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席朗都不知道自己來這裡幹什麽來了,明明是來阻止他黑化的不是嗎,怎麽阻止的好好的還中途黑化了呢?
所以他一路追到丞相府,在韓知許進入丞相書房的時候,他就先來到了韓知許的房間。
更讓席朗意外的是,韓知許跟韓丞相的對話,他竟然選擇那樣一條路嗎?
這對一個古人而言著實是過於大逆不道了些,畢竟他們本就是視皇帝為天的,在這樣根深蒂固的君臣制度下長大,他竟然能生出這樣膽大逆天的想法來,只能說他不愧是反派主角。
反骨天生嘛。
但,席朗是欣喜的,不管他是出於自己的原因還是為了韓家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席朗都欣喜。
“知許。”席朗終於垂眼笑著喚他,聲音低沉暗啞,明顯的壓抑著什麽躁動的東西。
韓知許再次切身感受到小世子的長大,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明確的了。
昏暗的房間裡,一切感官都變得更加敏銳且清晰,他是那麽真實的感受著身上男人的重量,感受著他呼出的氣息是如何的讓自己的身體變得躁動,失控,冰冷的身體也不知什麽時候燥熱起來,連僵直的手都變得無處安放。
抵著他胸膛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推了推,明知是徒勞。
“陳子揚。”
韓知許終於開口,清冷的聲音竟也意外的有了幾分暗啞,他不自覺的喉結滾動,隻覺得喉嚨一陣陣乾澀,陌生又羞恥的反應讓他有些不敢直視世子灼灼的目光。
韓知許這樣的反應讓席朗本就晦暗的眼底又多了幾分明顯的灼熱,眼神也不自覺下移,盯著他光潔的脖頸,還有不自覺滾動的喉結。
韓知許連忙撇開眼強迫自己理智一點,清醒一點,生死攸關的時候了,是想那些兒女情長的時候嗎?
但席朗卻將他的臉再次掰正對著自己,眼睛更是直勾勾盯著他。
韓知許只能對上席朗的眼睛,雖然房間裡黑暗無光,可世子這雙眼睛卻越發的黑沉透亮。
這樣的世子,他又如何能忍住不心動?可是皇上……
“今晚……”
“我知道,我知道的。”韓知許明顯冷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李墨的那些話,滿腦子都是能顛覆天下的各種大逆不道的謀略,所以席朗盡量的輕聲安撫著他。
韓知許隻覺得這人的聲音溫柔得不像個十七歲的人,那種低沉又溫柔的話語,卻有著莫名的穿透力,能穿透他的一切偽裝直達心底,韓知許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在比自己小三歲的世子身上感覺到可靠這種東西。
那種溫和卻充滿力量的可靠,仿佛能包容一切急躁和焦慮,讓他情不自禁的按著他的節奏冷靜下來,沒來由的信任,依賴他。
於是神奇的,韓知許逐漸平靜,理智也逐漸恢復,眼底也變得清明。
“皇上要對陳家軍出手了,”韓知許冷靜的直指要害,“這是一個圈套,一場迷惑天下的騙局,他要我收復陳家軍。”
席朗雙手杵在韓知許的頭兩邊,整個人親密無間的壓在他身上,但此時兩人的眼底都是清明的,席朗沒說話,只是眼神幽暗又專注的聽著他說。
韓知許繼續道,“陳子揚,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陳家軍隻認老侯爺,就算老侯爺不在還有你二叔,你三叔,我如何可能有機會?”
“所以,除非他們都不在了。”
說到這裡,韓知許聲音都有些抖了。
“我知道你戴著面具,不是世人所以為的那麽簡單,你有能力接過老侯爺的重擔,可是陳子揚,在這之前皇上會對老侯爺出手,會對你二叔三叔出手,你該怎麽辦?”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他想過陳子揚或許會將計就計,皇上讓自己去接手陳家軍,首先就得以陳子揚的名義去,畢竟他作為老侯爺的孫子才是名正言順的,但皇上的計劃要能成功前提是陳子揚就是世人所以為的廢物世子。
然而他不是。
所以現在擔心的是,皇上為了給他創造這個“機會”,勢必要讓老侯爺和陳家兩位叔叔“出事”,或者其他什麽原因,再不能繼續掌管那三十萬大軍。
韓知許說完就靜靜的等著席朗的反應,因為太專注,都忘了這人一百多斤壓在他身上,兩人因為靠得太近,呼吸交織在一起,鼻息都是對方的味道。
他本以為這人會怒火滔天,亦或者焦急憂慮,卻不想世子聽完他的話只是平靜的望著他,然後在他詫異的視線下將頭埋在他的頸窩。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韓知許的脖間,弄得他癢癢的,他甚至能感覺到世子濕軟的唇就落在自己脖子上。
那觸感讓他渾身一顫,不自覺的緊繃著身體,卻發現世子不帶一絲情/色,只是那麽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裡。
“知許,沒想到你為我考慮這麽多,”席朗在他脖間深吸一口氣,一股淡淡的發香夾雜著冷氣傳入鼻間,席朗沒有掩飾自己的欣喜,“我還以為你真不喜歡我呢。”
韓知許隻覺得心頭一熱,一股莫名的衝動直衝腦際,但他覺得是世子離他太近的緣故,那灼熱的呼吸伴隨著世子飽含情感的話就在他耳邊,燙得他耳朵一陣陣的發熱,臉頰也開始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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