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冷汗不停的往外冒，我能堅定決心抓老千，可我真能坦然讓手上沾血嗎？

「你不是人有三急……快去吧。」黑桃皇后調侃了一句，我總覺得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那，那個桃姐……我就不過去了，麻煩轉告白爺一聲我身體不太舒服。」我心虛的看著她，我知道她一定經歷過這樣的考驗。

「你在逃避什麼？你是不是……想去找小易聊聊天？」她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我瞬間就懵了！

「啊？我和她可沒什麼而且也不會去看她。」我丟下一句話要走，再不走還不知道她能說出什麼來。

「那你肯定是想回去找那隻小野貓了！」

卧槽！沒想到她的套路這麼深，挖了個坑在這裡等著我呢！都這種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情調戲我！

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房間敲門，可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抬起頭看到房間號才發現走到原來的房間，我的心裡已經徹底慌亂……

眼前不停閃過戴金錶中年人被切掉手指的一幕，接下來等著我的會不會是相同的局面？可當我真真正面對的時候能下去手嗎？

回到房間胡亂脫掉身上的西裝，解開襯衫領口感覺呼吸順暢許多，拿起桌上一杯水一通猛灌，此刻我甚至有點頭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腦過度還是神經高度緊張之後產生疲倦，腦子裡一團亂麻根本沒有任何頭緒，拖油瓶在旁邊幫我收拾西裝掛起來。

我心煩意亂的想要抽煙，拿出香煙卻發現煙盒裡空了……心裡更加的複雜，有股說不出的焦慮。

拖油瓶轉身拿過來一包沒拆封的香煙，仔細一看和我抽的是同一牌子的香煙，她熟練的拆開包裝幫我點燃一根遞過來。

猛吸幾口嘴巴里滿是水蜜桃唇彩的味道，不知為何心情豁然開朗，看著手中香煙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她也跟著笑了。

靜靜的抽著煙沒有說話，此刻很安靜我的內心漸漸平靜下來，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人生總是會面臨第一次，如果跨不出這一步永遠都無法成為二叔那樣的人。

如果此刻換二叔來，他一定毫不猶豫就能下得去手，因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真正在面臨自己生死存亡的時候根本無瑕顧忌別人。

靜靜抽完一支香煙房門被人敲響，拖油瓶剛起身要我制止了她，讓她在這裡別出去，轉身一個人出了門。

不出所料門口的人是黑桃皇后，她臉上有些不耐煩。

不過開門瞬間她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微微踮起腳朝著房間里打量，我立刻用身體擋住順手關上房門。

「喲，金屋藏著小野貓還不讓人見？」

不知為何面對她的調侃我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拖油瓶性格老實內向，她和黑桃皇后絕對不是一類人，一定要避免有過多的接觸。

「桃姐說笑了，她語言溝通能力有障礙，不太喜歡賤人。」我笑眯眯的看著她，可她臉色猛地一變。

「你說誰是賤人！」

卧槽！這特么都被聽出來了啊！

「桃姐你說什麼呢？我說她不喜歡見人，看見的見……」瞬間我頭上冷汗都下來了，面對她這種老江湖我還是少說模稜兩可的話為好。

「走吧，白爺已經在等你！」

跟著她來到一樓大廳，徑直朝著KTV包間那邊走，她沒說話我也沒問，不知道她帶我去哪裡。

在KTV走廊最後邊的房間，推門而入是死一樣的壓抑氣氛，地上趴著的人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貓白大小姐阿晉都在這裡，我的心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打過招呼之後我看地上躺著的人，從他身上棕色夾克還能認出他是誰，但現在我根本不敢看他的樣子，老千被人抓住之後的下場絕對不會好……

「今天幹得漂亮，著實出乎我的意料啊！」貓白使勁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幾句對我讚賞的客套話。

可我心裡越來越緊張，我知道他讓我過來是做什麼，深吸一口氣讓內心冷靜下來。

二叔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想辦法解決麻煩和危險，我也早就料到貓白會讓我做喪盡天良的事，也會讓我手上沾血。

在這個黑暗世界中手上不沾血是不可能的……估計阿晉和黑桃皇后都應該做過同樣的事情。

假如有一天離開這裡沒有了貓白的庇護，所有手上沾血的人也只能是死路一條，再也回不到正常人的身份……我知道這是貓白控制人的手段，但我卻無力改變什麼，此刻我也沒得選擇。

「你親手抓住的人我想讓你親手解決，你說過要殺盡老千，發泄一下也是好的。」貓白的話里分明帶著另外一層含義，我能聽的出來也能感覺的到，真正的考驗來了！

旁邊阿晉遞給我一把斧頭，順手打開KTV房間內的音樂，瞬間整個包房內瀰漫著震耳欲聾的DJ。

貓白揮揮手大小姐轉身離開，這種場面他不會讓身邊親近的人看到，更不會把自己人牽連進來……

我心裡不停告訴自己老千都沒有好下場，老千出來做事的第一天就應該明白是什麼後果，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拿著斧頭手開始顫抖。

我不停在告訴自己這是對的，認為對的事情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猶豫和懦弱改變不了什麼，為了復仇我無所畏懼！

我在腦海中不停告訴自己，眼前的老千就是害我二叔的其中之一，一瞬間仇恨的火焰洶湧而出！

「卧槽你麻痹！」深吸一口氣我狠狠砸過去！

「我要是殺了你！我要讓你血債血償！」一下兩下三下，每一下我都用了全力！

我是多麼希望斧頭是砸在貓白的腦袋上，可總有一天我能親手砸爛他的腦袋！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DJ音樂我發了瘋一樣的猛砸，我聽不到任何嚎叫也看不見任何掙扎，我不停告訴自己他剛才就已經死了……

他已經徹底沒有活下去的機會，與其被人砍斷雙手挑腳筋勁丟出去當個殘廢，還不如現在死的更痛快！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直到身上和臉上全是血漬……

回過神來發現所有人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只有貓白眼中精光四射，我平靜的丟掉手中斧頭擦了擦手，這道坎我過去了……

現在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再動手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貓白很開心的拍著我的肩膀，可我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他的控制之中。

KTV包房內環繞的音樂震耳欲聾，掩蓋過剛才所有的掙扎和慘叫，當我走出房間的一瞬間感覺自己背負沉重的罪惡感。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我今天真的沒得選擇！就像曾經受制於人沒得選擇一樣……

我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五樓，一開門拖油瓶直接嚇傻了！

我脫掉沾滿血漬的西裝走進衛生間，不知為何心裡很平靜，沒有預想當中的情緒波動和負罪感，反而在一瞬間有種解脫的輕鬆。

現在我已經徹底落入貓白的控制之中，手上沾血之後他們不會怕我跑了，其實現在就算我跑出去又能去哪裡？

我只會留在這裡，留在貓白的身邊幫他做事，只要能復仇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願！

拖油瓶幫忙放好熱水，她的眼神躲躲閃閃一直都不太敢看我，我擰開水龍頭衝掉手上的血漬。

看著一點一點消失的紅色逐漸變為透明，我知道自己又成長了一次，雖然這次成長是那麼痛苦……但我做到了！

如果今天我對老千下不去手，所有一切都會被戳穿，我對老千的恨意沒有停止過，為二叔復仇的信念我沒有遲疑過！

一下午的時間我都泡在浴缸里，不管怎麼洗總覺得身上有股血腥味，我知道自己這雙手永遠都不會再乾淨……