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沉星有些茫然。
席朗的手掌是溫熱的,臨近五月的天已經有些熱,但他的手心卻是冰涼的,直到被席朗握在手中,他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
“如果你願意,你隨時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還有那個臭狗屎,但是駱沉星,如果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逼你,哪怕你一輩子都不願說我也尊重你,你不要因為我有負擔明白嗎?”
席朗真的太溫柔了,他明明那麽耀眼,本該被所有人眾星捧月,被仰望,可是他卻那麽溫柔的對待自己,他心細到為他考慮了方方面面。
駱沉星眼眶有些發紅,眼底一陣酸澀,“席朗,我……”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出口,可終究沒有勇氣,席朗太好了,他好得自己控制不住為之心動,可也好得自己不敢妄想。
席朗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糟糕,不知道自己與他之間永遠逾越不了的鴻溝,他們差太遠了。
一個是天上耀眼到刺目的星辰,一個卻是地上多余又讓人厭惡的塵埃。
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他不配的。
席朗沒有勉強他,他只是緊了緊他的手,安撫的捏了捏他的掌心。
“沒關系的駱沉星,你不想說就不要逼自己。”
“不管你發生過什麽,我只希望你能堅強起來,我不是讓你去忘記來麻痹自己,我更希望你能直面那些讓你恐懼的東西,就像今天,你完全可以超越他,甩開他,戰勝他。”
“他就是坨臭狗屎,狗屁都不是。”
駱沉星愣住,他以為席朗會讓他忘掉過去,忘掉那些痛苦,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因為席朗,他現在確實獲得了新生,可席朗讓他不要忘記,要直面。
忘記是永遠不可能忘記的,他不禁試探的開口,“如果,我想做的更多呢?比如報復。”
他沒在席朗眼裡看到質疑,席朗只是平靜的問他,“這樣你會快樂一些嗎?”
駱沉星其實不確定,曾經無數次遭受欺凌的時候他心裡想的都是有朝一日能報復回去,百倍,千倍的報復回去。
他想應該是快樂的,所以他點了點頭,“應該會。”
席朗對他一笑,“那我帶你去個地方,咱們先吃飯。”
“去哪?”
駱沉星滿臉迷惑,席朗卻神秘一笑,表示得先保密。
晚上,席朗帶著駱沉星先是到了林安醫院,這裡是林安最好的醫院了。
然後就帶著駱沉星貓在醫院後門一處拐角樓梯上,這一片比較狹窄,平時都是賣些早餐小吃或者快餐地方,因為便宜,而住院的病人家屬最喜歡來這裡買飯。
不過他們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席朗又找了個剛出後門的黑暗角落,這裡剛好避開別人,也安靜。
駱沉星依舊一頭霧水,他不知道席朗來這裡是要幹什麽。
直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牆角。
兩個年紀輕輕卻一看就是街溜子的玩意兒,吊兒郎當的走到牆角,剛好就在拐角樓梯下面,席朗和駱沉星伸出腦袋就能看到他們。
駱沉星本能的身體僵硬,因為這兩人正是曾經的德美初中的,天天跟在薑陌屁股後頭的兩個小跟班。
只不過看他們的樣子,現在必然是沒在讀書了,倒是人模狗樣的薑陌與他們截然不同。
席朗示意駱沉星稍安勿躁。
大概十分鍾後,薑陌從醫院後門走了出來。
他臉上綁著紗布,鼻梁上也綁著紗布,整個人顯得滑稽又搞笑,兩個小跟班差點不敢認,但是即便這麽狼狽搞笑,薑陌那雙陰毒的眼睛還是讓他們渾身一顫,本能的害怕。
“陌哥你這是……誰他媽不要命了這是?”
“找死啊,哥你說是誰,我現在就找人去幹他丫的!不把他揍到半死我就不配叫你哥!”
駱沉星下意識擔憂的看向席朗,那種自責與恐慌幾乎立馬充斥在他眼中。
席朗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湊到他耳邊低聲安慰,“別慌。”
兩個街溜子義憤填膺,薑陌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很冷靜。
“你們去林安三中門口蹲幾天,老子要知道駱沉星現在是什麽情況,住在哪裡。”
“尤其是查一下他跟什麽人走得近,瑪德賤東西,竟然也配有朋友?”
席朗的眼睛已經危險的眯了起來,抓在手裡的手也用力握緊,駱沉星身體都在微微發抖,他只是不想,不想席朗看到這樣的自己。
他在他面前已經夠卑微的了。
下面的人還在繼續。
“再查一下那個什麽席朗。”薑陌眼睛裡都是瘋狂,那個陪駱沉星跑的,罵他臭狗屎的混球,他在痛不欲生的時候聽三中的學生叫他席朗,什麽校草。
瑪德狗屁,他會讓他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臭狗屎。
“找到他住的地方,先找幾個兄弟去教教他怎麽做人,”想到席朗罵他臭狗屎的嘴臉,薑陌又加了一句,“這人不會說話,你們記得把他舌頭割了,嘴巴砸爛。”
“瑪德,校草?我呸!”薑陌最恨這種長得好看的賤人,憑著一張爹娘給的臉就能獲得別人的喜歡,駱沉星是一個,現在席朗又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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