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貨輪很大，我所接觸的只是很小一部分，難保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東西。

我點燃一支香煙靜靜的思索，按說在貨輪上有的東西，應該都和第三代產品有關。

如果這艘貨輪隱藏了大批粉貨，可我從北區來的，難道還沒見過粉貨嗎？這事絕對說不過去。

想了半天我想不出任何問題，總不能船艙加工廠內的產品都是假的吧？他們沒必要費這麼大的功夫啊！

難道他們想留人看守的意思，只是怕我們離開船艙？

我琢磨了一下感覺很有可能，離開船艙只能上甲板，可在甲班上能幹什麼？用燈語發信號嗎？

如果站在甲班上用燈光發信號，那還不等人收到信號就會被船上的人發現，我也沒有理由這麼做……

等等！難道他們是怕我看到什麼嗎？

如同他們改變貨輪編號一樣，他們是怕我看到更多貨輪的秘密？

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性比較大，他們現在改編了貨輪編號還怕查嗎？他們還需要做什麼？

一艘渾水摸魚的貨輪，一艘載滿第三代產品的移動工廠，遇到風暴臨時改變航道，天亮才會返航……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在此之前大副說過三級風浪根本對貨輪構不成威脅，他們說改變了航道，可老灰說我們就在航道上！

在風平浪靜后我們遇到了水警的檢查，當時我以為貨輪換了一條航道，可航道是能隨隨便便就換的嗎？

他們把我安排到沒有舷窗的豪華船艙，這一切串聯起來就一個目的……他們不想讓我離開船艙上甲板！

上了甲板我能看到，在無窗的船艙內看不到，那麼他們極有可能是要出貨！

他們應該是不想讓我看到出貨的方式，因為我知道船上的產品早晚都要賣掉，重點應該就是出貨方式！

也許是不想讓我看到買家，也許是不想讓我了解運作情況，但我猜十有八九他們是要出貨！

他們一旦把船上產品賣出去，那麼這艘貨輪瞬間就變成了正常貨輪，不會留下一根毛的證據。

就算灰鴿子能鎖定這條船，就算他們能找到這條船，可一艘空蕩蕩的貨輪有用嗎？

船艙中部兩邊都沒有舷窗，完全處於一個封閉的世界，我想看什麼都看不到……

按照正常來說貨船上的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他們怎麼出貨也和我沒關係，可現在不行啊！

我打定主意要幫老灰搞定福萬年的加工廠，我親眼見過那麼多的第三代產品，那麼多貨足夠裝一卡車的。

剛才小巴圖說福萬年已經睡了，可他不是來盤賬的嗎？難道他今晚是來出貨的？

我摸了摸無線電發射器，可現在找老灰也沒用，在外海灰鴿子幫不上任何忙。

按照貨輪的航行速度，十幾個小時也走不出日本海，現在是凌晨一點鐘。

如果說要天亮返航回去，那麼還有五六個小時，這些時間不正是我登船的時間嗎？

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貨輪周圍會有快艇來接貨，快艇的速度比貨輪快好幾倍！

假如他們在海上完成出貨交易，把貨輪上的所有東西都清空，那麼這艘貨輪是檢查不出任何問題的。

同樣那些接貨的快艇才是重中之重，那才是需要迴避人的！

在我上船的時候沒有經過任何搜身檢查，按說福萬年不會這麼大意，他敢這麼做一定就是有底氣的！

只要貨輪清空了貨物，那麼回到海參崴也不怕被查，這就能解釋上船的時候沒有搜身……

如果這艘貨輪返回的時候遭遇檢查，那麼反而會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泄漏了貨輪的行蹤！

換句話說福萬年是故意沒有讓人進行搜身，這等於給我留下了一些破綻，可卻是故意留下的破綻！

這一次上船的生人只有我和小勇，如同上次在那個假的地下加工廠一樣，一出事就能抓到內鬼！

由此判斷這又是一個很隱蔽的套路，恐怕福萬年會中途換船，或許此刻他已經不再這艘貨輪上！

福萬年不可能會冒險，他不可能一直都在貨輪上，更不可能出現在出貨的現場。

簡單來說他絕不會讓人有抓他的機會，相比他的安全來說，這艘貨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在福萬年帶我參觀完船艙加工廠后就消失不見，當時說是盤賬，我也沒有在意。

緊接著我假借暈船的名義，離開船艙去外邊觀察，沒有吃暈船藥但是喝了一杯水。

當時我並沒有覺得那杯水有什麼問題，可那杯水讓我在休息室內睡了兩個多小時！

在這個時間點內福萬年完全可以離開，同樣我還不會懷疑他的行蹤，更不會去打擾他所謂的盤賬。

按照做局布局的思想來看，這個計劃完全行得通！

簡單來說就是讓人覺得他還在船上，可是他卻已經離開，猶如老千做局一樣！

現在所有一切都是猜想，我要去驗證自己的猜想很簡單，那就是去找福萬年！

我起身離開房間，在走廊旁邊有幾個人在抽煙，一看他們就是在等我。

「福老先生呢，我要見他。」我直截了當的表明態度，幾個人笑著搖了搖頭。

「福老闆已經休息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等不了明天，我現在就要見他！」我的語氣非常堅決，可對面幾個人不為所動。

「那不行，明先生還是回去休息吧，別讓我們做事的為難。」

「如果這艘貨輪被查了，你們能負的起這個責任嗎？如果你們能那我現在就回去。」

「這個……」

「誰能負責就白紙黑字的寫下來，誰寫？」我目光冷峻的掃過幾個人，他們顯然沒有這個能力。

如果他們有這個能力，那我也不會這樣說，其實就是給他們上個眼藥。

「明先生，我們可負責不了，您有什麼事能說清楚嗎？」

「這些事情你們不能知道，誰能負責我就告訴誰，如何？」

「這個……」一時間幾個人面面相覷，他們不讓我去見福萬年，估計我的猜想是沒錯的。

「有什麼話去外邊說，我要透透氣。」我擺了擺手，現在我就想到外邊去看一看！

「明先生，這個可不行。」突然身後有人說話，回頭一看是小巴圖。

「我暈船的厲害，我需要透透氣！」

「現在外邊起風了，出去容易感冒的，還是在船艙內休息吧。」小巴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這個表情就是最好的拒絕。

「福老先生呢？我要見他。」

「福老闆已經休息了，有事告訴我，我可以轉告，我也可以負責。」

「我剛剛想起來一件事，算是一個提醒吧。」

「什麼事？」

「今晚你們不要在海上出貨，一旦出貨會有麻煩，過了今晚什麼時候都沒問題。」

我煞有其事的說著，其實這只是一個試探，很隱蔽的試探！

「為什麼？」小巴圖臉色微微一變，我一看心裡就有數了！

「如果出貨是用快艇接貨離開的話，那肯定要出事！不只是快艇，包括這艘貨輪都會出事！」

我再次下了個鉤子，而且是讓他吐不出來的鉤子！

「為什麼？明先生你怎麼知道的？你能聯繫外界？」小巴圖頗為驚訝的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我不能聯繫外界，但我來之前得到過一個線人消息，這個消息剛剛才想起來。」

「那，那這個……」

「你說你能負責的，該說的我都說了，剩下的交給你處理。」說完我轉身離開，可鉤子已經下出去了。

「哎哎等等，明先生能說清楚一點嗎？」小巴圖立刻追上來，他中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