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有什麽荒原狼聞著味道過來,把人當成羊了,這不就尷尬了……】
直播間開始日常跑火車。
其他人也都在屏息等著結果。
陸勵然卻沒有再管後續了,直接拉著柯戟離開了這裡。
羊腿還在篝火上烤著呢,也不知道有沒有烤焦。
“你以後不準一聲不吭不經我允許就跑出我的視野范圍。”大步走回去的路上,陸勵然沉下臉色,對柯戟說道。
柯戟溫聲笑笑,說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下次一定不敢了。”
陸勵然冷哼一聲:“算你運氣好,在夜裡還能找到方向回來。”
他處理獵物屍體的地方可有點偏僻,特意找了塊有眾多遮擋物的遠處,距離營地足有幾百米,要是一不小心判斷錯了方向,根本就沒法走回來。
陸勵然想想就覺得有些慶幸,又瞪了眼前男人一眼:“你的大腦裡除了衝動以外還有什麽?”
衝動地一個人跑到薩爾巴尋找伴侶,衝動地一個人在夜裡跑出百米遠,給一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找緩解毒性的東西。
陸勵然真想撬開這個男人的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什麽東西。
柯戟好脾氣地解釋道:“我沿路有做標記,不會找不回來的。”
陸勵然重重哼了一聲,給眼前的Omega蓋上了兩個標簽:強詞奪理,不知悔改。
【誒誒吵架了】
【陸哥擔心了吧!我看到陸哥本來都要衝出去找人了】
【嘿嘿,我磕到了!】
兩人回到了自己的營地,篝火因為一時間沒人添樹枝而弱下去了些,烤的羊腿有一面稍稍有些發焦,但還好面積不大。
陸勵然用匕首片掉發焦的部分,其他部位都已經烤熟,能夠開吃了。
“判斷肉有沒有熟透的一個方法,就是看肉絲扯出來的紋理,能形成這樣單獨成形的絲狀紋理,就意味著這塊肉熟了。”陸勵然說道。
他和柯戟一人一隻羊腿,手裡的肉香頓時讓陸勵然忘了剛才的不滿。
乾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天大地大,大不過手裡這羊腿。
這頭的烤羊腿飄香到了商艦隊那邊,原本在觀察傷口腫脹程度的一堆人,不自覺地就被分散掉了注意力——
“啊什麽味道好香……”
“是肉啊,是肉啊,陸先生那邊在烤羊腿呢。”
“你說我現在去混個臉熟,能不能蹭到一口肉?”
“嗚嗚嗚好想吃口肉啊,我願意拿水去換!”
“你瘋了!?”
“我也就是說說……你說我拿錢去買,陸先生願意賣嗎?”
“不能吧,我要是在薩爾巴有這麽一口吃的,我才不賣呢,給多少都不賣……嘶溜。”
“誰敢去問問?”
“我才不去,問了肯定要被打一頓丟出去,我看那個Alpha長得就很凶,不好惹。”
陸勵然聽到商艦隊員的討論,握著羊腿的手稍稍顫抖了一下。
倒是來問啊!
【笑死,陸哥要穩不住了,那群隊員真是完美錯過了陸哥的點哈哈哈】
【陸哥:給錢就賣!快給我送錢!】
【這麽多肉,商艦隊別慫啊,試試問一問唄!!】
【一群人都被陸哥的外表欺騙了哈哈哈哈】
柯戟目光落在陸勵然的臉上,那張被評價“很凶”的面孔。當這張臉和印象裡那張冷淡又驕傲的面龐重疊的時候,透過那些縱橫的疤,他似乎也能依稀找到一點相似的痕跡。
垂下眼,火光在那雙鋼藍色的瞳孔裡跳躍著。
他一直都在想——只要空下來,那個念頭就會浮上腦海——這樣的疤,這樣的劇變,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和恐懼、不安和絕望,到底是憑著怎樣的堅定與毅力、勇敢與信念,才沒有被擊垮?
每次這個念頭浮生,精神力就開始暴躁失控,他不得不花更多的氣力和精力去應付,直到他精疲力竭才勉強壓製下去。
篝火下的男人面色蒼白,青色的靜脈依稀可見,襯得皮膚好像蒼白得近乎透明,他冷冷看向商艦隊那頭七嘴八舌討論著的隊員,看得那幾人不自覺收了聲,不敢再開口。
陸勵然倒是不介意那些人對自己容貌上的討論,也不介意對“不好惹”的評價,他隻想把吃不完的肉賣了,獅子大開口一下。
啊不是,接濟一下同行的有錢人。
陸勵然看向弦旦那邊,弦旦嚼著沒有味道的乾糧,聞著從陸勵然那頭飄來的肉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他深吸口氣,站起身:“我去和陸先生談一談。”
——就像是和陸勵然心有靈犀一般。
他一抬眼,就對上了陸勵然看來的視線。
Alpha的面容堅毅,縱深交錯的傷疤和微微扭曲變形的半邊面孔,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晦明難辨,落在陰影處的半邊面孔,像是在警告著什麽,讓人不自主地咽下口水,寒毛倒豎。
弦旦:“……”腿軟。
其實陸勵然只是殷切地看著對面的冤大頭隊長,盼望著對方願意再慷慨解囊一次。
弦旦升起了退堂鼓,腳步往後退了一小步。
陸勵然臉色一僵:怎麽還後退了呢。
弦旦:救命陸先生看起來好像更生氣了。
商艦隊的隊員則齊心協力地推出了他們的隊長,熱切地看著弦旦:“隊長,快和陸先生商量一下,我們買點肉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