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可現在一幫人身上都有錢,可就愣是困在這裡出不去。
以前我倒是無所謂,只要有輛小電動哪裡都能去,別說下雪就是下刀子也能出去溜一圈。
可胖子和狐媚子從來都是南方人,估計這輩子也沒有被雪困住過,看著大街上瀟洒開過去的越野車,說不羨慕是假的。
我以前覺得能開著寶馬就算滿足,可現在路上看不到一輛寶馬車,估計后驅車都憋在家裡出不來。
「喂喂,你們幾個湊在這裡開會呢?」二叔叼著煙慢悠悠的走過來,身後跟著一大票人看樣子是要出門。
「二叔啊,下雪走不了……」
「老子就知道你走不了,車鑰匙呢?拿過來。」
我把車鑰匙還給二叔,沒想到一會功夫酒店門口來了幾輛黑色路虎,車上還貼著廣告宣傳語。
從車上下來幾個穿西裝的妹子,踩著高跟鞋歪歪扭扭就往酒店裡跑,進來二話不說就沖著二叔點頭打招呼。
「走,帶你們幾個一起去轉轉,也該給你買輛車撐撐面子。」二叔拍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就出去坐上路虎車。
直到坐上車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啥時候二叔這麼有面子了?一個電話都能讓人開著路虎來接?而且一來還是好幾輛?
車子離開酒店,路上除了掃雪車就是越野車,有些轎車輪胎上都綁著防滑鏈,慢吞吞的在路上挪動。
一會功夫直接來到百聯大廈,二叔帶著所有人來血洗百聯大廈,只要自己喜歡就隨便買,前提是自己能拿得動!
我明白二叔是帶人來買衣服,可是十幾個人呼呼啦啦來買衣服的還真不多見,各個品牌專賣店可都價格不菲,以前我從來都沒在這裡買過衣服。
雨哥黑蛇都是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挑自己喜歡的品牌去買,可我身邊的人都沒動,二叔頗為詫異!
「咋的?今天隨便買老子買單,去吧。」二叔揮揮手示意所有人去買東西,但是還是沒有人動。
雖然狐媚子已經迫不及待可她沒有動,胖子和蘇玉戎都在看著我,我明白他們是在等我點頭。
「既然我二叔說了,那大家就去挑自己喜歡的買,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千萬別給我二叔省錢!這種機會千百年不遇啊!」
「放心吧,走了!」胖子拉著蘇玉戎就走,看樣子早就等不及了。
「一會門口集合啊!」我忍不住喊了一句,狐媚子眼中已經放光,女人在購物這方面天生沒有抵抗力。
二叔叫住狐媚子,清了清嗓子說:「你給這小子挑幾件合適的,從裡到外搞一點,我和他有點事談。」
我看二叔神神秘秘的樣子好像是有事,狐媚子優雅的推著購物車,不過誰都不會低估她血洗的能力……
二叔拉著我到門口摸出一支香煙點燃,看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我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
「三明,不得不說你的成長很快,甚至有些超出了我的預期……但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二叔你說。」看著二叔嚴肅起來我也跟著嚴肅起來,每次二叔嚴肅的時候肯定是有正事。
「我曾經讓你去過那麼多地方鍛煉,但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你願意進老千這一行嗎?」
面對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一刻我沉默了。二叔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抽煙等著,我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走上老千這條道路是個意外,剛開始我很抗拒賭博,可是現在一路走來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從二叔教給我手法的時候開始,他就有意培養我做一個老千,可是我卻從來都沒有在心裡正視過這個問題,我真的願意嗎?
剛開始我的本意並不想接觸賭博,可是在後來發現我除了千術之外一無所長。
很多次面對困難的時候依靠的只有千術,甚至在危險關頭救命的也是千術,可我同樣明白能夠害人的也是千術!
哪怕賭場里的那些水魚賭狗沒人逼著他們去賭博,我出千贏他們的錢本來也無可厚非,但此刻我卻面臨一個選擇,能否跨過底線和原則。
「其實你也不用為難,更不需要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做人要遵從自己內心裡的想法,因為你不為別人而活,你只為你自己而活!」
二叔可能是看出我的猶豫,他的話無疑給了我很大的選擇餘地,如果拋開所有一切雜念,我該怎麼選擇?
自從我踏入老千這條路之後,我失去了很多同齡人應該有的生活,但我同樣也學到別人學不到的東西,經歷過別人這輩子都不可能遇到的危險。
曾經的迷茫和無助早就已經消失殆盡,現在的我足夠成熟到審視自己,可以去思考自己的未來。
我明白二叔今天這個問題的目的,他知道老千之路是一條不歸路,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因為他是我二叔所以才會給我一個選擇退出的機會。
曾經我也想過這個機會的到來,曾經我也考慮過自己的人生和未來,但真正當這個機會到來的時候我卻很平靜,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千術。
「二叔,剛開始我不太願意進入老千這一行,但是現在我願意做下去!」
「噢?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二叔的一個問題卻再次把我問住。
因為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在我經歷過一切之後最想做的是想回到學校去上學……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我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雖然我並不是懷念學校中的學習和生活,可我忘不了在學校中那份心裡的寧靜。
在那裡我不需要擔心出千被抓,不需要擔心仇家報復,更不需要苦心經營步步算計,在那樣的環境中我可以徹底放鬆下來……
但我同樣知道,在一個心安的環境中我無法成長也無法成為像二叔一樣的男人,更無法站在他的身邊為他遮風擋雨!
二叔輕輕攬住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說:「三明,你儘管告訴二叔你現在最想做什麼?只要二叔能辦到的絕不含糊!」
「二叔,我,我最想……」話到嘴邊可我就是說不出來,尤其是在二叔期望的眼光中,我怎麼也開不了這個口。
「婆婆媽媽像什麼樣子,忘了從小我咋跟你說的?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難不成你想上月球吧?」
二叔一臉警惕的看著我,我直接無語了……
猶豫了半天我心裡也想過很多的選擇,可真正在二叔懷中的這一刻,我才知道一個男人真正的擔當是什麼!
「二叔,我現在想回學校上學,我也想成為像你一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更想站在你的身邊為你遮風擋雨!」
我一口氣說完心裡放鬆了很多,這是我心裡最想做的事,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
「這是你的真心話?」二叔不放心的問了句,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是我的真心話,字字句句都是我心裡的實話!」我無比堅定的回答,可沒想到二叔直接笑了。
「你想回去上學可以,你想成為老子這樣的人也可以,但你想為我遮風擋雨,可老子現在還用不著啊!」
我明白二叔話里的意思,他不想讓我有任何後顧之憂,更不想讓我和他一起蹚渾水。
「在你沒有金盆洗手之前,我只想留在你的身邊,哪怕你廢了殘了可你都是我二叔!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能養著你!」
話剛說完二叔直接怒了,飛起一腳踢在我的屁股上,可我看他的眼圈紅了!
「你個傻叉子就不會說點好話,天天詛咒老子你有好處啊?你以為老子不想金盆洗手退休啊?」
「那你就退出啊!反正你也賺到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為啥還得繼續混下去呢?」
這一刻二叔徹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