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後手

　有那麼一瞬間，宸帝想要衝到壽康宮去，好好問一問太后，可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

　深呼了幾口氣，宸帝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產房中，蘇清寧的痛呼聲，再度傳來。

　紅錦從殿內走出來，宸帝連忙上前，詢問蘇清寧的情況。

　「皇上放心，目前主子一切都好，沈夫人讓奴婢端些參湯進去，免得主子一會沒有力氣。」

　蘇清寧肚子裡的，是雙生胎，也就是說，她要生兩次，才能把孩子生出來，這個時候，積攢力氣很重要，要不是實在太疼，她也不會痛呼出聲。

　「皇上，外面冷，您還是去殿裡等著吧，萬一著涼就不好了。」

　之前在衍慶宮中，因為事發突然，宸帝沒來得及穿大氅，離開衍慶宮的時候，也是如此。

　因為擔心蘇清寧，他快步跑著，倒不會覺得冷，可這會兒功夫，他在外面已經站了許久了。

　就算是練武的身子，在這寒冬臘月的時候，也承受不住。

　「不必，去給朕拿件厚衣服來。」擺了擺手，宸帝吩咐道，紅錦應了一聲，去正殿取了件皇上的衣服，又特意給皇上拿了個湯婆子。

　忙活完這些，紅錦趕緊去了小廚房，不多時，她端著參湯，重新進到了偏殿中。

　蘇清寧躺在鋪好的褥子上，好不容易又捱過去一波疼痛。

　以前的時候，她不知道生孩子，到底有多疼，如今自己親自體會，才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疼痛。

　不得不感嘆，母親都是偉大的，不僅要承受懷孕時候的種種不適，更要承受生產的時候，那劇烈的疼痛。

　生孩子是個漫長的過程，蘇清寧是頭一次生產，難免更慢。

　也不知翻來覆去的疼了多久，蘇清寧終於聽到產婆跟她喊著，「娘娘，用力，使勁憋一口氣，然後用力！」

　頓時，蘇清寧撐著精神，憋足了氣，按照產婆說的，一直向下用力。

　直到這個時候，蘇清寧才知道，電視上那些哭天搶地，都是騙人的，真正生孩子的時候，根本就不能大喊大叫。

　別說是喊叫了，你就算呼一口氣，都可能會洩勁，這個時候，你只能不斷的吸氣，然後用力，用力，再用力。

　身下忽然一鬆，蘇清寧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她癱在褥子上，心裡面明白，事情還沒完，她還得再生一個。

　沈李氏端來了參湯，喂蘇清寧喝了點，讓她可以積攢力氣。

　蘇氏跟隨在產婆身邊，看著她為孩子簡單清洗，然後包裹起來。

　「清寧，是個皇子呢！」等孩子包好了，紅繡接了過去，親自抱著，產婆跟蘇氏，重新回到了蘇清寧身邊，蘇氏笑著開口，為蘇清寧生下皇子，而感到高興。

　「是皇子？可真是謝天謝地！」沈李氏笑著開口，她知道，皇上只有公主，沒有皇子，如今自家外甥女生下了皇子，地位也就更加穩固了。

　對於蘇清寧來說，是男孩還是女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是健康的，他們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不要像……

　想到瑾兒，蘇清寧的心揪起來疼，沈李氏跟蘇氏不知原因，瞧見她紅了眼圈，還以為她是因為生了皇子，而趕到高興。

　「紅錦，快出去跟皇上說一聲。」沈李氏看向紅錦，笑著吩咐道，紅錦連忙應聲，出去跟皇上報喜。

　喝了些參湯，蘇清寧的力氣，恢復了一些，陣痛再一次傳來，有過一次經驗，蘇清寧已經知道，如何能緩解自己的疼痛。

　守在外面的宸帝，聽說蘇清寧生下一名皇子，臉上露出了笑意，可想到瑾兒，他的眼中，閃過了悲痛。

　緩和了一下情緒，宸帝詢問了蘇清寧的情況之後，這才讓紅錦重新回到殿中，他仍舊守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

　…………

　「倒是好命，竟能生下皇子。」壽康宮中，得知蘇清寧誕下皇子的太后，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秦嬤嬤已經回來了，就是她帶回來的消息。

　「準備的如何了？」看向秦嬤嬤，太后開口詢問道。

　「太后放心，都佈置好了，也虧得您早就想到，不然也不會這般順利。」

　聽到太后問，秦嬤嬤回應著，之前的時候，太后一直想對蘇清寧下手，可毓秀宮被保護的很好，所以太后沒找到機會。

　秦嬤嬤勸說太后，讓她等到除夕宮宴下手，太后思慮之後，覺得可行。

　後來，太后無意中得知，鐘太醫曾說，蘇清寧因為懷著雙生胎，可能會早產，她擔心蘇清寧在除夕之前，就會發動，所以另外做了一番準備。

　沒想到，那個準備沒派上用場，到了除夕這天，蘇清寧照常參加了除夕宮宴，只是她沒有吃桌上的食物，反而將幾樣東西，給了二公主。

　那幾樣食物中，有太后吩咐秦嬤嬤準備的毒藥，年幼的二公主，慘死於食物中的毒藥，蘇清寧因為沒吃，所以躲過了一劫。

　離開衍慶宮的時候，太后特意吩咐秦嬤嬤，之前那個沒派上用場的準備，被太后重新啟用，如今，已經順利佈置好，只等著找機會，再次對蘇清寧下手。

　「哀家倒是想看看，這一次，她是否還能那般好命？」聽秦嬤嬤說完，太后再度冷哼道。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秦嬤嬤也回來了，太后看向褚貴妃，「時候也不早了，你今晚就在壽康宮休息吧，哀家也乏了。」

　褚貴妃一直坐在椅子上，剛才太后跟秦嬤嬤的話，她全都聽在耳中，她沒想到，太后竟想再一次，對蘇清寧下手。

　「是。」心裡十分複雜，褚貴妃應了一聲，扶著紫竹的手，同秦嬤嬤一起，離開了正殿。

　等褚貴妃走了，太后站起身來，獨自向著寢殿走去。

　到了偏殿，秦嬤嬤囑咐了紫竹跟紫檀幾句，這才離開，褚貴妃靠在偏殿中的軟塌上，心裡十分複雜。

　伸出手來，褚貴妃摸了摸肚子，她即將為人母，心思跟過去，已截然不同。

　「娘娘，您別想太多，二公主那般，只能說命該如此。」偏殿內的一切，都是現成的，紫霄去內室鋪床，紫竹則負責打了溫水，伺候褚貴妃梳洗。

　瞧著褚貴妃的樣子，紫竹開口勸著，她明白，自家主子的心裡，此時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