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不應該才是唯一正確的標準答案嗎?
他忽然想起有個好友早早的就寫好自己的個人傳記,還被他嘲笑了半天,他現在才發現他應該嘲笑的是自己。
然而吳禿頭的臉上寫著碩大的幾個大字——你敢反駁,你的平時分就沒了。
夏熠聲音戛然而止,心中權衡利弊,想到自己已經掛了一次戰爭史成績,將吳禿頭罵了一萬次,然後憋屈的選擇閉上了嘴,悶聲道:“您說的都對!我錯了!”
傳奇戰將有什麽用?
傳奇戰將也要屈服在現實的巨輪之下看書、考試、畢業。
但是吳禿頭再這樣下去。
夏熠萬分確定。
他會被自己崇拜的對象討厭一千年的!
作者有話要說: 傳奇的時代鑄就傳奇的人生,黑暗年代出現了一批各有特色的軍事天才,然而非常遺憾,雖然僅僅相隔不到三百年,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們並沒有留下任何照片,甚至流傳下來的事跡都很少,不過幸好,方篤將軍早早的留下了個人傳記,讓我們得以一窺他們的風采。
——《方篤將軍-序》
第6章
咚咚的敲門聲在教室響起——
吳禿頭看過去,愣住。門外站著的不是海因茨嗎?
海因茨來他的教室做什麽?
吳禿頭心中的疑問還有沒有問出來。
門口金發的海因茨目光落在最後一排的夏熠身上,朝吳禿頭解釋道:“今天去調整了一下課,所以遲到了,抱歉。”
海因茨在學校非常特殊,他雖然名義上是回來繼續學習的。
但是偌大的學校根本沒有幾個老師敢說能夠給海因茨上課。
與其說海因茨是來繼續學習的,不如說是想要暫時從軍部的權利派系鬥爭中抽身出來。
在學校裡海因茨自由度極大,甚至有些課,學校還邀請海因茨作為榮譽教授去上課。
吳禿頭自然不好說什麽,點點頭。
大概在吳禿頭心中世界上隻分為兩種人,一種人是夏翼上校,還有一種是除夏翼上校以外的所有人,哪怕海因茨戰功赫赫,但是吳禿頭一樣能夠做到一視同仁。
然而夏熠心中暗罵一聲。
該死——
怎麽說呢?
曾經海因茨當過他很久的老師。
多年以後午夜夢回,他還是會想起被海因茨支配的恐懼。
海因茨的罰抄從來都不是以張為單位,而是以寸為單位。
一寸厚的罰抄——
在夏熠的學習生涯中有著刻骨銘心的地位!
隨著海因茨一步步靠近,那些年跟著海因茨學習的恐懼又再次降臨。
仿佛又回到被海因茨檢查學習筆記的那些日子。
原本懶懶散散坐沒坐相的夏熠迅速坐得筆直端正,手忙腳亂的打開那空白的用來裝裝樣子的筆記本。
將一切都收在眼底的海因茨:……
夏熠察覺到海因茨的視線,如同小動物一般警惕用手蓋住筆記道:“你別看!我和你說,我是做了筆記的,只是我剛好換了一本,對!我換了一本新的而已!”
仿佛說服了自己,夏熠越說越大聲,用嗓門掩飾自己的心虛。
海因茨:……
饒是沉穩如海因茨也忍不住想,他究竟在夏熠心中是怎樣的形象?
海因茨將書放下,深吸一口氣道:“夏熠,我現在是你的同學,不是你的老師,你不用這樣。”
他遇見夏熠時,渾身是血的少年低著頭踩著滿地的屍骸碎肉一步步從深淵地獄一般的地方走出來。
那時的夏熠語氣說是人,不如說一頭野性難馴的凶獸。
他將夏熠帶走後第一件事就是教夏熠認字。
費了……好一番波折。
現在想想可能當時用的手段確實激烈了一些。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海因茨努力保持微笑,他深吸一口氣,翻開書頁——
一張紙從書中飄落出來。
夏熠拿起來,定睛一看,驚悚的聲音脫口而出脫口而出:“我們怎麽會有這麽多課在一起上?”
這是海因茨的課程表,和他的課有高度的重合。
目測重合度可能有百分之八十。
少年清亮的聲音沒有絲毫喜悅,反而透著深深的絕望。
跑了一上午才將自己的課調整的和夏熠一樣的海因茨沉默許久。
他原本以為,這對夏熠來說是一個驚喜的。
但好像事實並非如此,他沉默片刻:“醫生說我們最好多呆在一起,這樣對你分化比較好。”
夏熠如同垂頭喪氣的小動物一般,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海因茨的目光看過去。
夏熠條件反射般又坐得筆直。
海因茨第一次開始反思,是不是當初對夏熠太嚴格了一些。
夏熠沒有堅持多久,身體裡一陣疲倦又再次襲來。
身體裡好累。
就像有個東西在不停吸收他的精力一般。
夏熠想要努力睜開眼,但卻是確實徒勞。
等等,他不能睡。
一般後半節課吳禿頭還會布置作業,要是沒寫完他就完了。
而且海因茨還在旁邊,不能當著海因茨的面上課睡覺,會死的。
他偷偷的看了海因茨一眼,海因茨正端正的看著講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