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知許幽幽的看了一眼面露關心的小世子,修長的睫毛上甚至還沾著水,不堪重負的微微下垂。
清冷的眸子莫名多了一絲無辜,他整個人也不再那麽高高在上。
只聽他幽幽道。
“沒怎麽樣,只是差點被你淹死而已。”
他懷疑這人是故意的,只是他沒有證據。
“咳~”席朗頓時乾咳一聲。
韓知許清冷的嗓音悅耳動聽,又因為剛剛落了水的緣故,莫名帶了一點顫意,本來就好聽的聲音頓時就多了些別的意味。
席朗隻覺得喉頭一動,然後就表現出一副不敢看又控制不住想多看兩眼的樣子。
“我剛剛也是著急嘛,也不是故意的。”
韓知許懶得搭理他,兀自坐著擰衣服上的水。
這不,再超然高冷的氣質,這一落了水也變得平易近人了。
席朗隱去嘴角的笑意,轉身對畫舫那邊的貼身小廝招了招手,示意他先把自己那身乾淨的外袍丟過來。
韓知許一身青山已經濕透,變成了深沉的顏色緊緊貼在身上,古人穿得厚,浸滿水的衣服真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過韓知許還是坐得筆直,凌亂濕潤的發絲讓他狼狽,卻也莫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凌亂美。
明明是落水,卻生生給人一種美人出浴的視覺衝擊。
濕透的衣服因為重量而下墜,這就讓韓知許白皙的脖頸完全暴露了出來,濕漉漉的還掛著水珠,喉結滾動,勾人心魄。
席朗胡亂擰了幾把衣服上的水,就見濕漉漉的韓知許臉上都變得紅潤了,冷白的皮膚透著一層不正常的紅。
緊抿的薄唇也格外紅,大概是冷的。
席朗將他們丟過來的長袍直接披在韓知許身上。
“知許,這袍子是乾淨的,我沒穿過的。”
韓知許大概是不想這樣的狼狽被太多人看到,終究是沒有阻止。
只是在小世子一口一個知許的呼喚下,終究沒忍住又一個眼神刀了過去。
他比陳子揚年長三歲,小的時候這小世子就喜歡跟在他身邊喊著知許哥哥,大了些就叫知許哥。
現在出息了,直接叫知許了。
韓知許對這世子其實沒什麽偏見,但也沒多少好感就是了,哪怕現在兩人是這樣尷尬的身份他對他也沒多出任何心思來。
不過韓知許心裡也微微詫異。
以往這人都是遠遠的也不敢湊近,他也從未多留意,現在一看,韓知許心裡也不免感歎,陳子揚不愧出身將門。
年僅十七歲竟然已經長得這般高大,韓知許鬱悶的發現比他小三歲的陳子揚竟然比他還要高處半個頭。
事實上他並不矮,甚至還算是比較高挑的了。
難不成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韓知許不禁想起剛剛他慌亂中抓住的手臂,粗壯,結實……
這麽一想韓知許不禁再次懷疑,這混帳剛剛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他想要淹死他?
一會兒功夫,畫舫那邊終於調轉了頭,水性極好的船夫也很快將他們送了過去。
“世子殿下手給我。”
一個個公子哥爭相表現,但是卻不敢對韓知許放肆。
席朗率先跳上去,這才轉身對韓知許伸出手。
韓知許略微遲疑之後果斷選擇了無視,他一點臉都不想給他。
然而他低估了身上濕衣服的重量,況且兩隻船都在水上,這一跨,腳下自然晃動。
於是他整個人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就往前跌了下去。
眼見著就要再次狼狽落水,席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後一用力就將人拽了上去。
韓知許眼神晦暗。
好小子,又碰他的手。
一群公子哥急忙上前遞衣服的遞衣服,擦水的擦水,當然都是對席朗,無雙公子他們可不敢靠近。
“世子殿下剛剛真是勇猛,那麽高都上去了,身手矯健。”
“世子殿下威武,在這水裡還不是魚兒見了水一樣。”
“嘿嘿,世子殿下不知道,剛剛岸邊不少小女子和小公子都被殿下那身手給迷住了。”
席朗一邊享受他們的吹捧服侍,一邊一臉認同的樣子,這一幕直接讓向來從容的韓知許再一次側目。
真不愧是你。
他們剛剛折騰的功夫,橋上混亂已經得到控制。官府的人也趕來了,不僅澆滅了橋上的花燈攤子,不慎落水的也被撈上來大半。
而韓知許的兩個護衛,也拿著乾淨的衣服一躍而起,落在了韓知許身邊。
其實他們剛剛只是短暫的陷入混亂,本來要飛過去保護公子的,剛巧看到了飛過來的皇帝。
別人不知道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那位的身份,震驚之余也就稍微遲疑了一步。
好家夥就遲了這一步,剛好就讓那小世子搶了先,得了逞。
兩人現在又後悔又自責,當即單膝跪地祈求主子的原諒。
韓知許見兩個護衛一副自己失了身一般如喪考妣的模樣,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本來他就冷,身體不自覺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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