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驚訝的讓大兵快停車，在不聲不響中這個局已經完成，借刀殺人的目的也已經完成！

大兵立刻踩剎車減速可我心裡一點也不著急，在剛才我搶下手機的那一刻啞巴就擰斷了她的脖子，丟出去也只會讓她死的更透徹……

車子停下已經是一百多米之外，大兵立刻下車跑回去查看情況，我示意啞巴也一起過去看看……因為斬草除根絕對不能留下任何後患！

啞巴下車往後跑去，我立刻拿起匕首狠狠捅進身邊的座椅靠背中！這一下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只有刀柄露在外邊！

做完一切我摸出一支香煙平靜的點燃，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所有計劃在這一刻全部完成！

我兜圈子做局的目的是騙過大兵，讓他以為是雪小姐自己跳車逃跑……只有這樣才能把事情歸結於意外，儘可能減少對我的影響！

我借刀殺人的目標並不是司徒空！長樂門的人並不傻一猜就能想到可能是嫁禍，再聯想到司徒空的恩怨很快就能抓到把柄……

我要求三千萬嫁禍司徒空只是一個幌子，一個破綻百出卻能騙過大兵的幌子！不管雪小姐今天會不會多說一個字她都活不了！因為我借刀殺人的真正目標是啞巴！

借雪小姐的反應來確定他的身份，很顯然我已經確定啞巴的舌頭就是被她拔掉的！更能確定啞巴就是長青賭場的老千高手！

很快大兵和啞巴跑回來，大兵一臉震驚啞巴一臉的平靜，看他們臉上不同的表情我就知道雪小姐死透了！

一個隱藏極深的蛇蠍也最終死得其所！啞巴也如願以償的報了仇，所有恩怨都劃上句號。

「怎麼樣了？」我明知故問的看著大兵，他搖了搖頭但目光落在刀柄上。

「剛才真的好險！差點就被她捅了！」我故意擦了擦頭上的不存在的冷汗，順手拔出座椅靠背中的匕首，銳利的鋒芒閃出明亮的寒光！

大兵什麼都沒說立刻開車，啞巴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完成的手勢，示意已經把人丟出隔離帶。

我笑眯眯的示意他坐下，順勢把匕首放在身體另一側，這個細微的動作立刻讓啞巴詫異。

啞巴是個聰明人，他能想到收拾完雪小姐下一個就是阿曉，或者就是收拾他！

車子平靜的繼續前進，我的內心很平靜也很銳利，我知道是時候和啞巴做一個了斷！只不過在此刻我要下一個鉤子……

我拿出一支香煙遞過去，但啞巴擺了擺手拒絕，我笑眯眯的看著他繼續給他遞煙，他猶豫了一下。

不由分說我已經拿出了打火機，放在他的面前按下出現火焰，此時此刻我並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明確告訴他在此刻是沒有選擇的機會！

點燃香煙的一刻我看到啞巴眼中的猶豫，他的眼神很複雜，只是他再聰明也猜不到我要做什麼！

我輕輕抽了口煙並沒有說什麼，自顧自的看著車窗外飛速而過的一切，現在我並不著急，因為這一路上我還有大把的時間！

曾經二叔說過人在沒有選擇的時候往往會走極端，但當人有很多選擇的時候往往會猶豫不決，這是人心也是貪婪的本性。

我想給啞巴一個公平的選擇，一個能夠讓他自己決定的選擇！

其實如果他夠聰明一定能猜到選擇是什麼，區別在於是我給他選擇還是他自己主動開口……

我深吸一口香煙閉上眼睛休息，車裡瀰漫著一股沉悶和壓抑，只是我沒想到最先開口的人是大兵。

「三明，你說咱們現在還算是好人嗎？」大兵頭也不回的問了句，我知道他的心裡肯定不舒坦，其實我又何嘗不是？

我能察覺到自己的改變，更能感覺到自己心態的轉變，戾氣太重心思太壓抑，距離那個單純善良的自己已經越來越遠……

「算或者不算，區別只在於針對誰而言……」我平靜的回答，其實好和壞早就在我心裡有了一個定義。

「這話怎麼說？」大兵很不理解，我有意讓他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好與壞。

「對朋友來說我算是個好人，因為我沒有做過對不起朋友的事情……對敵人來說我不算好人，因為我從來沒有憐憫之心！只因為所處利益角度不同，定義自然就不同。」

「那咱們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真要一條路走到黑嗎？現在你已經不缺錢，幹嘛還要以身犯險？」大兵很不理解的問了句，這話立刻讓氣氛凝固了！

我知道今天這件事情對大兵觸動很大，也違背曾經約定的三件事，不管怎麼說她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就像曾經的我一樣總是會被外表假象所蒙蔽。

如果今天的雪小姐換成一個滿臉橫肉的流氓大漢，換成是一個黑心奸詐的賭場老闆，那大兵心裡會不會還有愧疚？

「我承認自己算不上好人，我也知道自己有一天將會死於非命……但絕對不是今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不是你死我活的爭鬥就是爾虞我詐的陷阱，單純善良如何存活？」

我的一番話讓大兵沉默了，就連身邊的啞巴也在怔怔的出神，彷彿是在思考他的以後和未來。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好人和壞人，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對你有過幫助的算是好人，但你知道他沒有坑過別人嗎？你如何給這個好人定義？」

我一字一句平靜的說著，我要把大兵心裡的疙瘩解開，因為我知道如果解不開我就會失去他！

「這個世界上什麼是壞人？對你有過傷害或者做過你無法容忍事情的人算是壞人，但你知道他沒有做過好事嗎？對於他的親人朋友來說，他能算得上是壞人嗎？」

我平靜的說出自己對好與壞的定義，啞巴和大兵同時都在沉默，因為沒有絕對意義上的好壞之分，區別只在於針對誰的利益來定義而已。

「大兵，我不知道你對好人的定義是什麼，難道是無條件的付出不求回報？還是任憑別人來侵害你的正常利益？你大度的一笑表明你是個好人？」

我笑著調侃一句，想讓氣氛緩和一些，對於大兵這種想法我能理解，因為曾經我也像他一樣身在其中看不明白。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問一下而已……」大兵的語氣緩和了很多，我心裡也跟著鬆了口氣。

「曾經雨哥對我說過一句話讓我感觸很深，他說如果你認為做的事情是對的，那你為什麼還要猶豫？如果你認為做的事情不對，那你為什麼還要繼續？」

此話一出車裡繼續沉默著，這句話看起來很簡單，但對於很多人而言卻走不出這個怪圈。

尤其是身陷賭博中無法自拔的人，不能用旁觀者的角度說好與壞，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換句話說並不是所有賭博的人都是愚蠢的！更不是所有賭博的人都是該死的！一個人在當時所做的事情認為是正確的，那麼誰能改變這個人的想法？

賭徒的想法和大兵的想法一樣，在沒有意識到自身錯誤之前沒人能改變，因為沒人能改變一個人去做他認為正確的事情，反之勸阻則會成為他所認為的敵人。

此刻好與壞的定義我已經完全告訴大兵，再加上雨哥的那句話，現在一切選擇都交給大兵自己去判斷。

「我們算不上好人但也算不上壞人，對嗎？」大兵憋了半天問了句，聽完我忍不住笑了。

「對！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或者壞人，遵從自己的內心想法堅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去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就可以了……」

說完我再次摸出一直香煙點燃，突然發現啞巴正在直勾勾的看著我，這一次他主動問我要了一支香煙。

我知道他的心裡已經做出了選擇，我想他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