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等他稍微懂事的時候,媽媽已經再婚兩三次,一年換男朋友的速度比見他的次數還要多,爸爸也有了新兒子,所以哪怕他再怎麽努力的討他們的歡心,他們還是不想要他。
不對,他們比以前更不想要他了。
其實被判給葉鴻雲他是高興的,至少爸爸這邊只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後媽,媽媽那邊每次見面都是新叔叔,他實在難以應付,可現實卻是一個弟弟和一個後媽也挺難應付的。
尤其是當這個弟弟樣樣都比自己優秀的時候,葉景曜就時常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到了極點,多余就是他這短暫二十年的真實寫照,早知道在母親肚子裡就用臍帶勒死自己算了。
可惜那時候他同樣狗屁不懂,實在做不到啊。
這些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否定,被指責,被嫌棄,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搬出去也習慣了的,但是鬼知道自己有時候是怎麽想的,就像這次一樣,明明人家只是隨口一句又不是真心想讓自己回來,但他還是會期待,會犯/賤的回來。
想想就挺可悲,不過,最近這幾天葉景曜是真開心啊,長那麽大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麽多鼓勵和誇獎,所以他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現在有人撐腰什麽都不怕,他一直有偷看席朗的表情,並沒有因為他而羞恥什麽的,都是鼓勵,所以他現在腰板挺得格外直。
但偏偏葉鴻雲要當著席朗的面,把他貶入塵埃,葉景曜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
“老子說錯了嗎?怎麽,現在知道丟人了?”葉嗤笑。
“我哪裡丟人了!”葉景曜紅著眼睛怒吼。
現在全場都在看戲了。
“你的生日,我帶著我男朋友來給你祝壽,有什麽問題?哪裡丟人了你告訴我?”
“葉景嶸隨便帶個女人回來,你們一家三口舔著臉的捧,我帶正經男朋友你們看都不看一眼,開口閉口就是丟人,你告訴我丟哪門子的人?”
“什麽狗屁男朋友,”葉鴻雲也撕破臉皮,“一個個都是有病,正常人沒事上那種綜藝找男人?自己丟人還不夠,你還要讓老子也跟著丟人?”
聽到現在,現場吃瓜群眾的神色已經很微妙了,從剛剛的吃瓜看戲到現在看著葉鴻雲都有著鄙夷了。
都什麽年代了還歧視同性,雖然這種思想的人大有人在,但沒誰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這個時代包容性在變大,沒誰會因為頑固的老思想而洋洋自得,有這種想法自己私下說就好了啊。
葉景曜也是諷刺的笑出聲。
男男可婚都幾十年了,可他這父親的老封建思想還在幾十年前,覺得他喜歡男人就是羞恥就是有病,所幸從小到大他就沒有一件事是能讓父親滿意的,所以在得知這件事之後也不至於直接把他氣死。
反正已經不成器到這種地步了,又怎麽在乎再不成器一點呢。
可是你當老頭子對葉景曜的偏見只是因為他喜歡男人嗎?席朗可不這麽覺得。
“真好笑,”葉景曜諷刺道,“你們舔著老臉跪/舔人家唐小姐的時候就不丟人了?我不殺人不放火,正經談個戀愛怎麽就丟人了?”
“說來說去根本不是我喜不喜歡男人的事,而是不管我做什麽都是錯,都是不應該,他葉景嶸就是對,就是應該,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就不該存在,我就是多余的沒人要的!”
“所以錯的從來都不是事,而是我這個人,對嗎!!”
葉景曜幾乎是紅著眼睛吼出來的,雖然他自己很努力的強忍著淚,但還是有兩大滴淚滾了出來。
他胡亂的伸手擦掉,依舊固執的盯著葉鴻雲。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葉景嶸做什麽都是對的都是最好的,只有自己做什麽都是錯,所幸大佬不是自己的真男友,如果是,這樣的場面讓自己如何自處?可笑,從小到大這個男人什麽時候考慮過自己的感受呢,他怎麽可能會為自己考慮?
葉鴻雲被他質問得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周圍的人也開始對他指指點點,葉鴻雲老臉越發掛不住的漲紅了,於是他變得惱羞成怒起來。
他怒道,“你跟景嶸能比嗎?他是什麽樣,你又是什麽樣,你有什麽資格跟他比?”
他恨不得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同樣都是他的種,怎麽差距這麽大呢,這也只能歸結於葉景曜那個同樣浪蕩不知羞恥的母親了。
看小野貓發泄得差不多,這時候席朗終於眼神微暗的盯著葉鴻雲。
“葉先生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同是你的兒子,怎麽就不能比了呢?”
席朗就是一個字不說站在那裡,那氣勢都讓人無法忽視,這一開口不緊不慢的,卻無端的讓人有種壓迫感。
葉鴻雲早就把席朗當做是葉景曜一丘之貉的存在了,偏偏這人還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對自己,從頭到尾那股莫名壓迫的氣勢更是讓他不爽。
所以葉鴻雲更加的惱羞成怒了。
剛剛那些議論聲他不是沒聽到,他料想席朗也不會是什麽上得了台面的人,他甚至猜測可能是兒子找的什麽富二代金主之類的,但能這麽亂來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太好的家世,結果一聽只不過是跟這個逆子一樣的戲子而已,一丘之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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