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行動派,不由分說地親了寧灼一口,結果不小心被薄荷油熏了眼睛,自討了苦吃,隻好一邊抽氣一邊揉眼睛:“寧哥,你說雇他的人是誰?”
“多的是。”寧灼扳著他的肩膀,輕輕給他吹眼睛,“整個銀槌市都知道我們不死不休。”
單飛白:“是啊,昨天晚上就差一點被寧哥擠死了。”
犯賤的結果就是他挨了寧灼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脖子上,差點把他當場敲成落枕。
寧灼躺了回去,繼續分析:“既知道我們不死不休,又和我結仇,我能想到的有兩個人。”
單飛白知道,是查理曼和馬玉樹。
阿范被挖了眼睛轟出去時,情報的確還停留在兩家關系惡劣的時候。
但同樣,他對“海娜”和“磐橋”都相當熟悉。
他甚至進入過“海娜”基地的內部。
這個吃裡扒外、唯利是圖的阿范,不管和他們中的哪一位勾搭上,都算得上是一樁麻煩事。
寧灼問單飛白:“當初為什麽不把阿范宰了?”
單飛白撓了撓臉蛋,有點不好意思地答:“在一起那麽久了,總歸有點感情了嘛。”
寧灼:“別裝。說實話。”
單飛白舔舔嘴角:“我以為他背後的那些人會殺了他滅口的——阿范畢竟在‘磐橋’人緣不錯,我何必去做這個壞人,親自動手,涼了我們自己人的心?”
寧灼望著他,想,一隻壞種。
他得到的,也許就是這隻壞種全部的真心和好意。
既然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單飛白便大方地邀請阿范和他背後的大客戶出來談一談生意,順便“敘敘舊”。
阿范後背汗毛倒豎的同時,禮貌地表示,“敘敘舊”是一定的,但大客戶最近比較忙碌,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由此可見,兩邊都沒什麽誠意,也都是耐心的漁夫,各自投下餌食,靜等對方上鉤。
這也讓原本陷身在風暴眼中、本該罹受風浪雲湧的“海娜”,迎來了一段平靜的時日。
本部亮本人都覺得詫異,問坐在他身邊看書、順便貼身保護著他的金雪深:“馬玉樹最近怎麽不來了?”
金雪深白他一眼:“你愛上他了?要不要我給你們兩個保媒拉纖一下,2000萬算他迎你入門的彩禮?”
本部亮:“……”
他一介老書生,比損是比不上金雪深的,隻好老實閉嘴。
……
查理曼幾經輾轉,費盡口舌,使盡好處,終於挖通了一條昔日的渠道,聯系上了受雇於瑞騰公司、專門乾髒活的黑手套負責人。
黑手套的外號言簡意賅,就叫做“手套”。
“手套”是個身材胖大、相貌敦厚的中年人,總是笑呵呵的,身著一身配色浮誇的休閑服,兩隻肥肉浮凸的手指上珠光寶氣,戴滿了奪目的寶石。
他就像是一頭熱愛寶石的紅龍。
敦厚的外表下,是掩飾不住的對財寶的狂熱。
當初,對單飛白的圍剿,就是瑞騰公司的“手套”出力最多。
之前,查理曼對此事牽涉不深,只是受了朋友之托,隨手安排人把脊椎斷裂的單飛白丟入長安區。
如今,通過和阿范的深入交流,查理曼終於知道,單飛白究竟為什麽會被聯手圍剿,失去一條脊梁骨了。
——他居然想搭一座橋。
他想要像“哥倫布”號那樣,開辟一條通向外面世界的路。
當然,搭橋這件事可以視作一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夢想。
真正讓瑞騰公司惱火的,是單飛白居然擁有一條質地優秀的液金礦脈,捂在手裡,藏寶一樣,秘不示人。
在習慣了壟斷的人眼裡,無論是私藏礦脈,還是意圖向外發展,都是對他們最嚴重的挑釁。
查理曼攜阿范而來,向“手套”講明了自己的來意。
單飛白最近死灰複燃,有意和“海娜”聯手,要繼續不知天高地厚地和瑞騰公司叫板了。
要知道,那條礦脈,瑞騰公司還沒來得及收回呢。
……瑞騰公司本來想趁著單飛白死掉後,“磐橋”群龍無首、改弦更張後,他們再順理成章地接管的。
誰想,單飛白命大,硬是不死。
所以,查理曼要借用瑞騰公司的官方雇傭兵“盧梭”,讓他們再死一次。
“手套”對此不予置評,反倒興致勃勃地笑了一聲:“我們家‘盧梭’可真是搶手。”
“手套”把兩隻珠光寶氣的手合攏在一起:“最近,韋威托人聯系我,說想要借‘盧梭’用一下。有一位馬先生,今天也來了。您二位有緣,要不要見一見?”
作者有話要說:
【銀槌日報】
歷史上的名言:
人生而自由,卻又無往不在枷鎖之中——盧梭
第113章 (五)明爭
查理曼並不想和馬玉樹打照面:“不必了。”
他自覺矜貴, 即使已經許久沒有攝像頭對準自己,仍然不自覺地以公眾人物的好形象來要求自己,不想讓其他不相乾的人知道自己和“手套”這種級別的人有交際。
然而, 他晚了一步。
本來該在房間內等待的馬玉樹推門而出, 眉眼間是難耐的焦灼:“‘手套’先生, 請問九哥什麽時候——”
目前,馬玉樹的財產損失幾乎要以小時為單位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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