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弄心中一緊,他猛地推開門,聲音之大讓屋裡對話的兩個人幾乎跳了起來。
“什麽治愈,什麽強製,你們在說什麽?”
郝英才面如金紙。
——寧持之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絕對不能透露的秘密,就這樣被蒙弄偷聽到了。不知道寧持之會不會把她開革出門。
郝英才倒吸了一口冷氣,試圖挽救:
“我們什麽都沒說啊,你聽錯了吧。”
蒙弄卻根本不信。他湊上前來,本想繼續逼問,可一眼就看到了隔壁房間的監控視頻。蒙弄一怔,停在了原地。
監控視頻裡,寧持之用棉被把自己整個裹起來。他像是瀕死的獸般劇烈呼吸,手指用力拉扯著自己的頸環,由於頸部流了大量的冷汗,增加了頸環的摩擦力,這樣拉扯下,他的頸部早已被磨得通紅腫起。
做過手術的地方,顏色極深,看上去像是要流血一樣。
“蒙弄,”監控裡的寧持之表情痛苦,像是永遠無法擺脫般向前伸著手,用嘶啞的聲音不停喊:“蒙弄,蒙弄……”
但凡有一絲神志,寧持之都不會這樣。
他深知蒙弄因為以前的事,對Omega的情yu有多厭惡。
如果不想被蒙弄討厭,最好一直保持清心寡欲的姿態。
只可惜,此時的寧持之眼瞳無神,眼裡全是水霧,在荷爾蒙的刺激下神志都有些不清晰了,除了呼吸和喊叫,什麽也做不了。
蒙弄震驚於眼前的一幕,他緊緊抓住郝英才的手腕:“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快給我說清楚。”
“……”郝英才見瞞不下去了,隻好解釋:
“……其實,Omega的‘治愈’是不可以隨便用的。如果對沒有成結的Alpha使用‘治愈’,就需要得到信息素補償的……
"並且,匹配度越高的需要補償的信息素越多。憑你倆的匹配度,如果你什麽都沒補償,就會讓寧持之強製進入發qing期……”
郝英才看向寧持之的眼神略帶憐憫。
“你知道,他很久沒有經歷過發qing期了。”
蒙弄愣了。他抬起左手,望向手腕那處傷痕,喃喃道:“我沒聽說過,我真的不知道。如果……”
如果他知道,是不會讓寧持之為他使用‘治愈’的。
“寧持之也不想讓你有負擔的,他囑咐我千萬不能告訴你。我們都沒想到這次寧持之的反應會這麽嚴重,給他用了很多藥,效果都不好。”
“比起藥,我的信息素補償會更好嗎?”
郝英才點了點頭。
“當然,你的信息素效果會更好,這是所有方案中排名第一的。”但她隨即話鋒一轉:“可你不需要內疚。這是寧持之自己的選擇,他不希望你抱著補償的心償還什麽。”
聽了她的話,蒙弄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說:
“如果我願意配合治療,需要怎麽做,侵入性親密嗎?”
他的聲音十分冷靜,冷靜的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不,不用。”郝英才道:“你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停止服用抑製劑,然後散發信息素。當然,如果你願意配合,我會給寧持之適量的抑製劑,保證你們兩個人不會失去理智。”
“……那就這麽辦吧。”
“嗯?”郝英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問:“你的意思是,你願意配合幫助寧持之的治療嗎。”
蒙弄點點頭,他說:
“我不想欠寧持之的人情。”
房間裡開了空調,屋內溫度大概不到十五度,郝英才似乎想通過降低氣溫來使寧持之好受點。
蒙弄打開房門,便被屋裡的冷氣逼得一顫。這不是溫度的衝擊,而是空氣裡濃烈的信息素造成的影響。
屋裡光線昏暗,厚厚的窗簾將光線全部遮擋。
只有空調在向下撒著冷氣。
蒙弄乾咳了兩聲,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喊:
“寧持之。”
被子裡的人動了動,覺得自己一定是產生了幻聽。
這不是第一次了。
在這些天裡,蒙弄已經無數次從他的夢境裡走出來,寧持之甚至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也無數次提醒自己,不是真的,不可能的。可每一次,他都會竭盡所有力氣,看一眼自己幻覺中的年輕人。
寧持之撐手直起身子,雙眼望向門口。這一次的幻覺逼真多了,蒙弄臉上的表情都很生動,一臉被人脅迫才願意靠近自己的樣子。
不過這樣的幻覺才真實。寧持之想,畢竟在現實中,就算自己今晚要病死在這裡,蒙弄也不可能主動來看他。
幻覺蒙弄在門口站著,猶豫,然後慢慢走了過來。
寧持之靜靜地看著他,他有點喜歡這樣的幻覺了,暗自期待今天的‘蒙弄’可以和他多待一會兒。
“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蒙弄忍不住蜷縮手指,寧持之打量的眼神肆無忌憚,和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寧持之覺得自己幻想中,願意靠近自己的蒙弄十分可愛。但每當這時他又忍不住同情蒙弄,要被自己這樣的人意yin,實在是太可憐了。寧持之心裡空虛,他歎了口氣,不願意再看,隻默默躺了回去。
“寧持之,”蒙弄疑惑了,他上前摸了摸寧持之的額頭:“你在幹什麽?”
這回,寧持之清晰地感受著蒙弄的體溫,覺得這幻覺越來越離譜了,可他閉著眼等待一會兒,再睜開眼時,還是能看到蒙弄,登時意識到這可能真的是蒙弄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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