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一下,很快就會好的。”
上了樓,在法安的房間。
法安把腿支在軟綿綿的沙發墊上,莉莉安捧著臉坐在一邊,看著希維爾從醫療箱裡拿出治愈噴霧和濕潤的酒精棉。
法安腿上的血早早就止住了,他本來也就沒有流多少血,淌出的血液已經凝固在了白皙的小腿皮膚上。
傷口只是破了皮,如果換一個Alpha,或者是皮糙肉厚一點的beta都是不會流血的,實在是一點也不嚴重。
希維爾和莉莉安一開始在遠處看見他腿上流血了,嚇了一跳,現在完全看清了傷口之後就很平靜了。這種小傷用治愈噴霧一噴就能好,希維爾拿起酒精棉,打算先幫他把腿上乾掉的血液擦掉。
“等一下。”
酒精棉已經落在了法安的腿上,帶來一點濕潤的觸感。希維爾剛要動作,就被法安攔住了。
“怎麽……”
希維爾疑惑地看著他,話問到一半,看清他的動作後就閉上了嘴。
法安拿著希維爾的手放到一邊,打開終端的攝像頭對著自己腿上的傷口360°無死角拍了一大堆照片。
大概是拍出來看著也並不太嚴重,他還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著傷口周圍的那一圈肉擠了擠。
已經完全結成一小片血痂的傷口很努力的往外嘟了嘟,沒什麽也沒能擠出來。
……
法安不太滿意,只能勉強從剛剛拍的一大堆照片裡挑出幾張,加上紅豔豔的濾鏡。眼看照片裡他腿上的血鮮豔不少,才心滿意足地把p過的照片發給安德烈。
“好啦!”
法安握著希維爾的手,把自己的腿重新遞過去,“你擦吧!”
“……”
希維爾沉默著看完他這一套操作,暗暗歎了口氣。旁邊的莉莉安已經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擠懟道。
“看看你這副樣子!上將什麽沒見過,你這點小傷……本來就都說Omega嬌氣,小心到時候被你親愛的上將嫌棄。”
“安德烈才不會呢!”
法安信心滿滿,終端顯示圖片發送成功,安德烈沒有馬上回,法安知道他現在肯定正在忙著他自己的事情。
“……你等著看吧!”他得意地晃了晃腿。
“別動。”
希維爾沒好氣地拍了他的小腿一下,用酒精棉把他皮膚上乾掉的血液擦乾淨了。
法安老實下來,他腿上的傷口沒被清理掉血痂的時候還能唬一唬人,擦乾淨之後就把那一小片破皮的地方完全露出來,看起來不用愈合藥劑過一會兒也就要變好了。
希維爾打開噴霧晃了晃,用噴口對著他的傷口一噴。細膩的噴霧黏上法安的小腿,一陣細微的刺痛,傷口位置的細胞活力增強,轉瞬那小塊破皮的皮膚就白皙如初,沒有了一點受傷的影子。
“可以了。”
希維爾收起醫療箱,法安動了動小腿,手上的終端響了一聲。
是安德烈的語音提醒。
他那邊似乎正在走路,能聽到匆忙的腳步聲。法安接通了語音通話,安德烈壓低的聲音響起來,快速道。
“寶寶的腿怎麽了?受傷了?疼不疼?”他的話裡含著戾氣,寒聲問,“誰弄的?告訴我。”
法安:“嚶。”
莉莉安:……
希維爾:……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無奈的表情,識趣地站起身來朝門外走。
莉莉安擦過法安的時候手腕被拉住,腰上的**被對方得意地揪了一下。
……她懷疑在蟲星上進出廝殺從戰場鮮血中拚出軍工的上將是瞎了。
莉莉安瞥了一眼法安已經完好如初的小腿,看著他志得意滿的小樣搖著頭走了。
愛情使人目盲啊。
他們一走,法安就徹底放開了。
“安德烈。”他的語調是滿滿的委屈,好像腿上的傷口還沒好似的,“你在忙嗎?”
“有一點。”
上將回答道,但沒有掛斷電話,只是再次緩聲問了一句。
“寶寶是不是疼?”
被他這麽一哄,法安就貨真價實地委屈起來。
“好疼喔。”他想到自己還沒開始上學呢就被人撞倒在地上,未婚夫又在幾萬光年之外,頓時就變得嬌氣起來。“你都不能抱抱我,親親我……”
他說著,察覺到那邊安德烈的腳步一頓,馬上反應過來不能打擾到安德烈的任務,又軟綿綿地改口。
“我知道你在忙,這是應該的啦!……其實也不是很痛,只有一點點疼。”
“我好想你。”
法安的聲音又軟又甜,又可憐巴巴的,安德烈的心都軟成了一片,像被未婚妻的小嫩手捏著。他啞著嗓子,已經不能算是哄了,像要把自己心上的熱血都順著數據流送出去,把他預定的小妻子整個泡在裡面。
“我也想你,寶寶。”安德烈輕聲道,“每天都想,無時無刻。”
法安的臉紅了,十根手指頭絞在一起。
他的耳朵都被上將的愛語熏軟了,雖然知道對方在忙,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為什麽不開視頻呀?”
明明之前還和對方視頻過,現在卻還是想看看心上人的臉。
“不太方便。”安德烈答一句,停頓片刻看了看周圍。
剛從會議室出來,得到指令下級已經迅速奔赴崗位,剩下兩個替他引路的衛兵在前方幾步之外,現在已經停住腳步回了頭,見鬼似的看著他。
從來冷著一張臉的上將頂著衛兵複雜的眼神坦然地猶豫了一會兒,想起法安腿上的傷,難得放緩腳步公私不分地妥協了一次。
“……開也可以,我看看你的傷。”
“……”
法安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光潔的小腿,懊惱希維爾下手真是太快了。他蜷了蜷破過皮的小腿,掩耳盜鈴地把另外一隻腿壓在上面。
“……我沒關系的,你在忙,不可以開視頻的。”
“很快。”安德烈略微擰著眉頭,“我看一眼,還在流血嗎?”
法安語塞,他當然可以說自己噴了藥已經好了……但是安德烈這樣就不會心疼他了!
“真的沒關系。”
他堅決道,“等你回來我們再開視頻吧,現在時間太趕了。”
前方的衛兵把頭轉了回去,耳朵卻豎得高高的,為了接下來的行程不得不時不時地回一下頭作為提醒。
終端這邊法安好聲好氣地喚了一句“上將”。
安德烈按了按眉心,加快了腳步。
“好。”他松口,“不開視頻了,寶寶要好好擦藥。”
“我先忙,回來找你。”
“知道啦——”法安松了口氣,甜甜地應了一聲,湊近了終端,就像是湊近他的上將似的,輕輕地吻了一下。
“啵”的一聲。
“愛你。”
撒嬌的未婚妻道。
安德烈無聲地笑了笑,掛斷了語音通話。
法安聽他的話聽慣了,安德烈要他擦藥,他心思還在那通電話上,掛了之後站起來朝醫療箱走了幾步,才發覺不對。
他晃了晃自己完好的小腿,想起來等會兒安德烈忙完還要和他視頻,還是去打開了醫療箱,十分矯揉造作地塗了點紅藥水上去。
紅藥水學名淥安氰紅,提取珍貴藥用植物精華,價格不低,對跌打損傷和風濕骨痛有奇效。
法安心虛地覺得剛剛那一摔其實骨頭也有點痛,現在好多了。
他塗完藥之後沒過一會兒南白就回來了,他手裡也提著東西,是給法安帶回來的糕點。
希維爾走前把給他帶的午飯留了下來,法安正吃著呢,沒想到南白能夠貼心地給自己買吃的回來。
“太謝謝啦。”
他忙站起來去接南白手上紙盒包裝的小蛋糕,真誠地道謝。“我很喜歡吃甜食,謝謝你。”
“沒事沒事。”南白不好意思地揮了揮手,“我不知道你已經在吃飯了……你吃不下的話蛋糕可以晚一點再吃,我問過了,這個蛋糕可以放一會兒,奶油不會化的。”
南白也是幾年前才從他父親駐守的星球回到主星的,法安在此前和他並不相熟,但今天和安格利亞一對比,覺得南白簡直是空前絕後的體貼小O,看來不是外星的水土不行。
紙盒裡有三個小蛋糕,法安把其中一個拿出來,直接咬了一口。微黃的奶油粘上了他的嘴角,法安衝著南白露出大大的笑容。
南白被他笑的臉紅了,手忙腳亂地給法安找紙巾,蜜色的臉頰上兩片紅暈,像是巧克力上撒了梅子醬。
他把紙巾遞給法安,走近了就看清法安腿上的一片紅。紅藥水易乾,幹了之後就會形成一層薄膜貼在皮膚上。法安塗的范圍很大,現在看著幾乎紅了整條小腿,嚇了南白一跳。
“你……”他吃驚到,“你的腿怎麽啦?你受傷了?”
“啊。”
法安後知後覺地看了眼自己的腿,不在意到,“沒事的,別管這個……蛋糕很好吃。”
南白看著他優雅地擦乾淨唇邊的奶油,捧著蛋糕重新坐下,有些擔憂地看了他的腿幾眼。但法安既然說了沒事,他也就沒再細問。
不過還是存著擔心,南白想了想,下午沒再出去熟悉校園,留在了寢室裡。
法安倒是沒想過南白不出門是為了照顧他,隻以為對方累了,還讓他好好睡個午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