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將傅如年的發瘋現場給錄了下來。
但於漣華對她那惡毒的公公是不是真瘋了一點興趣也沒有,這些年做做表面功夫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能讓她這麽著急的,從小到大就只有傅榷的事情。
傅榷十歲前她和傅望霆因為太過於醉心工作,竟然讓自己那麽小的兒子承受了長達好幾年的冷暴力。
很長一段時於漣華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雖然在傅榷成年的那一天,對方已經親口說了原諒他們,可一直到現在於漣華還是對關於傅榷的事有些風聲鶴唳。
以至於傅榷到了二十九歲還沒談過一場戀愛,甚至沒有表露出一絲想要開啟一段感情的念頭與想法。
於漣華知道這是因為什麽,所以雖然她像許許多多普通母親那樣著急,但也從不敢去催促傅榷什麽。
她從一開始的想讓傅榷找一個自己喜歡又門當戶對的漂亮姑娘結婚;到無論門當不當戶對不對,只要傅榷喜歡;再到無論是不是姑娘,只要傅榷喜歡就行;再再到,無論是不是人,哪怕養個寵物也行。
然而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別說在家養寵物,傅榷自己都不回家。
一直到最近,於漣華甚至都在想,不結婚又能怎麽樣呢,人生又不只有結婚這一件事,傅榷能開心就好。
再說了,他們家這麽有錢,傅榷結不結婚都無所謂,後面從傅家旁支挑選一個天資聰穎、沒有二心的孩子來繼承傅氏也是一樣的。
然而今天卻有人告訴她,在於漣華眼中已經斷情絕愛了的傅榷居然談了個男朋友,還把人直接帶到宴會上公布了!
看到視頻裡傅榷勾起嘴角看著對方笑的樣子,看著他如此維護那個男孩子的樣子,於漣華才覺得,自己那個像工作機器似的兒子有了點人氣。
而且那孩子看著無論人品還是外表都非常不錯,富太太同她說,當時傅如年抬手要打傅榷,就是被那個男孩子給攔下來的。
因此於漣華在剛得知完這件事,便迫不及待給傅榷打了這通電話。
她剛奪命連call了兩個問題,還沒等傅榷說話,便有些停不下嘴,緊接著繼續問道:“他叫什麽名字呀?現在住在哪裡?是學生呢還是工作了呀?準備什麽時候帶給爸爸媽媽看看?你們剛在一起嗎?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
傅榷:“……”
傅榷:“母親,你先冷靜點。”
於漣華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太多了,打了這麽久的電話都是她在說,傅榷根本插不上嘴。
她不好意思道:“哎呀,媽媽太激動了,你都快三十了終於談了一次戀愛,我和你爸都很很高興,那你一個一個問題回答媽媽,明天我跟你爸就回京市。”
一旁覺得自己不會聽到什麽不該聽內容的沈意安人都傻了,他嘴裡還叼著一塊夫妻肺片,一臉呆滯地看著傅榷,就差把“我聽到了什麽”寫在臉上了。
傅榷看的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於漣華那頭聽到了聲響,詢問道:“怎麽了小榷?”
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傅榷剛剛是在笑吧。
傅榷看著沈意安呆呆傻傻的臉,突然道:“母親,既然你好奇,不如直接問他本人吧。”
於漣華:“!我就知道他一定在你旁邊。”
否則傅榷怎麽可能莫名其妙自己在那兒笑,墜入愛河的男人就是這樣的!
沈意安:“?”
他嚇的連筷子都放下了,用口型問道:怎麽還要問我?
他的業務裡沒這條啊!
傅榷對於漣華說了一句“稍等,他害羞。”後便將話筒捂住,語氣中罕見的帶了一絲乞求:“小意,你也聽到了,我母親對這件事非常上心,如果…讓她知道我們的關系是假的,可能會自己偷偷難過很久…”
他裝可憐的水平越發如火純青,看著男生很明顯的遲疑和心軟,傅榷一邊維持著將手機遞過去的姿勢不動,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
讓蘇鼎配合他套路沈意安假扮情侶和今天賣慘讓沈意安接電話這兩件事,恐怕會成為他人生中最不要臉的時刻。
最終,容易心軟的男大學生沈意安還是沒從自家老板這副慘兮兮的表情中狠下心,他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接過手機時表情十分僵硬,正襟危坐的樣子像是一個被老師突然提問的小學生。
傅榷目光柔和,低聲安慰他:“別緊張,她問什麽你就答什麽。”
沈意安想說怎麽可能不緊張,他膽戰心驚地接過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屏幕貼到自己的耳朵上,底氣不足地向電話那頭的人打招呼道:“阿…阿姨你好。”
他從小就是那種站在那裡就很能討叔叔阿姨輩歡心的小孩,現在哪怕隔著電話,聽著他乖巧靦腆的聲音,加上視頻中對方維護傅榷,於漣華對沈意安的第一印象就很好,說話時都不自覺放輕了語調。
“你好呀,我是傅榷的媽媽,你叫什麽名字呀?”
像哄小孩兒似的。
不過沈意安這個年紀,對他們來說也確實是小孩兒。
沈意安被學校頒發獎學金時當著全校的面上台講話都沒這麽緊張,他小心回答道:“阿姨,我叫沈意安,一心一意的意,福壽安康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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