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頂撞

　也虧得秦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對於她的話，太后能夠聽進去一些。

　既然眼下，想對蘇清寧下手並不容易，太后決定，跟皇上提一提褚貴妃的事兒。

　找了個機會，太后將宸帝請到了壽康宮中用膳。

　因為過去的許多事情，對於太后，宸帝已經徹底死心，只是她到底是太后，所以面對太后的邀請，他還是會給幾分薄面的。

　晌午，宸帝來到了壽康宮中，跟以往一樣，他規規矩矩的衝著太后行禮。

　招呼著宸帝起身，因為有事情要跟皇上商量，太后的態度還算不錯，可以稱得上是溫和。

　午膳已經準備好了，太后吩咐宮人傳膳，她跟皇上坐在桌前，先隨意的聊了幾句。

　宸帝心裡明白，太后不會無緣無故的邀請自己來用膳，會找自己，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如他所料，等飯菜呈上來之後，太后一邊給他夾菜，一邊說起了自己的目的。

　「到了十一月，天氣越發冷了，玉柔在這個時候懷孕，也是辛苦。」

　聽太后說起褚貴妃，宸帝心中瞭然，想來今天的事兒，跟褚貴妃有關。

　沒有接話，宸帝等著太后繼續開口，太后瞧著他，見他似乎沒什麼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

　「玉柔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一直就想要個孩子，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當年，先皇將玉柔賜給你的時候，哀家本想讓她成為你的正妃，畢竟她是哀家的侄女。」

　「可那個時候，顧家立下功勞，成為你正妃的人，就變成了如今的皇后，玉柔只能做你的側妃，等你登基之後，直到現在，也只是個貴妃。」

　「哀家琢磨著，她如今懷了身孕，你的子嗣又稀薄，她這也算是功勞一件，哀家想著，給玉柔提一提位分，皇上以為如何？」

　耐著性子，太后繼續開口，說著自己的想法，宸帝聽著她的話，只覺得十分可笑。

　「母后，您剛才說，只是個貴妃？後宮之中，貴妃乃是庶一品，只能有兩名，從太祖皇帝開始，後宮裡的貴妃，就是屈指可數的，多少人為皇家開枝散葉，最終也不過止步於正二品。」

　「褚貴妃未曾生育，朕念在她出自褚家，封她為貴妃，沒想到，貴妃在您眼中，竟如此上不得檯面？」

　放下手中的筷子，宸帝看向太后，緩緩開口，他的話，讓太后不由得一噎，說不出話來。

　她心裡清楚，自己剛才的話，的確有些不太妥當，從過去到現在，後宮裡出現的貴妃，確實屈指可數。

　雖然心裡明白，可在皇上面前，太后不想服軟，她看向宸帝，語氣變得強硬起來，「看樣子，皇上確實是長大了，如今都知道頂撞哀家了。」

　「母后這話嚴重了，兒臣不過是就事論事，既然在您眼中，貴妃不過是個『只是』，不如將蘇修儀封為貴妃，畢竟，她肚子裡懷著的，是雙生胎。」

　面對太后的強硬，宸帝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仍舊看著太后，語氣還是那般不急不緩。

　「你……」宸帝的話，氣的太后漲紅了臉，她啪的一聲，將筷子摔在了桌上。

　「朕明白母后的意思，無非是覺得褚貴妃委屈了，可她不過是初懷身孕，是皇子還是公主，如今還未可知，現在就給她晉封，怕是難以服眾。」

　看著太后漲紅的臉，宸帝繼續說著，太后瞪著他，有心想罵上幾句，可他畢竟是皇上，她強忍著，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太后，您跟皇上難得在一起用膳，莫要因為一些小事，傷了母子間的感情，皇上說得對，眼下貴妃才剛有身孕，封賞之事，不如緩緩再說。」

　秦嬤嬤站在一旁，見母子間的氣氛如此，連忙開口，勸慰著太后。

　有秦嬤嬤勸說著，太后心中的怒意，漸漸平息，在她看來，就算眼下，皇上不對褚貴妃進行封賞，其實也沒什麼，她跟她都是褚家人，只憑著這點，褚家人在朝中的地位，就無人能及。

　「是哀家急躁了，哀家跟皇上賠個不是，還請皇上莫要跟哀家計較。」深呼了幾口氣，太后的臉上，重新露出笑意，她看向皇上，言語間帶著歉意。

　太后如此，讓宸帝的心裡十分複雜，他不由得感嘆，太后到底是太后，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當真不簡單。

　明明兩人之間，剛才還在劍拔弩張，轉眼間，她就可以轉變態度，對自己露出笑意來。

　「兒臣也有不是，該用些委婉的言語，來跟母后說，也請母后諒解兒臣。」壓下心底的複雜，宸帝的臉上，也重新露出了笑意，太后會的，他這個做皇帝的，也會。

　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重新恢復到了融洽，可皇上心裡明白，有些事情，已經回不去了。

　用過了午膳，宸帝離開了壽康宮，太后站在殿門口，看著宸帝的背影，眼中滿是複雜。

　「到底不是親生的，如今翅膀硬了，開始頂撞哀家了。」

　扶著秦嬤嬤的手，太后向著殿內走去，她如此說，秦嬤嬤連忙勸著她，「您莫要多想，依老奴看，皇上對您還是恭敬的。」

　「恭敬？剛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哪裡有什麼恭敬？」皺起了眉，太后的臉上露出了不悅，「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忤逆過哀家，反而從這兩年開始，頻頻頂撞哀家。」

　越是想著，太后對宸帝的意見就越大，秦嬤嬤聽著太后的不滿，有心勸幾句，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行了，不說他了，這幾天玉柔的情況如何？」想到宸帝就心煩，太后索性不想，眼下褚貴妃懷著身孕，秦嬤嬤時常去柔福宮走動。

　「太后放心，褚貴妃一切安好，到了這個月，就快滿三個月了，老奴問過太醫，目前來看，胎像比之前好了許多。」

　太后轉移了話題，秦嬤嬤連忙順著太后的話說下去，她的心裡，暗自鬆了口氣。

　「那就好，讓太醫好好照顧著，奇兒那個孩子，自從上一次之後，就再沒有來看過哀家，也不知道準備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