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之聽她這般猥瑣的話,居然難得的露出些許羞惱的神色,“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好好講話。” 曲奇看他如此神情,有些呆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橙紅色的土地借著深夜裡的微光襯得他耳根處泛起淡淡的紅暈...... 曲奇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呆呆的咽下嘴裡嚼了一半的桃酥 美色當前...... 還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她看了眼自個兒鬱悶的寧之,又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桃酥, 最終 還是決定繼續吃桃酥。 美色什麽的,來日方長呢。 “所以我們到底去哪?”臉皮超厚的餅乾邊吃邊問,一點也沒有耍完流氓的自覺。 寧之沒理她,伸出大手罩著她的腦袋就往一邊方向去。 曲奇目測了一下前方路況,詫異道,“真的野外??” 再往前走一些就真的出城中心了。 寧之忽然彎下腰,猛的湊近她的臉,瀲灩著一雙似笑非笑的柳葉眼,低沉著嗓音說道: “來點刺激的?” 媽耶...... 曲奇猛的後退一步,顫巍巍的指著他,“你這是耍流氓。” 剛還是面露羞惱的純情老男人,現在就暴露本性了! 寧之直接屏蔽她的雙標指控,長臂一撈,將她揣進懷裡,二話不說就邁開長腿往城中心以外走去。 二十分鍾後 曲奇看見眼前的景色時,嘴裡吃了一半的蔓越莓曲奇餅乾都忘了咽下去。 輕柔的晚風吹起她黑色的長發,柔柔的,一點也沒有城門口的風那麽凌冽。 她懸空坐在一座橙紅色的高丘上,入目是一片三面環山的盆地,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溫暖的橙色,加帶著粉紅或者白色的線條, 看起來像是三塊巨大的卷卷棒棒糖。 這麽好吃的地方......用來做刺激的事情不太好吧。 寧之見她要開口說話,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示意她先別說話。 隨後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柔風吹起他栗色的短發,吹開他微敞的衣領,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 曲奇猛的咽了咽口水,抓起一塊餅乾就塞進嘴裡,壓壓驚。 狗男人這是在誘惑她...... 這鉤她可不上。 還沒等曲奇如臨大敵般想好應對措施,就見身旁的寧之微微揚起頭,對著修長的手指打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這一聲可謂是蕩氣回腸,九曲十八彎。 在空曠的盆地上方像是打了無數個來回,撞在對面的三座糖果山上,反彈回來千萬聲回響。 這一聲聲回響震的她心臟都漏了半拍。 還不等二傻子曲奇問點什麽,就見從盆地下方倏然飛上了漫天的心型熒光葉子, 刹那間,猶如熒光灑向人間,將整個世界包裹在一個動人心魄的天地中。 曲奇的心跳又加快了半分,整個人都被這美輪美奐的景色震的失去了表達能力。 不論是哪一個世界, 大自然都是最神秘,最不能用言語來描繪的。 你永遠也猜不到它會帶給你怎樣的驚喜,怎樣奇妙的感受。 隨著回響聲漸漸減弱,從下飛上來的葉子也慢慢的又沉了下去,消失在她懸空的腳下世界中。 曲奇抬起她那雙綴滿星辰的眼眸,驚奇的望著寧之,“這裡是什麽地方?”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自己的嗓音在四周回響起來。 這感覺可比在大橋底下聲嘶力竭的聽回音來的美妙。 寧之笑著拉開自己半邊外套,把小姑娘裹進自己懷裡,又把她的懸在半空中的小腿撈上來,防止腳下竄上了的涼氣冷著她。 然後用睡前故事般的語氣講道,“這裡是隅末陵,很久以前黑極星的人們認為,這裡是記掛思念的地方,只要在此呼喚你記掛的那個人,他就會像這裡的隅末葉,伴隨著呼喚的回響扶搖直上,回應你。” 曲奇靠在他懷裡,問道,“你來過這裡?” “來過一次。” 但那次依舊是出任務,他還沒來得及多看這裡的美景一眼,就迫於軍令返程了。 小姑娘忽然仰起頭望著他,“那你有記掛的人嗎?” 他頓了頓,然後答道,“有。” 她忽然咧嘴一笑,“巧了,我也有。” 寧之剛想問點什麽,小姑娘就從他懷裡鑽了出來,站起身,對著隅末陵扯開嗓子就喊: “寧之——” “寧之——” 她稚嫩的嗓音回蕩在這片天地,縈繞著山谷 一聲聲,一喚喚 像是蜿蜒過崇山峻嶺,淌過重巒疊嶂, 一次次打在暮遠星的橙紅色大地上 打在寧之幾乎驟停的心臟上…… 她喊的不是時玄機,不是那個豐功偉績的烈士,不是那個她一直崇拜的大英雄。 她喊的是寧之 他這一世的名字 她念著他 念著他的前世今生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寧之——” 她又高喊一聲, 轉頭亮晶晶的看著他。 他也回望著她,望著這個將他念在心底的小姑娘。 “寧之——” “我餓——把你的空間器給我,我的都吃完了。” …… …… 一瞬間,寧之所有蕩漾起來的情緒都凝固在空氣中,然後伴隨著她伸手討要空間器的動作,開始皸裂,吧嗒一聲碎了乾淨。 他僵硬的掏出空間器,閉了閉眼,認命的拍在她手裡。 小姑娘高高興興的接過,靠坐在他身邊開始新一輪的暴食。 他心下長歎一口氣,抱著她暗自泄氣起來。 小姑娘一直專注著吃,也沒有要和他搭話的意思。 寧之有些不甘心的挑起話題,“隅末葉還有一點很特別。” 曲奇邊吃邊隨口問道,“什麽特別的?” 寧之拍拍她的頭,站起身,“乖一點,在這等一會。” 然後他迅速的爬下高丘,從山下帶上來一株隅末。 曲奇看見隅末的真身,果然被挑起了話頭,點心都放到了一邊。 這是一株只有巴掌大小的熒光植物,同體呈現橘紅色。 怪不得她從上往下看,看不到這種植物,原來是顏色太過相近,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了。 每一株隅末上有許多的分枝,每一條分枝上都綴滿了心形的隅末葉。 她一開口說話,上面的葉子就會飛起一定的高度,等她聲音一結束,就會回到原來的分枝上。 聲音越大,葉子飛起的高度越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