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又這般年紀,若是讓她知道老侯爺已經生死未卜,只怕她會承受不住。
“可是,我想見爺爺最後一面,爺爺從小就疼我,每次寫信都念叨我,還說等我成了家就帶我去軍中歷練,他一定也想見我一面的,我不能讓他老人家帶著遺憾離開啊。”
席朗紅著眼睛望著兩位叔叔,眼底有些固執。
陳元忠兄弟頓時為難又心疼,他們何嘗不知道老爺子疼愛這個孫子,老爺子那是把對他們大哥的愛和愧疚全都加倍算在了這個侄兒身上。
可是母親又怎麽辦?他們父子幾人幾乎都在軍中,把自己的時間生命全都獻給了天下,獻給了百姓,唯獨虧欠他們的母親,所以他們又如何忍心讓母親再有什麽閃失?
“兩位叔叔如此焦急匆忙的離開,世子若是也跟著焦急離開,老夫人心思通透,只怕會猜得到。”
韓知許又道,他幾乎開口必戳中要害。
陳二叔面色黑沉,邊關緊急,可母親他也同樣擔心。
“那怎麽辦啊?”六神無主的小世子急得沒有辦法,根本沒有半點新婚燕爾的樣子了。
李墨也為難起來,“知許,你覺得該當如何?”
席朗和兩位叔叔的視線也看向韓知許。
原文裡這一幕李墨和韓知許是一唱一和的,不過現在這場大戲可就不止他們兩個演員了。
誰唱誰和真說不準。
“我看不如這樣,情況緊急,不如讓二將軍立刻趕回邊關主持大局,三將軍留下照顧老夫人,我跟世子稍後,以新婚遊歷為借口離開京城,等出了京城再趕往邊關。”
“好,”席朗眼睛一亮,剛剛還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若不是皇上在場,他恨不得衝過去抓著韓知許的手,“知許,還是你聰明。”
韓知許默默撇開眼,對這人多少有些沒眼看。
畢竟幾個時辰前這人還判若兩人,與他親密無間,如狼似虎,逼著他喊夫君咳咳咳……眨眼就這副大傻子樣。
他怕自己繃不住。
席朗眼巴巴看著他,“剛好,帶知許去也讓爺爺看看。”
陳元忠兄弟卻皺起眉頭,“不妥,邊關遙遠,路途艱險,你又不會武功,子揚也是三腳貓,萬一遇到歹人該怎麽辦?我如何放心?”
可是就算跟他一起他也不放心,他常年在邊關身子骨又糙又硬,他本身還武藝高強,帶的那兩百精兵也是身經百戰,所以沒日沒夜的趕幾天路都不成問題。
可眼前這兩人,一個沒有武功的金貴嬌弱丞相公子,一個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一點苦的侯府世子,別說連日趕路了,只怕是讓他們騎半天馬都能讓他們蛻一層皮。
跟著去這不是耽誤時間嗎?
可是不跟著他,路途凶險,邊關更是危險,這一路他根本不放心,帶再多護衛他都不放心。
且不說這侄子大家都心疼得緊,單就是老母親那裡,若是他有個什麽好歹,老夫人那裡絕對交代不了。
就在這騎虎難下的情況下,李墨一錘定音。
“這樣吧愛卿,情況緊急,你即刻前往邊關,三十萬陳家軍不可群龍無首,以免邊關生變,陳三將軍暫留京城,安撫老夫人。”
陳老三留下倒是最好的安排,因為他機靈,能說會道,要想哄住老夫人,還得是他。
“至於子揚,朕理解你一片孝心,但你遇事不夠冷靜,又沒有什麽江湖經驗,有知許陪著你朕才放心。”
李墨就只差說你是個沒腦子的無用之人,一個人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兩位將軍不放心,那朕便將錦衣衛指揮使傅謙派給子揚,讓他護送子揚一路到邊關,兩位將軍看如何?”
席朗心裡一陣冷笑,說的這麽冠冕堂皇,還不就是為了順理成章的把他的兩個心腹塞到邊關?
這麽水到渠成又天衣無縫。
可惜啊,他不知道這心腹或許早就不是心腹了。
“多謝皇上體恤。”
陳元忠兄弟趕緊謝恩,這傅謙可是大內第一高手,又是錦衣衛指揮使,可見無論是腦子還是武功都是頂尖的,有這樣的人護送他們自然放心。
如此這般,計劃就這麽定下了。
陳元忠出宮之後就立馬出發了,他帶走了一百精兵,剩下一百則在京城外侯著,等席朗一行人出發的時候一起走。
陳二將軍走得匆忙,連老太太都沒來得及告別,他帶來那個毒蛇公子也還在睡著,陳元忠稍微猶豫之後就決定讓他跟席朗們一起。
為了不讓老夫人察覺,他們隻稱邊關有急報,需要陳二將軍立刻返回,更何況這是皇上下了聖旨的,所以沒辦法耽擱。
老夫人通情達理,也就不怪二兒子的不告而別,只在心裡祈禱他的平安。
倒是那陸公子起來發了好大的脾氣,當著席朗叔侄的面把那陳老二好一通臭罵,什麽喂毒蟲毒蛇,什麽煉藥之類的話都用上了。
聽得兩人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心裡暗暗感歎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這位祖宗,也不知道陳老二上哪兒招惹的這麽一位祖宗。
老太太聽聞乖孫和乖孫媳婦想要新婚旅行,覺得這想法很是新奇,新婚燕爾一同遊歷江湖什麽的,不僅是成婚的美好回憶,更是值得一輩子回味的經歷,於是直誇乖孫想法好,但要求兩位乖乖務必要帶足了護衛,江湖險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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