。
邦德眉目下壓,五指緊握成拳,幾乎要把寒棲的指骨捏碎。
他問他:“我是誰,你是誰,這一巴掌下去,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放開!”寒棲抽手,奈何邦德握的死緊,怎麽也抽不動。
正力量角逐,忽然一道稚嫩,穿透力極強的獅吼插入一人一獸之間。
聽不懂他們說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決不允許自家爸爸被欺負的崽崽,照著邦德的臉就是出其不意的一爪子!
——夠凶夠狠,但不夠快。
邦德長眉微挑,松開寒棲後退一步,衝著雙爪刨地,護在寒棲身前的小黑獅子勾勾手指,居高臨下道:“過來。”
寒棲:“!!!”
這難道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寒棲忙攔:“懷塵!”
但與邦德一脈同根的崽崽也擁有一顆好戰不服輸的心,齜牙咧嘴奶凶奶凶的咆哮幾聲後,原地助跑幾步,跳起照著邦德的喉管就咬。
而邦德不躲不避,閑閑伸手,凌空撲來的崽崽便如被弓箭射中的雁,被邦德用兩指懶懶的扣住脖子,懸吊在了半空中。
話說同樣是兩歲半,但崽崽化形前後的體型差不要太大。
崽崽半人半獸的時候,白白軟軟的一團,寒棲或抱或背,都還算輕松。
但當崽崽變為獸型獅崽後,一米多長的獅身胖嘟嘟的重若千斤。鬧起脾氣來,寒棲使出吃奶的力氣都拉不動。
如今,邦德就那麽輕而易舉的用兩根手指頭,掐著崽崽的脖子,將他控制在了驚人的腕力中。
起先崽崽還躬起肉乎乎的軀體嘶吼掙扎,用四隻爪子抱住邦德的胳膊想要用犬牙咬他,但很快,崽崽四肢一軟,歪著腦袋再也叫不出來了。
“懷塵!”寒棲嚇了一大跳。
狗腿子部下等攔住他:“放心,指揮官不會傷害他。”
邦德閉眼,精神力探入測試崽崽等級,發現……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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