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持之彎下腰,長發散落,他用手把頭髮挽在耳後。
蒙弄眼中,那個像仙鶴一樣高高在上的恩人,在以一種蒙弄想象不出的馴服姿勢,靠近蒙弄的下面。
衝擊力太強。
“轟”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直衝頭頂,蒙弄推著寧持之的肩膀,把人一把掀開。
寧持之‘嗚’了一聲,被直接從床上推到地板,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
“我說了不用你管我!”
蒙弄大喊著,他難受極了,卻怎麽也找不到發泄的出口。
寧持之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蒙弄。
自己應該是這世上唯一一個被發情的Alpha從床上推下來的Omega吧,即使是寧持之也承受不住此刻的丟臉,他試圖從地上站起來。
“好,我……我現在就離開。”
但也許是太過慌忙,寧持之又重重摔倒,他的手肘撞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
寧持之一聲不吭,再次嘗試起身。
但他全身都在發抖,只能大口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寧持之的抗壓性很好,對很多Omega來說,離開自己在發情期的Alpha,是地獄一樣的場景,但寧持之卻能忍耐這樣的痛苦。起碼從表情來看是這樣的。
他很快調整過來,從地上站起身,背對著蒙弄,緩緩向門口走去。
“我去拿你的抑製劑過來……哦,我會讓其他人送藥,我不會再靠近這裡,你放心。”
寧持之握著房門的把手,離開的瞬間,寧持之猶豫了一下,深深低下頭。
一向挺拔修長的背影,此刻卻像是要被壓垮一般,透露出疲勞的姿態。
蒙弄的腦中‘嗡’聲長響,心臟一緊。
他有種莫名的預感。如果讓這個人走出房間,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等……等一下。”
蒙弄上前拽住寧持之,還沒說話,一眼就看到他手肘處的白襯衫變成了刺眼的粉色。
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些什麽的蒙弄,解開寧持之的袖扣,向上掀起,露出白皙的皮膚。
手肘處微微向外沁血。
“你受傷了。”
“沒事。”寧持之掙了掙,沒掙開,因為蒙弄緊緊抓著他的手腕。
“傷口需要處理,否則會發炎。”
寧持之很好脾氣地說:“一會兒我會自己處理。”
“你弄不好。”蒙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看著寧持之的手肘,無法命名的情感像是要溢出一般,在心底翻騰。
然後蒙弄無法控制的,低著頭,輕輕舔了一下那人手肘的血珠。
沒有嘗出味道,但是傷口變乾淨了,握著的手開始顫抖。
“蒙弄,你到底要怎麽樣?”
寧持之用單隻手捂著臉,提高了聲調。
蒙弄說不出話。
他想要做的事情,說不出口。
只能急促喘息,緊緊握著寧持之的手腕。
“是你讓我離開的,我聽你的。”
寧持之看著蒙弄的眼神都帶了一絲凶狠,厲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拉住我,不讓我走?”
被寧持之用這種眼神看著,蒙弄不得不回答。
但他也沒辦法說清楚自己心裡的情感,被逼問著,只能說:
“因為你受傷了。”
寧持之臉色一白,良久,開口:
“你……是在可憐我?是這個意思嗎?”
蒙弄莫名覺得,如果自己此刻點頭,面前這個Omega會無法承受得壞掉。
但是怎麽可能呢,這可是寧持之啊。
蒙弄松開手,道:“對不起。”
“……”
寧持之握著的手指緊了緊。
光線昏暗,蒙弄沒看清他紅著的眼眶。
“蒙弄,下次拒絕我,求你說得更明確點。”
“什麽?”
“你可以罵我惡心。或者說,你隻喜歡方恆,希望我滾遠點,你就這樣說!”
蒙弄對上述的言語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厭煩,拒絕:“不行的,我不能這樣。”
“你盡管放心的說,以免我誤會什麽,再對你無禮。”
寧持之露出悲切的表情,看上去簡直要哭出來了,他笑了笑,說:“反正我在你面前,也沒有什麽臉面可講了。”
說完,寧持之轉身要走。
蒙弄忍耐著,卻還是沒忍住,他一把抓住寧持之的手腕。
“你……”
“不要走。”蒙弄低聲道:“寧持之,留在這裡,幫幫我吧。”
寧持之睜大眼,眼睛裡含著那些滾燙的液體猝然溢了出來,留在臉上卻是冰涼的。
他連忙低下頭,不想被蒙弄看見。
大滴大滴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無聲消失在脖頸處的衣料中。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蒙弄前後言行矛盾,從拒絕改為接受,是因為這個Alpha善良、溫柔的同情。
蒙弄的忍耐力比寧持之想象得更好,居然能說出讓他留在這裡的話。
寧持之但凡是個有點自尊心的Omega,都會放過蒙弄,不會繼續厚著臉皮留在這裡。
可是正如寧持之說的,他在蒙弄面前沒有臉面可講,什麽自尊,自重,統統不想考慮。
能讓蒙弄舒服就好了。
說完這話,蒙弄全身都燒了起來,他想抱住寧持之,很想咬他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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