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燃一支香煙深吸一口，曾經的種種慢慢浮現在眼前，那個時候的我還很弱小，也沒有現在這麼多的閱歷。

在最初的時候碰到了拖油瓶，彼此相識是一場意外，如果當初她沒有選擇拉住我的衣角，那彼此的生命將不會有任何交集。

她是個很老實的姑娘，手腳勤快話也不多，從來都沒有害人的心思，她本不應該出現在江湖的世界……

也許是造化弄人，一個最沒有心眼的姑娘，卻陪我走過了初入江湖的那段艱難時光。

那個時候我只有蘇玉戎一個朋友，口袋比臉還乾淨，除了會點千術手法之外其他的一無所有。

人在最浪的年紀卻有最乾癟的錢包，在最弱小的時候卻有最想保護的人，大多數人都會經歷這段時光。

當人逐步成長變得有能力的時候，回頭望去，最初的人卻早已不在身旁……

如果時間倒退能夠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想我還是會把拖油瓶送走，但絕不是借別人的手！

我希望能和拖油瓶重逢，但絕不希望在這裡重逢。

一支香煙在手中燃燒殆盡，我走進衛生間反鎖房門，把紙簍翻了個底朝天。

我把無線電發射器藏在了紙簍下邊，這是一個多數人都不會尋找的位置，我要聯繫老灰。

我需要讓老灰知道我現在的情況，需要讓他給我提供幫助，否則我很可能無法離開這裡……

『收到回復。』我坐在馬桶上發電碼，點燃一支香煙靜靜的等待回復。

此刻是上午十一點鐘，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收到回復，前提是老灰在這裡的話。

雖然無線電不受空間和信號的限制，但也有一定的距離範圍，超出太多就需要用到超強信號的無線電發射台。

『等你好久。』很快我收到了電碼回復，感覺還真像是老灰，畢竟我已經好多天沒有聯繫過他。

『驗證彼此身份。』我發出一段電碼，該有的戒備不能少。

『空空如也。』老灰給出了回應，彼此用之前商量好的電碼頻率溝通，相對來說安全性很高。

『你知道我最近的處境對嗎？』我用電碼詢問，他能收到電碼說明離我不遠，應該就在海參崴。

『你從未在我眼前消失。』老灰給了這樣一段電碼，我忍不住笑了。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老灰手裡的王牌，他怎麼捨得我出事呢？同樣也讓我明白一件事，這裡有他的眼線。

『我現在遇到一點麻煩，需要儘快脫身離開，幫我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加工廠的位置在哪裡？』老灰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是詢問工廠位置。

『他們帶我去了一個假的加工廠，那個位置並不對，是一個陷阱。』

此刻我並不想讓自己節外生枝，為了一個漏洞百出的加工廠而冒險，完全不值得！

『你能確定具體位置嗎？我的人可以進行驗證。』

『有些難度，現在我需要脫身，我有仇家上門，具體是誰不清楚。』我現在只想儘快離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凡事一次不行就兩次，沒必要死磕到底，那不是聰明人的選擇。

『你的仇家是境外勢力，大西洋城克魯茲的手下，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惹過多少麻煩。』

老灰給出這樣一段電碼，我頭皮瞬間就麻了，竟然是克魯茲？

在此之前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從沒想過會是克魯茲，因為太遙遠了！

但是仔細想想邁剋死在我的手裡，還有KING和怪臉被我設計全軍覆沒，他有理由找我！

同樣我明白福萬年一方為什麼會突然對我下手，不只是因為利益，更多的可能是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

不管怎麼說我只是一個北區的中間人，天底下賣貨的毒販多如牛毛，沒有我的時候他們的生意也照樣做。

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不可或缺的，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心頭的疙瘩終於解開了！

『你怎麼確認是克魯茲的？是你的人給了我提醒嗎？』我用電碼進行詢問，心裡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如果給我巧克力紙條的人是拖油瓶，那麼她肯定和灰鴿子脫不了關係，這並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我並不知情，是什麼樣的提醒？』老灰給了一段的電碼，他竟然不知情？

我不知道老灰是有意隱瞞還是真的不知情，可現在我沒法去求證。

『你知道克魯茲的人上門尋仇，你為什麼不提醒我？』我用電碼反問，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如果我提醒你，你一定會離開。』

『難道我現在不能離開嗎？』我有些不能理解，老灰這是明著把我往火坑裡推？

『你運了這麼大一批貨，在沒有找到這批貨之前，無論如何都你不能離開！』

老灰給了一段電碼，明確說明我不能離開的理由，可在此之前我就說過，我控制不了啊！

『如果我現在不離開，那我可能會死在這裡，包括我的朋友！』

『我得到消息，他們已經把貨加工成第三代，準備銷往國內，買家定金都交了。』

『克魯茲會要我命的！因為我幹掉了他最得力的幾個手下，躲不過去的！』

我用電碼進行解釋，我要讓老灰知道我的處境，讓他知道原因和後果。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批貨銷往國內，沒有人能比這件事情更重要，包括你和我！』

老灰直截了當的拒絕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堅定，現在我面臨著進退兩難的局面。

雖然我早就知道有求於人就會受制於人的道理，可我現在除了老灰別無他選，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們出貨有買家，難道你們不能控制買家？難道不能中途攔截？』

我用電碼進行詢問，我留下來死磕，等待我的是什麼我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批貨有一大部分會賣到瀋陽，那是你的家鄉。』

這個電碼讓我心頭一震，我知道那裡是我的家鄉，可我現在沒有任何辦法能搞定克魯茲啊！

「能否幫我解決克魯茲？」我用電碼詢問，希望全都聚集在老灰的身上。

「不能，他的人已經和福萬年接頭。」老灰的這個電碼讓我心裡一片冰涼，感覺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緣。

『我無法確定工廠的位置，短時間內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你說你會死，他們會防備一個即將要死的人嗎？儘力嘗試吧！』

一瞬間我心裡明白了，我已經被當做了一枚棄子，我和朋友的性命並不重要……

站在老灰的利益角度，不只是我們的命不重要，就連他自己的命都變得不重要……

我知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利益角度，我也知道老灰最關心的是什麼，可我現在該怎麼辦？

難道要讓我去面對喜怒無常的克魯茲？如果真的面對那個暴躁無常的瘋子，我肯定會被一槍打死啊！

如果無法解決克魯茲這個麻煩，又不能讓我離開的話，那我只能兵行險招，用利益來作為自己的保障！

『讓我留下來也可以，我還需要從北區運一批貨出來！』我需要用一批貨來為自己增添利益價值，不計成本更不計代價！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人在面臨生死選擇的時候，錢只是一堆廢紙而已！

『不可以。』老灰拒絕了我，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如果我能在這邊坐穩，值不值得你考慮？』我用電碼下了個鉤子，不知道能否起作用。

我知道自己已經被當做了棄子，我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絕對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