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液在深色地毯上蔓延開一大片,酒味散開,被窗口沁來的風吹散了。
持著槍的人得了一眼指示,這才收槍退了出去,合上艙門。
直到身體傳來炙熱熟悉的燥-欲時,謝離才擰眉緊閉著眼,抓緊了手中的窗柩,於理智深處悄然松一口氣。
……幸好只是這種藥。
孟衍在笑著欣賞他。
高濃度的酒精與藥效結合衝擊,意識很快就模糊下去。
謝離像一條離水的魚,幾乎淹沒在了炙熱滾燙的水中,難挨般彎腰伏在窗口拚命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他攥著窗柩的雙手上有青筋繃起,目光很快渙散迷蒙。
身後覆上溫冷的氣息,聲音也近在耳邊,帶著瘋狂低沉的笑意:“阿離,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的,總有一天你會趴在我腳邊求著我上你。”
謝離的腦海中一片渾噩,不由自主地後仰脖頸蹭著他的呼吸,擰緊了眉。
卻顫抖著咬牙切齒:“就當是……被狗上了。”
他越恨越狠,孟衍卻反而越興奮,一手摟著他的腰,輕吻他頸間的痣:“再凶一點。”
謝離悶哼一聲。
他並不介意和人做那種事情,只是和自己厭惡的人做卻實在惡心。
藥勁一波又一波地湧上來,謝離知道自己逃不掉,睜開眼時目光也朦朧模糊。
襯衣衣扣在緩慢被解開,背抵在冰冷的船艙壁上、寒意毫無阻隔地浸在皮膚上時,意識已經昏昏沉沉,眯起的眼底有窗外模糊的月色起伏。
燥熱燒得他耳鳴腦脹,卻毫無力氣。
直到耳邊猛地傳來“砰!”的一聲——他抬起眼,望進門外那人翻滾著漆黑戾氣的眼睛,月色映得對方的背影冰冷頎長。
“……阿離。”
醉意和藥效一陣接著一陣,似乎永遠不能停息,於理智和身體的界限煎熬。
謝離忽昏忽醒,醒時卻更是折磨。他聽得到周圍的嘈雜、以及孟衍扭曲的語氣,卻蜷在地毯上渾渾噩噩,目光渙散甚至難以聚焦。
耳邊有沉悶的重物落地聲、擊打搏鬥聲模糊。他閉著眼,直至被一雙手抱起,衝出了船艙外。
海風空氣充斥著湧進口鼻的刹那,周圍的動蕩的聲音才遠離了,謝離的喉間微微滾動,擰著眉悶哼出聲。
“……別睡。”耳邊的聲音帶著顫抖。
醉酒和藥力讓謝離難以聽得出他的聲音,呼吸急促,下意識抱著他,一口一口地用力在他頸間啃咬。
“他喂你喝的什麽?”賀昱的語氣深冷,帶著可察覺的恐慌,“阿離?!”
可懷裡的人隻渾身滾燙昏昏沉沉,對他的懼意毫無所知。
賀昱擰緊了眉,正要抱著人上岸時,卻忽然聽到一聲極低顫抖的:“……不是毒。”
他渾身一僵,猛地抱緊了懷中的人。
————
賀昱的別墅距離臨港遊艇並不遠,開車不過十多分鍾。
□□點的夜裡,燈紅酒綠仍未止息,路上穿梭的車流聲喧嘩吵鬧,路燈燈光映進車窗來,有模糊的光影。
賀昱的眼瞳深冷,盯一眼車後座難受煎熬的人,綠燈亮的瞬間,瑪莎拉蒂瞬間衝了出去。
“賀總?您——”
“去找林醫生。”
管家一驚:“是是。”
浴室的門砰然被踹開,賀昱動作輕緩將人放進浴缸裡,直接打開了淋浴開關。
他抬手去撥開謝離的頭髮,擰緊了眉,聲音微抖:“醒醒。”
溫涼的水徑直澆下來的瞬間,謝離才模糊睜開了眼,一手攥緊了浴缸冰冷的缸壁,眼下暗紅,眯眼望過來。
看著他這幅模樣,賀昱不由得再一次地萬分感激自己到得及時,他喉間滾動:“醫生很快就到了,你忍一忍。”
謝離複又閉上眼,松開手任由自己沉沒在水中,在浪潮一陣陣湧上時顫抖著咬緊牙關。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醫生終於匆匆趕來。
他一眼看見謝離的狀況先愣了愣,皺眉瞥一眼賀昱,才走上前查看,深吸一口氣:“恐怕要打鎮定劑。”
“……抽血,做毒檢。”
林醫生猛地抬起頭,錯愕震驚。
賀昱的目光陰冷如鬼戾:“不要有第二個人知道。”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醫藥箱:“……知道。”
一針鎮靜劑下去後,謝離睡去又醒來渾渾噩噩了許久,最濃烈的難耐終於熬了過去。
深冬的寒夜,被溫冷的水冰了兩三個小時,他這才察覺到寒冷,擰緊了眉忍不住咳嗽。
賀昱低聲問道:“出來嗎?”
謝離臉上毫無血色,皺眉望過來一眼,緩慢坐起身來。
他渾身濕透了,賀昱把準備好的衣服放在一側,低聲道:“換上。”
而後沒再多說,轉身退出浴室關上了門。
謝離這才垂眼,望向那疊得整齊的乾淨睡衣。
門打開,冰冷的潮氣撲面而來,賀昱迅速回過頭,一頓,皺眉抿了下唇。
謝離依舊穿著那身烘得半乾的襯衣長褲,頭髮微濕,冷冰冰望過來:“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裡。”
賀昱頓了頓,沒有出聲。
見狀,謝離冷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卻突然被他攥住了手腕:“外面還很危險。”
藥效未盡,隻輕微觸碰瞬間就激起層層顫栗,謝離下意識一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