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的時候,兩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以前竟然是一個律師。
只見一個又胖又禿的中年男人在一間一二十平的炒面館裡忙碌著,男人系著圍裙不斷穿梭著,一邊炒著面一邊應著點餐的客人,同時還要負責端面,收錢,全都一人包攬。
整個店裡只有他一個人,但似乎生意還不錯,他看起來熟練得不得了,絲毫聯想不到這人西裝革履與人辯論的律師模樣。
席朗兩人雖然穿著休閑的衣服,可兩人這長相氣質,無論走到哪裡都不容忽視,更不要說進入這種小店吃麵了。
於是他們兩人拉開不太乾淨的塑料凳子坐下的時候,店裡基本所有人的視線都圍了過來,除了老板。
席閔卿面不改色,席朗更不在意,倒是在席閔卿詫異的眼神下,席朗熟練的找老板點了兩份炒面。
“再加兩個煎蛋,老板。”
“好嘞。”
老板答應著卻忙的連頭都沒抬,席朗已經熟練的用手機付了錢,直到在席閔卿身邊坐下。
席閔卿有些古怪的看著他,“你倒是不嫌棄。”這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第一次,他怎麽覺得自己越相處越不了解這個人。
席朗咧嘴一笑,湊近他才小聲解釋道,“你看這麽多人,說明應該很好吃。”
席閔卿有些不自然的稍稍退後了些,席大少灼熱的氣息都噴在他耳朵上了,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發燙,隻覺得耳朵有些熱。
“不要靠我這麽近。”
席朗:……
又是被席大紈絝風評所害的一天。
不出所料,胡友彬做的炒面還真不錯,本來就饑腸轆轆的席朗吃得津津有味,席閔卿就斯文了許多,眼角掃到席朗的吃相,腦中不自覺回想起他們去肅河鎮的那天,席朗蹲在地上吸溜方便麵的樣子,也是這麽的接地氣。
糟糕,席閔卿忽然鬱悶的發現,不知不覺間他跟這個人之間的記憶真是越來越多了,明明他們以前的十多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兩人吃完面就找了個地方休息,一直等到中午過去,胡友彬的炒面店裡基本沒有什麽客人了,這才再次走進去。
當時胡友彬正在大口大口吃著隔壁店買來的紅燒牛肉蓋澆飯,一抬頭就見這兩人。
畢竟長相氣質都太過耀眼了,他中午就是隨便那麽幾眼就記住了,但此時這麽仰頭看去,他的視線卻猛然愣了一下,就那麽直愣愣的定在了席閔卿身上。
“老板,不介意我們坐下來聊聊吧?”席朗沒有錯過老板的表情。
“啊不、不介意,隨便坐。”
老板剛要起身,坐在他對面的席閔卿就率先開了口,“我們不吃麵,老板,我們找你有別的事。”
席閔卿聲音清冷,胡友彬隻得狐疑的坐下來。
然而席閔卿再次開口,胡友彬卻面色大變,再也坐不住。
“老板,您認識一個叫封子瑜的人嗎?”
席閔卿面色平靜,鏡片後的眼睛裡透著銳利的審視,尤其是“封子瑜”三個字他說的尤為清楚。
“不,不認識,”老板幾乎想都不想就立馬搖頭否認,“你們找錯人了。”
席朗兩人對視一眼,這欲蓋彌彰的樣子,不就剛好說明他們找對人了嗎?而且他越是這樣回避越是說明當年的股權轉讓有問題。
“胡友彬,”席閔卿冷靜的喊出老板的名字,“二十年前你是一名律師,在川瑜上班。”
胡友彬頓時渾身僵直,就那麽愣愣的看著他。
席閔卿繼續,“川瑜兩個創始人,一個是現在席氏集團董事長席賀川,還有一個就是二十年前出車禍去世的封子瑜。”
“當年封子瑜意外車禍,臨終前將股份轉讓給了他的好友兼合夥人,席賀川。席賀川因此成為川瑜的唯一掌權人。”
“不久後,席賀川將川瑜更名為席氏集團,從此飛速發展,短短二十年就躋身國內五十強大企業。”
“而作為當年股權轉讓見證律師的你,卻在川瑜更名三個月後突然辭職離開了席氏,從此人間蒸發。”
席閔卿面無表情的敘述著,“你可否告訴我,這是為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胡友彬卻打死不承認,然而他眼神閃躲根本不敢跟席閔卿銳利的眼睛對上。
“股權轉讓書的具體內容是什麽?你為什麽要辭職?又為什麽躲到這種地方?”
“不知道,我不知道……”
“還有,你偷偷交給M市公證處保存起來的那份轉讓書是不是就是當年的股權轉讓書?”
席閔卿的氣勢逐漸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胡友彬光禿禿的頭頂上都莫名冒了一層細密的汗。
“夠了!”他終於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我都說了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們找錯人了,再說了你們是什麽人?警察嗎?有什麽資格盤問我?”
席閔卿抿著唇眼色陰沉,但胡友彬顯然是惱羞成怒了,當即就推著他們讓他們離開。
“走!趕緊走!再不走我報警了!”
席閔卿咬著牙很不甘心,這時候在一旁的席朗突然幽幽的盯著老板來了一句,“胡友彬,知道我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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