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明顯的拒絕徹底打碎了唐卞心裡那點有恃無恐。
楚晰……
唐卞從季域的車上下來後,默默翻出一個電話號碼,走到季域看不見的轉角處才撥通。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唐卞微微眯了眯眼,說:“我要知道季域和楚晰的所有聯系。”
看著唐卞上了樓,季域才開車回了禦湖公館。楚晰走後,他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回父母哪裡住,車子從沒往這兒開過,進來的時候門把手上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他進門開了燈,四處環視了一下。
楚晰沒有帶走多少東西,他那個人平時存在感就低的驚人,在與不在都沒什麽兩樣,若不是自己提醒自己的話,季域可能還真的以為楚晰就是出去拍戲了。
但沒人氣的房子終歸是不同的,季域懶得上樓,躺在沙發上,盯著客廳的燈發呆,看到晃得眼暈才皺著眉闔上眼。
唐卞這次回來,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季域甚至不知道原因在對方還是在自己,只是明顯覺得眼下的境地與自己期望的完全不同。
關於唐卞,他真的盼了很久,比自己愛而不得的任何物件都要渴望。所以他曾以為自己會因為唐卞的回來而高興,然後迫不及待又自然而言的成為他曾經期待的關系。
只是沒想到真到了這一步,到頭來退縮的竟然也是他。
季域甚至都沒有深想過自己為什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臨陣退縮,只是隱隱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喜歡他的那種感覺,見面後平淡到回想起當初也找不回些許悸動的感覺。
大概新鮮的感情真的經不起時間這樣的磋磨。
季域認識到隔卻這麽些時間再回首已然不是當初的時候,不算大的沙發,因為他的突然放松而顯得有些擁擠。
他重新坐起來,左右看了看,想起楚晰提分開的那天,也是這麽躺在沙發上蓋著個小毯子睡的。
“這麽小個沙發,怎麽他就睡得那麽沉呢?今天也不知道傷到哪裡了。”
季域無意識的自語了一聲,把電話打給李思彤:“我今天給唐卞探班的時候,《留仙傳》那個劇組威亞出了點兒事故,你讓人查查怎麽回事兒。”
李若彤聽見季域這麽說,條件反射似的問了句:“唐先生出什麽意外了嗎?您放心,我這就叫人去查。”
季域不自覺皺了皺眉,頗有些不耐煩的打斷說:“不是他,楚晰從房頂上掉下來了,我覺得不像是巧合。”
第三十一章 楚晰不拍《留仙傳》了
“楚晰從房頂上掉下來了,我覺得不像是巧合。”
說完想起自己前些天說的話,覺得有些打臉,又半解釋似的說了句挽回面子的話:“也不用太著急,我就是覺得有些奇怪,你慢慢查吧,畢竟是跟過我的人,不好讓他任人欺負。”
李若彤也沒聽進去自己老板怎麽解釋的,反正這一類做事從不在意別人想法的人一開口,解釋什麽都是心虛。
她想了想覺得現在正是時機,就把昨天接到楚晰電話的事情告訴了季域:“季總,關於楚晰和《留仙傳》,有件事我覺得您知道一下比較好。”
“什麽事?”
李若彤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用公事公辦的口吻說:“您之前同意了他跟季氏解約,按照解約協議,楚晰拍完《留仙傳》之後就跟季氏娛樂沒關系了。”
季域“嗯”了一聲,對沒關系三個字暗自不爽,但也沒有反駁。
李若彤接著說:“可是剛才他突然打來電話說不拍《留仙傳》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這次的意外有關?”
“不拍了?”那豈不是徹底跟季氏沒有一點兒關系了,季域聲音不自覺就低了兩度:“你答應了?”
李若彤聽見自家老板的聲音不對,忙解釋說:“季總,不是答不答應的問題,楚晰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拍了,如果公司要違約金的話,讓我聯系喬喬,他都會照價賠償。”
季域冷笑一聲,不屑道:“照價賠償?他拿什麽賠?”
李若彤聽完這話,突然就對自己這位老板升起了一種近乎憐憫的心態。
人最可怕的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已然深陷而不自知,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在這種時候顯然不值得同情,她於是帶這些怒氣,站在弱者的角度友情提示:“季總,季氏娛樂的違約金計算方法是合同內收入的三倍。楚晰這幾年沒怎麽工作,收入不高違約金也不算多,您給他的錢足夠賠償,而且還有富余。”
季域耐著性子聽李若彤說完,心裡頭突然多了一種被愚弄的惱怒和不甘。李若彤說的每一個字季域都能明白,可是糅合在一起,他怎麽突然就看不懂楚晰了呢?
季域這次終於沒有覺得楚晰在鬧,心裡因此堵的有些發慌,又不想輕易叫人看破了,沉默了一會兒,他問李若彤:“楚晰現在在哪兒?”
“現在……不能確定,他關機了,不過威亞出意外的話……應該在醫院吧。”
“查查。”
季域這次沒有說慢慢來之類的話,甚至忘了自己先前對楚晰的定位和自己說過的話,隻想著墊子上的血跡,心底裡沒有來的慌。
怎麽喬喬好好兒的,楚晰就摔傷了?
看樣子傷得不輕啊,不然以他那個忍氣吞聲的性子,怎麽會說出這麽強硬的話。
掛了電話,季域歎了口氣,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楚晰那天,他被自己抱在懷裡醒過來時眼中閃過的一刹那錯愕和羞怯,以及後來不容忽視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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