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老太太護在身前,一時間還真沒人敢上前了。
老侯爺去世已兩年,雖然這兩年來那個眾人熟知的小世子早已成為年輕的新任定北侯,現在更是整個陳家唯一的獨苗,也是陳家唯一的頂梁柱,但大家對於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做小世子的時候,無知無能卻被所有人都寵著。
老太太趁這個空檔繼續對李墨大聲咒罵道,“李墨小兒,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你毒死老婦的夫君還不夠,你還要害死我兒。”
“可憐我的兒為你出生入死卻不得好死,現在你連我的小兒也容不下!他已經放下軍權放下一切了還不夠嗎,他隻想守在我這老婦身邊啊我的斌兒……”
老婦人一邊哭一邊罵,聲淚俱下,“可憐我的兒啊,你們為這東林國拚死拚活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錦衣衛的大牢那是人待的地方嗎?蒼天啊,你是沒有眼嗎,為何如此待我陳家,為何讓這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皇帝!”
“老婦人我好冤啊!命好苦啊,義兒,忠兒,還有斌兒,我可憐的兒啊……”
老婦人聲淚俱下,等一眾護衛錦衣衛粗魯的將席朗和老婦人一同拿下的時候,她哭天搶地,該說的該罵的已經說完罵完了。
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議論聲更大了,要知道老侯爺和二將軍死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非常,很多人甚至為之痛哭過。
可不是說老侯爺是因為年邁,加上多年征戰留下的殘余舊傷太多,舊傷複發才去世的嗎?
還有二將軍,不是說中了敵人的埋伏,英勇犧牲的嗎?怎麽老太太口口聲聲說是皇帝害死的?
還有陳家老三,這兩年一直都留在老太太面前盡孝,不僅主動放棄軍中職務,也未在京城謀個一官半職的,規規矩矩的怎麽會被錦衣衛抓進大牢?他們沒聽說犯了什麽事啊。
眾人越想越迷惑,也越想越驚恐,隻覺得這其中隱含了太多的可怕信息。
於是不自覺的,現場變得混亂起來,李墨的面色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可怖。
“暴君!你還我兒命來!”
“夠了!”李墨終於忍無可忍怒吼出聲。
這老婦人身份特殊,倘若他真當著天下人的面殺了她,豈不是剛好證實了她口中所言?
李墨冷笑,乾脆就把殺雞儆猴的事提在祭祀之前好了。
於是他一個眼神,示意傅謙讓人把陳元斌帶來,李墨努力壓下心中暴戾之火,裝出一副和善寬容的模樣。
“老夫人,朕念在你年邁,又接連喪夫,喪子的份上,可以不計較你剛才的大逆不道,胡言亂語。”
“老夫人傷心過度神志不清,大概是忘記了老侯爺乃我東林第一戰神,陳元忠也是我朝第一勇猛之士,他們二位可都是朕的愛將,是朕信賴之人,朕指望著他們為朕守住這江山,替朕保護百姓,朕如何會害他們?”
“至於你的小兒子,”李墨一副動之以理曉之以情的架勢,“老夫人你恐怕是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吧。”
一些人聽了李墨的話果然冷靜下來,因為確實是這個理,而這發瘋的老婦人還真像是傷心過度失心瘋了。
一些文武大臣跟在韓丞相身後,丞相一直未動,他們也沒動,而一些親王,藩王則是持看戲的態度,這種時候誰都不願意冒出頭來。
而身為現任定北侯的席朗,本質上似乎還是那個無能的小世子,於是只是無助又慌亂的護著他奶奶,至於那個他傳聞中愛到骨子裡的男妻,韓知許,則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似是還沒有把自己當做定北侯的一份子。
李墨這個解釋是說得通的,甚至合情合理,不過席朗也不急,一切都在按著計劃進行。
很快,兩個錦衣衛就架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匆匆上來。
眾人只見那人不僅渾身是血跡,衣服被抽打得破破爛爛,身上肉眼可見的皮開肉綻,整個人像是失去了行走能力,低垂著亂糟糟的頭被兩個錦衣衛架著拖上來。
“元斌我兒啊……”
陳老夫人一聲尖銳的哭喊,隨即就瘋了一樣掙脫開衝了過去,只見陳元斌不知道在錦衣衛的大牢裡受了多少酷刑,整個人都看不清人樣了,渾身都是傷,也瘦的不成樣子。
“我可憐的兒。”老夫人頓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昏過去。
在場無不動容,明明半月前他們還見到過,那時候還是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怎麽現在就成這樣了?
李墨也不管大家的反應,就讓傅謙將此人的一條條罪狀列出來。
什麽故意傳播流言,惡意造謠皇室血脈,大逆不道詆皇上,胡編亂造妖言惑眾……條條罪該萬死。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之前那些流言竟然是陳家老三在背後搗的鬼?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誰不知道這麽做是要砍頭的啊?難道陳家老三也跟他母親一樣瘋了?
“老夫人,現在明白你兒子為什麽會被錦衣衛帶走了嗎?”李墨冷冷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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